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又見彩虹（五）
    在外麵玩了一天，蘇笙忙著回屋工作。
    孫友介紹的那幾個小遊戲其實做起來沒有那麼難，難的是蘇笙為了一勞永逸，一口氣接了好幾個。還好他工作的效率夠高，現在隻剩了最後一個。
    隻是，等他做完已經是天黑了很久很久之後。雖然現在和鳶尾之間的關係更近了一步，但兩人還是分開睡覺。
    打了一個哈欠，蘇笙關上電腦，關燈上床。
    寂靜的夜，明亮的月。
    還是和以往一樣，不一樣的是蘇笙沒有倒頭就睡。
    翻來覆去，心裏總是平靜不下來。像是少了一些什麼，但是他說不上到底少了什麼。
    安靜地躺在床上，蘇笙閉眼欲睡。白天裏那個跳樓機帶來的餘波一陣陣襲來，久久也未消去。
    蘇笙翻了個身，剛好對著臥室門。突然，他覺得黑暗裏有人在直直地看著自己，就算是閉著眼的，但這感覺還是如此強烈。
    虛開一絲眼角，黑暗裏一雙明亮的眼睛就這麼簡單的和自己對視著。
    “啊！”
    蘇笙大叫一聲，身體迅速往後靠。之間那隻眼睛也跟著靠了過來，耳旁傳來鳶尾的聲音：“笙笙，你怎麼了？”
    蘇笙籲了一口氣，手伸到床頭把床頭燈打開。果然是鳶尾，他趴在床沿邊正眼巴巴地看著自己。
    “你怎麼跑過來了？”蘇笙朝旁邊坐了坐，鳶尾就順著上了床。
    鳶尾低頭，戳著手指小聲地嘟囔道：“我睡不著嘛，所以就過來看看你唄。還以為這樣就可以睡著了，結果越看越清醒了。”
    蘇笙正想問他真的能在那麼黑的房間裏看清自己的樣子時，想起鳶尾沒有夜盲症，反而夜視能力相當的好。於是改口道：“剛才你真的嚇死我了。”
    “對不起啦，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吵醒你的。”鳶尾搓著被子，一邊說，一邊翻眼看蘇笙的反應。
    “沒事，反正我也睡不著。”
    點亮了燈，兩人麵對麵坐著幹瞪眼。都想找些什麼事做，來緩解一下氣氛，但是都沒有什麼好的主意。
    最後說話的還是蘇笙，他清了清喉嚨道：“我想起來冰箱裏還有點啤酒，要不我們邊喝邊聊？”
    其實還沒等鳶尾答話，他就下床拿啤酒去了。
    拿著唯一的一袋魷魚絲和幾罐啤酒，蘇笙慢慢地走回臥室。其實他真的不知道要怎樣，反正大家都睡不著，那就隨便做點什麼來混混時間吧。
    隨便做點什麼……蘇笙突然就想到了自己以前看的一本小說裏麵，一個男人說的一句話——“要不，我們來做點你也喜歡，我也喜歡做的事？”當然這指的是什麼，自然不言而喻了。
    蘇笙搖搖頭，把這個想法要出腦袋。
    出來的時候，蘇笙沒有開燈，隻是借著臥室的燈光和對家裏的熟悉摸索到廚房的。
    淡淡的暖黃色的光暈從臥室裏傳來，床上坐著的鳶尾隻穿了一身大號T恤，銀白色的長發染上一層金色光圈。他側對著燈光，精致的五官就隱藏在光芒照射不到的陰影裏。
    蘇笙不由地看呆了，他突然有一種想要擁抱鳶尾的衝動。
    “笙笙，我忘了告訴你我不會喝酒誒。”鳶尾側過頭來，一想起白酒火辣的刺喉感，他的臉就皺成了幹橘子。
    把魷魚絲扔在床上，蘇笙搖搖手裏的啤酒道：“沒關係，這個度數不高，你可以試試。”
    自己坐上床，盤腿同鳶尾對坐，遞給他一罐啤酒。
    “你先試試，要是喝不慣就給我。”
    鳶尾接過，打開拉環就著喝了一口。還好沒有想象裏的那麼刺激，帶著點點淡淡的小麥的香甜。
    蘇笙自己也開了一罐，喝了一口。
    “對了，你的生日是多久的？”蘇笙在心裏罵道，典型的沒話找話！可苦逼的是，他卻是沒什麼話說。
    鳶尾搖頭道：“我不知道，小時候我還隻是一隻普通的貓咪而已。等我有了具體的記憶時，都不知道是過了好久之後的事了。”
    見他一臉的落寞，蘇笙心裏閃過一個點子。忙道：“鳶尾，你想不想過生日啊？”
    “過生日？”鳶尾眼睛一亮，激動道：“就像是你們一樣慶祝自己的誕生日麼？”
    “對，你想不想呢？”
    “想！我想！”鳶尾向前匍匐著身子，揪著蘇笙的衣角道：“我想和笙笙一起過！”
    蘇笙笑著揉了揉他一頭柔順的長發，道：“好，那我們說定你我相見的那天就是你的生日，以後我們一起過。”
    話題漸漸拉開，兩人也越聊越歡。
    聊天就是這樣，隻要有一個話題開始，接下來就會有源源不斷的話題接踵而來。當然，這也要看聊天的人關係如何。如果隻是關係一般，兩三個話題就差不多了；要是關係很好，就算話題再多，也像是不夠聊。
    東方的天空，泛起了魚肚白。
    蘇笙睡得渾渾噩噩，窗外透過來的日光剛一落在他臉上，他就醒了。
    懷裏的鳶尾還在安睡，側著身，背著光，如同搖籃裏的嬰兒一般稚嫩純真的表情。蘇笙探過身子，在他臉上落下一個輕吻。
    突然，如夢初醒般地看著自己和鳶尾的身體——他兩，都沒穿衣。
    心中沒由來的一陣驚慌，難道昨晚他對鳶尾……掀起被子一角，還好，兩人都有穿褲子。但是蘇笙回過神一想，昨晚他是怎麼入睡的？為什麼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床腳下，橫七豎八地倒著啤酒瓶的“屍體”。這點酒，還不至於讓他醉吧！
    到底是酒讓他醉，還是人讓他醉，這個問題不得而知。
    輕手輕腳下床，蘇笙離開前，回頭看了一眼鳶尾。
    等到鳶尾醒來時，哪裏還有蘇笙的影子。餐桌上，蘇笙留著一張紙條和一盤三明治。紙上大概的意思是他今天有事要出門，讓鳶尾自己照顧好自己。
    心裏有些許的落寞感，鳶尾輕輕地把紙條揉進懷裏。
    其實，今天睜開眼睛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能看見蘇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