吉原哀歌 二十一首 爛漫櫻花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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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何等動人的聲音,並不是如同一般遊女那樣矯揉造作的細膩,也並不是戰場上一貫而知的粗獷,那是屬於那個人特有的聲色,平淡而優雅,質樸而華麗。如同三月裏的春風,夾雜著櫻花的芳香,輕輕迎麵而來。
那是黑子哲也。
一聲濃烈的紅妝,如同一團烈火一樣,醒目而刺眼,唐豔紅的和服上,仿佛銀河在隨著他的腳步搖擺著,金色的發簪將水色的發挽成一個簡單的髻。白皙而素淨的臉上沒有任何濃妝豔抹,隻是在眼角染成了一抹嫣紅。
他清唱著:未見君容但聞名,寒菊入夜白露生。終宵彷徨晝複念,魂斷相思露也輕。
白皙的手掌隱藏在火紅的寬大和服袖中,隻露出指節的前端,被身邊一名隨意的穿著和服的男人扶著,一步一個搖曳,步步生蓮。
不僅僅是青峰,就連黃瀨也吃了一驚,沒想到黑子用這樣驚人的方式從花街的盡頭而來,吟著一曲清唱,如同開始冰山峰上的雪蓮,卓然綻放。
後台裏一貫看不起黑子的遊女們個個黑了臉色,這幾乎是不言而喻,比起費盡心機濃妝豔抹的她們,僅僅是黑子這樣清雅的姿態就是她們望之不及的,誰勝誰負,不言自明。
“小黑子……”黃瀨輕喚一聲,看著黑子連眼角的餘光也沒有留給他的扶著花宮的手,走進舞台之中。
然後黑子輕輕一躍,舍棄了穿在腳上的高腳木屐,赤腳而站,花宮坐回場上留給他的頭等座,有人出來他身份的人,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花宮真作為福田藩主,不論是手上掌握的權力還是身份地位,的確都要比在坐的所有人要高上許多。
不過,想到這些的人並不多,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被台上的哲也太夫吸引了。
手腕一挽,從袖中挽出一把折扇。扇舞,並不少見,作為遊女的基本技能,或多或少都會,但是能像黑子這樣,舞到讓人覺得這片春景完全是為了他而綻放的人,幾乎沒有。
紅衣翻飛,發髻在旋舞中散落,半長的水色的發隨著紅衣飛舞,像是燃燒著的藍色火焰,這具剛與柔於一體的舞蹈,讓人挪不開視線,深陷其中。
直到三味線撥出最後一個音弦,黑子哲也的動作正至終場,櫻花瓣上滴下的露珠正好落在黑子微揚的眼裏,染紅了眼角的一片殷紅,像是流下來的血淚。
他比這春色更加豔麗,卻又比這春意更惹人心。輕而易舉的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花宮真撐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看著場上的黑子哲也,嘴角露出一抹興味,果然該說,不愧是赤司征十郎看上的人嗎?讓人喜歡到想要將他徹底拆吃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