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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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域的風不似江南溫柔。穿過一片片枯死的胡楊林,就像穿越死亡一般。漫天的黃沙,枯死的胡楊林。隻有這些而已。
    默默的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一點神色。隻要能讓自己變得強大,走到哪裏都是無所謂的。
    鷹五感到毒已經要漸漸發作,是琴姑娘在吹那要命的笛。他們是一幫死士,誰會甘願成為死士?全因生命掌握在他人手上,不得不賣命。到大堂時,鷹五幾乎趴倒在地上:“琴姑娘!求你不要……不要吹了!”
    笛聲止住了。彪形大漢嫵媚地挑著側眉,喜上眉梢:“你總算舍得回來了,奴家等得好辛苦啊。”說著,徐步走向被扔在地上的默默,“嘖嘖,這女娃兒怎麼瘦成這樣?”
    鷹五猛然一驚:“是,是女的?不是林言?”
    “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怪不得回來得晚了呢!”大漢諷刺道,臉上卻是滿臉的憨厚笑意。
    默默不哭也不鬧,從地上慢慢爬起來,和大漢對視,沒有感到一絲恐懼。她知道,要活下來,一定要勇敢。默默淡淡地說:“他該死。”
    琴姑娘感到很詫異,這女娃娃身上透出的寒意讓她也感到一絲絲害怕。才這麼小,和那些隻會哭隻會鬧的男孩兒很不一樣。不過,那又如何,該死的還是要死。
    大漢笑如春風:“好乖的孩兒啊,好乖好乖……”他拿出一根漆黑的針,正準備解決了默默。“留下她。”大堂裏傳來沙啞的聲音,卻不知這聲音發自何處。
    “是,屬下辦事不力。”彪形大漢忽然跪倒,仿佛對這聲音極其尊敬。
    默默活了下來。她走向鷹五,鷹五因為毒發而趴在地上大口喘氣,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默默冷漠的看著他,掏出腳邊一直藏著的匕首,一刀刺向了鷹五的心髒。血噴了出來,噴到地上,噴到默默的臉上,也噴到了默默的心上。
    這樣,應該就是娘希望我變成的樣子了吧?
    默默看著鷹五抽搐的身體,極其冷漠:“我說過,你該死。”
    琴姑娘就這樣看著默默,仿佛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樣子。二十年前,“她”也是這樣,沒有一點猶豫和害怕。一時之間,他有些錯亂。
    默默抬起頭,正對琴姑娘恍神的臉:“我叫勿忘。”
    林府裏。
    林言發著高燒,林山曆第一次覺得已經很久沒有關心過兒子了。印象中三兒子好像才五六歲,全然不像這躺在床上的十一歲小夥。
    “林老爺,郎中說,這高燒,可能會燒壞三少爺的腦子。”張叔小心稟報著診斷書。
    “去請最好的郎中。花多少錢都沒關係,要最好的郎中。”
    兩天後,“最好的郎中”還未趕到,三少爺便已經悠悠醒轉過來。“爹,你怎麼在我房間?”
    “可有哪裏不舒服?頭疼不疼?”林山曆一臉關切。
    “沒有啊。發生了什麼事?”林言一臉茫然,“我這幾天天天在家習武,能有什麼事?”
    “如此甚好。從今天起,不準你出門半步。爹找師傅教你練武。”
    林言的高燒沒有燒壞腦子,他隻是忘記了這幾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他忘記了那個不會說話的小乞丐。他忘記了他給小乞丐取名叫“默默”。
    他當然也不會知道默默為著他,受著什麼樣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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