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弄巧成拙（三）
    秋言無聲地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漸行漸遠的兩人。
    原來他真的開竅了，心中偷笑，若有所思地看著兩人的背影。
    “言，你怎麼了？”魏倩青柔聲問道。
    自從看見秋言站在那裏，便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居然看見了自己的初戀男友——蘇笙。看樣子他和鳶尾好像很是親近，是了，唐菲雨上次說了這人是蘇笙的朋友。但從她的角度看去，兩人怎麼也不像是朋友這樣簡單的關係，特別是鳶尾上次說的話……“我是蘇笙的男朋友”。
    秋言轉身，不隻是有意還是無意，剛好擋住了魏倩青的視線。
    伸手欄過她的水蛇腰，露出一個魅惑的微笑：“沒事。怎麼，對我一時不見如隔三秋麼？”
    “討厭，你真壞。”魏倩青順勢依偎進秋言的懷裏，兩人便施施然地走離了窗前。
    魏倩青轉過身，環抱著秋言喃喃道：“對啊，我好想你的。”眼睛直直地看著空蕩蕩的街道，心中滿是不安。
    自從她和秋言好上後，還從沒有過這種心情。或許說，從她涉入情場開始，這種感覺就是與她無緣，因為她無論麵對任何人都能遊刃有餘，都能迎合上對方的喜好。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從未看透過秋言。
    鳶尾和蘇笙兩人一路無話。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蘇笙不想說。
    每當他好不容易找到話題說了什麼，蘇笙也隻是敷衍地應聲。或“嗯”或“哦”，像是除了這兩字他便不會說其他的話一樣。
    明明剛才很甜蜜的感覺嘛，鳶尾腹誹。剛才聽見蘇笙在門外等自己的時候，他開心地心髒都快跳出了心包。
    想起和秋言的談話，鳶尾反省著自己。他真的是喜歡上了蘇笙，原來對蘇笙的種種依戀，種種反應隻是因為“喜歡”二字。這樣想著，步子不免漸漸慢了下來。
    蘇笙也在想著自己的事，隻是感覺鳶尾落了下去便停了下來，轉頭看去道：“怎麼了？”
    鳶尾抬頭，露出蘇笙不曾見過的表情，輕聲道：“笙笙，我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什麼？”鳶尾的表情如臨大敵，讓他也不免擔心起來。
    “我……”鳶尾吐出一個字，眼中好似暗淡了下去。再次抬頭，卻是炯炯有神道：“我好像是喜歡上你了。”
    蘇笙眨眨眼，一臉呆愣的表情，他努力地消化著從鳶尾嘴裏蹦躂出的九個字。從出生到現在，他第一次懷疑自己的理解能力。
    鳶尾皺著眉，用手攪著圍巾垂下來的一角，小聲嘀咕：“該怎麼辦，笙笙，我該怎麼辦？”
    蘇笙沒有回答，隻是轉身朝著公寓走去。他怎麼知道該怎麼辦！他還想找人問問自己該怎麼辦呢！
    鳶尾見蘇笙不開腔，反而轉身離開，心裏沒由來地抽痛了一下。
    唉……是不是把他嚇到了呢？鳶尾慢慢跟上，雖然同性之戀在他熟悉的世界是稀疏平常的，但是人類好像是不太接受吧。
    他現在懊惱的很，早知道會這樣，打死也不該聽秋言的把話說出口！
    回了家，兩人一如既往地吃了飯，洗了澡。隻是蘇笙在做完這些後，就立刻回了房間，期間根本沒有和鳶尾說過話。
    鳶尾也沒精打采，早早收拾完後也回了房。
    蘇笙關了燈，躺在床上。
    每次他有想不通的問題時，他都會這樣做。在黑暗裏，他好像才能把沸騰的思緒冷卻下來。
    今天，他給丫丫打了電話後就忙著把手裏的工作完成，然後匆匆出門趕去了鳶尾打工的地方。不是沒問過丫丫為什麼鳶尾要打工，隻是丫丫打死都不說，要是逼急了就說自己要講義氣，不能隨便出賣朋友。
    原本還有點不解，剛才聽了鳶尾赤裸裸的告白，他現在倒是有點清楚了。
    想起以前和寢室裏的哥們兒們談到了同性戀愛的問題時，他還十分惡心地說過要是有一天有男人給自己表白，他一定會先把對方扁一頓然後再找個地方慢慢惡心。後來丫丫不知怎麼知道了，還專門跑過來說他思想封建，說他跟不上時代的腳步。
    原來真當有男人給自己表白時，他感到的不是惡心，而是開心。
    “啊！”蘇笙抱著腦袋在床上翻滾，來來回回滾了好幾回才停了下來。黑暗裏，獨自小聲低語：“為什麼……”
    這個問題糾纏了蘇笙大半夜，最後他實在是支持不住了，在陷入夢鄉前給自己找了個勉強的理由——或許，因為鳶尾並不是真正的人類吧。所以，他沒有喜歡上男人。
    這麼想著，他才勉強睡了下去。
    然而第二天，在看見鳶尾眼下的一團青色時，蘇笙的借口不攻自破。天知道，他心裏有多麼懊惱！昨晚鳶尾定然是一夜無眠了吧！
    躊躇著開了口，“昨天……”開口後卻又忘了自己想說什麼。
    鳶尾一聽他說話，立刻睜大了眼看過去，生怕自己漏掉了什麼。
    蘇笙側著頭沒有看鳶尾，卻還是感覺到了他投過來的熾熱的目光。皺了皺眉，繼續道：“我不知道你該怎麼辦……”
    聽他這麼說，鳶尾的頭立刻耷拉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麼辦。”蘇笙轉過頭，看著鳶尾耷拉著的腦袋，忍住了想摸摸的心情，繼續著：“我不討厭你，隻是昨晚太突然，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所以你不要多想，我想咱們可以先把這件事放放，大家都好好地想想。”
    鳶尾立刻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蘇笙。
    他這樣說，是不是不是拒絕？是不是他還有希望？
    蘇笙被他盯得不自在，錯開了對視的目光。那片汪藍像是無底的深潭，蘇笙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沉陷進去。
    “你再去睡睡吧，臉色很不好。”
    鳶尾小聲接道：“我在那裏睡不著。”
    “……”在書房睡不著？蘇笙腹誹，一聽就知道這是鳶尾的借口。卻也不戳穿，反而道：“那你去我房間裏睡，我剛好要去書房工作。”說完就返身回房，把筆記本拿上。
    剛轉身，便見鳶尾站在門外躊躇不進。
    “進來吧。”蘇笙與他擦肩而過時，用右手摸了摸鳶尾的頭，柔聲道：“好好休息。”
    鳶尾懸了一晚上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他以為蘇笙昨晚不說話，一定是在生自己的氣。
    他以為今天早上，蘇笙會對他攤牌，然後讓自己卷鋪蓋走人。不，他連鋪蓋都沒得卷，因為自己吃穿用度的都是蘇笙給他的。
    鳶尾躺在蘇笙的床上，把頭埋在蘇笙的枕頭裏。
    啊……都是他的味道。
    慢慢的，鳶尾的腦袋裏溢滿了蘇笙的味道。他的思緒也在著味道裏，慢慢地散浣，慢慢地放鬆，慢慢地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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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晚上要敷藥，所以碼字好慢啊！有什麼不足，請大家見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