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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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
    蘇紫剛走回綠斐的寢宮,便聽見裏麵人聲鼎沸的好不熱鬧。兀自皺眉,心下有些不滿。都說見風使舵,這宮裏的人做的算是最明目張膽的了。
    “姐姐真是福大命大啊!看來姐姐會長蒙聖寵的。”梅妃獻上自己存積已久的羅馬轉運石雕刻手鐲。
    “姐姐,這是南海供奉的碧落水月珠。”沈婕妤也將自己最好的首飾給了綠斐。
    ……
    大家都是為了在這裏存活下去罷了。
    “大家都是自家人,以後不必這樣拘束。大家都是侍奉王上的妃嬪罷了,以後王上雨露均沾,大家都和睦相處吧!”綠斐眼睛瞄到了站在大廳門口的蘇紫,想趕快讓她們離開自己的寢宮。
    “那姐姐,天色不早了,妹妹們就告辭了。”梅妃帶領著一眾妃嬪意義告退。
    “好。”綠斐本就隻是客套,現在一切都辦理的井井有條便送走了她們。
    蘇紫站在門口行禮,送走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女子。
    “先生,您怎麼這時候來找我?”綠斐看他臉色有些蒼白,覺得的是否出了不好的事。
    “嗯。沒什麼。隻是你大病初愈,我也有些疲累了。”蘇紫晃了晃身體,忽然就直直的倒在了綠斐身上。
    “先……先生!”綠斐驚恐的看著眼前身軀孱弱的人,抱著他覺得他實在很輕。輕輕搖晃手裏的身體。
    “……”蘇紫完全失去了意識,沒有被綠斐的搖晃弄醒。
    “禦醫!快傳禦醫!”綠斐忽然變得六神無主,撕心裂肺的大喊。
    “醫生,先生沒事吧!”絕塵穿著白色布衣,一副家奴的樣子。
    “哎!”劉醫生難為情的歎氣“我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可我隻能說這女孩是沒救了。”
    “你……”絕塵警覺的從袖子裏抽出短刀。
    “孩子,你還是太嫩了。我若是害怕你的刀,怎麼會說出他是你們先生的替身呢?”蒼老的智者用手上另一把利刃擋開了將要滑向他的短劍。
    “你是誰?”絕塵徹底被激怒。但他還是有一絲理智的,他知道眼前的老者不是他可以匹敵的對象。也許師傅可以和他一決高下。
    “不用擔心。蘇紫既然告訴你可以找我就說明我是和他站在統一立場上的。我是酒佳的生生父親,也是傳授他武功的人。”老者滄桑的麵龐並不像五十多歲的人,可是絕塵卻開始相信他說的話。
    其實絕塵不得不相信他的話。這個男人現在的力量讓他難以反抗,他鼻血現則一個萬全之策來保住自己和雪煙。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那你知道她怎麼了嗎?”絕塵沒有心思顧忌他和自己是負的關係,他隻是全心全意擔心雪煙。”
    “你們這樣多久了?”老者知道這個叫‘薩勃’的家仆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他也知道這個家仆一定有另一個真正的名字。他很識趣的繼續自己的話題。“她中毒太深。估計早就有了這種心絞痛的毛病了。看起來是堅強的孩子啊!你們的先生是你很重要的人吧!哎!年輕的孩子,不懂什麼是放棄。”
    “喂!”絕塵實在受不了他的自言自語了。“你還是告訴我她為什麼會這樣吧!怎麼樣可以緩解?”
    “哎!你也是年輕的孩子。要知道世界上有些東西是沒有辦法挽回的。她自己選擇的路,在艱難在困苦也要走下去的。”老者眼睛變大渾濁,似乎是回憶起了殘忍的往事。
    “那她可以活多久?”絕塵相信蘇紫找到的醫生必定是很高明的,他開始陷入絕望。他現在唯一能夠詢問的就是雪煙能活多久。
    “她是由於長期易容,又沒有將麵皮摘下來過。麵皮這樣一直停留在臉上,就會從皮膚裏滲透進去一種對人體有有害的輕微的慢性毒。毒一點點積累下來就沒法根除了。慢性毒藥就是這樣,發揮起來慢,根治起來卻也是最麻煩的。就像是黏膩在身體裏每個角落一樣,必須一點點細致的剝離。像這樣毒已攻心的,最多再活3個月。我會盡力的。”老者背起藥箱夠摟著身軀離開。
    “……”絕塵第二次感到世界陷入了絕望。上一次有酒佳救自己,可是這次他卻一定要自己撐住了。
    “雪煙,你醒醒吧!”絕塵跪在她的床邊,由於秋季到來帷幔換成了灰青色的綾羅紗。紗幔隨著從窗戶裏擠進來的風飄到他的頭上,臉上,肩膀上。
    “你在先生回來之前不可以死!那樣我們就可以在他回來之後一起去大漠了。你一定沒見過吧!長河落日圓的雄曠。你一定沒看過胡人賽馬,沒聽過羌笛號角吹出來的歌曲。你一定沒有感受過那種酷暑。你一定沒看過那麼多的黃沙……”
    他說著,鼻子酸的想要流淚。他最後還是忍住了,他不可以脆弱。他決定要靠自己來度過這次的難關。
    老者走進街角的小屋裏。入眼是昏黃的燈光,屋子很小,還沒有蘇紫的一個睡房一半大。家徒四壁來形容也不過分,牆壁上是常年積累下來的油斑,一塊一塊的黏在牆上好不紮眼。
    屋內沒有一個人,死寂的讓人毛骨悚然。
    “家家,我回來了。”撫摸著這個房間裏唯一一張還算幹淨的床上放著的,木質牌位,老者臉上露出欣慰的笑。
    “孩子啊!都太執著於生了。你看,你已亡故了,可是我們還是在一起了。你和我啊,隻有死亡的時候才能坦坦蕩蕩的在一起啊!”眼裏渾濁的淚水終於還是流了下來,滴在心愛女子的牌位上。
    “啊!家家,我弄髒你了!對不起,家家!我這就幫你擦幹淨。”劉桂伸出滿是老年斑的手,皮膚幹燥粗黃。
    “家家,你會一直陪我的對嗎?我們都要感謝蘇紫那個孩子啊!如果不是他把你的屍體偷偷換出來,我是不會找到你的。你就不能再地下安寢,我也不能在家裏心安理得的放著你的牌位了。”
    看著愛人的牌位木上刻出來遒勁有力的文字在昏黃的燈下閃閃爍爍,像是在呼應彼此。
    “家家,你還記得嗎?你我相遇的那個煙雨江南?”
    “你那時候還是江南太守的千金。”
    “那麼美,你還有江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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