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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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鄉菜
    蘇紫今晚喝的不多,卻是胃裏沒有什麼東西的緣故空空蕩蕩被灼燒的難受。見有些大臣已經散去,蘇紫也表明自己今天身體不舒服於是早些就回了府邸。
    “先生,您現在要去睡覺了嗎?很不舒服嗎?”被命令回到蘇紫的睡房裏,清蓮小聲的詢問。
    “嗯。很難受。你也很累了,快去睡吧。”走進房間,蘇紫接過她斟的一杯熱乎乎花茶淺酌一口,露出一起疲憊的神色。
    “先生先在這裏躺一會兒,奴婢很快就會回來。”扶他躺在床上,掖好被子。清蓮起身往門外走。
    “嗯……”含糊的應下,蘇紫身體裏每個細胞都叫囂著,疼痛從每個毛孔裏滲透出來,實在是連心都是累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隻是今天格外的累。他很想就這樣一覺不起去地獄也好,魂飛魄散也罷,隻要可以不必再這樣累就行。
    在他看來,這裏是比地獄更加折損人的地獄,是真正的修羅場。他很累了,非常非常的累。可明明這麼多年都這樣過來的,偏偏這個時候發現自己累的似乎連舉起手臂都成了困難的事情。
    閉上沉重的眼,蘇紫沉浸在思念的海洋裏。
    那年夏季,他第一次和靜王的幕僚們去當時京城最有名的酒樓青嵐軒喝酒。他被一堆人灌的不省人事。
    酒宴還沒結束,蘇紫實在難受。胸口像是被堵住了,胃裏翻江倒海,頭痛得要裂開似的天旋地轉。趔趄著一步一步走回靜王府邸走進自己的房間。
    綠斐一直守在他身邊給他掖被子,半夜倒水,煮醒酒湯。他到第二天才清醒過來,想起昨晚的情形。
    “綠,你怎麼在這裏?”他記得自己在去赴宴時就讓她會自己房間睡覺了。
    “先生,您都這樣難受了。奴婢怎麼可能一個人在那邊睡覺?”綠斐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起身。
    “現在什麼時候了?”從床上下來,蘇紫感覺身體輕快了許多說不出的感覺包裹著自己從裏到外一層一層緊緊地包裹。
    “正午了。您什麼都沒吃,我就叫廚房做了些粥餅和幾個小菜。”綠斐邊說邊走到門口喊送飯的人進來。
    看著桌子上熱氣騰騰的飯,蘇紫眼裏露出脆弱的神情。“都下去吧。”
    “是。”在其他人眼裏,蘇紫是在生氣的。那些除了綠斐以外的仆人都摸不透他的心思,不懂他是怎樣的人,所以他也不會讓那些人服侍在自己身邊。隻是綠斐知道,他是傷心的,因為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後來每次蘇紫去外麵赴宴後都會有一碗溫熱的醒酒湯和一杯清水。他總是睡到中午才醒來然後吃一碗白米粥和幾個小菜一個白餅。
    蘇紫漸漸習慣了這樣的方式,這種清淡的表達方式,這種難言的關愛。
    他其實很難過,綠斐死後他變得越發孤單。這樣的醉酒也不再有溫熱的解酒湯了,再也不會有養胃的飯菜了,再也不會有徹夜的守候……
    所以他很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之前的一切不過是仇恨種下的偏執的種子,他看著種子發芽開花結果。現在果子要成熟了,他卻因為耗費的精力太多浪費的時間太長而難以感到果實成熟的快樂。
    皺眉閉著眼,蘇紫覺得很冷很冷。那種從心地開始就打起寒戰的冷,是現實冷酷的堅冰種植在了心底。
    他在現實和夢境裏徘徊留戀,像水裏的浮萍找不到依附的對象。
    “熙,起來吃點東西喝個醒酒湯再睡吧!”身體被推了推,一個清脆柔軟的聲音回想在夢裏,像是幹涸大地上的春雨。
    “嗯……”閉著眼被扶起來,他以為是在夢裏,卻還是張了張嘴。
    感覺有溫熱的東西順著唇齒間的縫隙溜進去,胃裏忽然溫暖舒服於是他就這樣有把嘴張大了些。
    過了很久,在夢中的他也覺得久了的時候,他終於睜開了眼。
    浮現在眼前的,是年幼的臉龐。
    “蓮?你怎麼……”嗓子並不幹咳,沒有了宿醉後的嘶啞。蘇紫開始懷疑自己那個夢是現實還是這依舊是個沒有邊際的夢。
    “熙,既然醒了就吃點東西吧。剛剛隻和了一點粥和醒酒湯,胃裏還是空的呢!等會兒就又該難受了。要吃點餅子和小菜。”將餐盤端上來,蘇紫看著金黃的外酥裏嫩的南瓜餅和一點不知道是什麼做的小菜,突然又有了當時的感覺。連呼吸都變得溫暖,身體被包骨折卻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嗯。”點點頭,蘇紫垂著頭不讓她看見自己變得晶亮的眼眸。
    撕開餅子放到他嘴裏,她的目光清澈柔軟觸碰到他脆弱卻同樣柔軟的心。
    “這是什麼?”指著盤子裏很多種蔬菜參合在一起卻很好吃的小菜,蘇紫看著她。
    “是奴婢的家鄉菜,叫百彙青蔬。味道酸甜適合宿醉後食用。”清蓮又夾了一點菜放在餅子上遞給蘇紫。
    “嗬嗬!果然是能幹的孩子。”眯著眼,蘇紫想起自己小時候也要在家裏燒水做飯。若是做的不好就會被打罵,所以他也會做飯。
    她是怎樣的呢?為什麼也會做飯?僅僅隻是因為貧窮所以早早就當家了?還是有什麼別的更加傷心的原因?
    蘇紫想問她,卻不忍心看到她因會議起傷心的往事而難過。最終還是忍住了。
    隻是他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他所期望的東西,一種難以言語的情誼。
    “他很早就離開了?”靜王回到自己的府邸,問身邊的小廝。
    “是。說是身體不適就離開了。王爺辛苦了,奴才這就去做些夜宵。”小廝很有眼色的下去。
    “嗯。”站在柔軟華麗的床邊,靜王煩躁的解著衣帶。
    “沒想到王爺們都要做到最後才能離開。早知道就不和你一起進宮了。”張嵐從後麵走來,毫不客氣的責難。
    “滾!本王又沒求你去。以後你都不要再說你要進宮了。”原本就因為沒有和蘇紫一起回來而感到窩火,她卻還在這裏火上澆油。靜王咆哮般的吼,趕走了剛跨進門檻張嘴抱怨的張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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