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大學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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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然來找過丁程幾次,說找他也隻是帶話,丁媽叫丁然把丁程換下的髒衣服帶回去。
見麵也沒啥好說的,兩個人跟陌生人似的,不痛不癢的問幾句最近學習怎麼樣之類的。
丁程當然是清楚丁然的考試成績的,每次月考放榜的時候,他都會下意識的去找那個人的名字。
接著說洗衣服這事兒,有一次正好叫孔文森碰見,結果孔同學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丁程同學好半天,吐出句,你幾歲了,還沒斷奶啊?
丁程又是窘迫又是憤怒的。
丁程不是記仇,他是真的無聊,所以上代數課的時候他把圓規的放在了桌子的中間,針尖對著孔文森。
孔文森這廂正無比專心的聽課,飛快地記著筆記,然後胳膊動作大了些。
嗷……一聲淒厲的尖叫,打瞌睡的人全部驚醒了,數學老師的粉筆吱的在黑板上打了個折。
丁程看孔文森哪還有平時的淡定,丁程可是清楚的知道根本就沒紮多疼,沒想到撲克臉還有這幅泫然欲泣樣兒,發出這般非人類的聲音,著實逗樂了他,哈哈哈,丁程一邊笑一邊猛的拍桌子。
丁程忘了是在課堂上了,先前數學老師被天外之聲給嚇得抖了下手,現在回過神了,怒氣騰騰上竄,一看倆人沒啥悔意,明擺著不給麵子,你們兩個,給我站門口聽課去!
丁程看了眼孔文森,孔文森又恢複沒表情的臉了,站起來就往門口走,丁程也覺得自己有點過了,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跟著往外走。
喂,我不是故意的,丁程戳了戳孔文森。
哼,孔文森發了個鼻音算是回答,但沒見生氣。
丁程老覺得孔文森嘴毒,其實他自己也沒好哪去,一見孔文森不氣,馬上就補了句,剛才你那嗓子可真夠亮的啊。
孔文森也不是好欺的主兒,雖然他聲音還是那麼不死不活,但吐出來的話怎麼聽怎麼是威脅啊,要不要爺也給你開開嗓?
丁程可不像孔文森那麼怕痛,他有點得意洋洋,就你這小身板兒,給小爺我開嗓,還是省省吧,小爺皮糙肉厚的,知道不,上回有人一拳把爺的眼……丁程突然不說了。
孔文森側過頭去看,丁程不知在想什麼,眼神有點兒空。
等熬到下課,兩人才被請了回去,然後一上午大家就都知道了他倆的光榮事跡,雖然不見得真認識本尊。
中午放學,丁程頗感意外在教室門口看到丁然。
一想今天又不是月假,他弟找他也就一件事,丁程趕緊開口,你跟媽說以後別再叫你來拿我的衣服了,我自己洗。
丁然說,我找你不是這事兒,這邊兒說。
丁程跟著丁然走到拐角處,就聽見丁然用特深沉的口吻,哥,你就不能消停點兒嗎,現在都高三了,你怎麼還不知道用功,上課還胡鬧,你怎麼一點不長進啊!你想過沒,再混下去,你的前途怎麼辦,考不上大學你怎麼辦?
丁程好久沒聽丁然一口氣跟他說這麼多話了,上次還是兩人鬧翻之前,可惜這些話他都不愛聽,我有分寸,丁程沒表情的說。
丁然瞅了丁程半天,哥,你變了,變得我都不認識了。
丁程好想笑,是啊,我當然變了,還得感謝你那一拳,你看以前我做什麼都是圍著你轉,我努力學習,努力做好哥哥,努力做你要求的一切,可是你呢?連問都不問一句,就把拳頭揮向了這麼一心為著你的哥哥。但是丁程什麼都沒說,他隻是轉身就走,因為他覺得眼睛又在隱隱作痛。
喂,你學拚命三郎啊,孔文森看著奮戰在題海中的丁程。
從那天丁然來找過丁程之後,他就開始玩命兒的學習,晚上兩三點才睡覺,寢室十二點熄燈,他就搬著書到樓道裏看,實在冷了就弄個充電台燈鑽被窩兒裏看,早上六點起來被單詞和古文。
丁然那天的話雖然讓他難受,但也不是沒觸動的。
這兩年他基本上把學業荒廢了,高二轉科其實隻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更多的原因還是在他自己,他有點自暴自棄,高三雖然比之前好點,但還是在混日子,想著混完高三隨便上個專科,要不去工作也行,反正就是離丁然越遠越好。
但是那天回去之後,他卻很認真的思考了關於前途和未來的問題。
如果不上學他能幹什麼?沒有文化高技術的工作肯定不要他,下力氣的活他又幹不來,做生意,他們家是很普通的家庭,不可能給他提供資本,靠自己去積累,又繞回去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吃苦,所以思來想去,上學的確是條最好的出路。
丁程腦子其實很好用,最後高考出來的成績喜得丁媽和丁爸都要去燒高香了,當然丁然是不用丁媽、丁爸這麼操心的。
估完分後,孔文森問他想報什麼學校。
丁程說還沒想好。
孔文森問要不要他幫忙參考啊。
丁程給了他一拳,當然是鬧著玩兒的。最後這學期,丁程和孔文森處的不錯。
回家的時候,丁然也問了他填的是哪個學校。
丁程照樣回說沒想好,但他看到了丁然填的學校,是本地最好的一所高校。
丁程的誌願是最後一天交上去的,他填了一所北方的學校,離家是足夠的遠。
孔文森一直沒說他填的學校,丁程估計應該是差不了,丁程還趁機取笑了一下孔文森,該不會是你填了北大吧,怕落榜了太難堪,才不敢告訴別人。
孔文森難得的沒有毒舌,就是那笑怎麼看怎麼詭異啊。
在錄取通知書下來之前,丁程一直住在他奶家,他奶每天變著花樣兒的給他做好吃的。
丁程從考場出來那天,老太太握著他大孫子的手都舍不得撒,一直就重複我的乖孫,受苦了,弄得好像革命老前輩慰問小同誌似的。
丁程去學校拿通知書,正巧碰到孔文森。
一見麵孔文森就拿他開涮,你們家把你當豬養吧,這身膘長得夠可以的啊。
丁程一樂,都是他奶的功勞,半月他長了快十斤。要是以前丁程鐵定回他兩句,但一想以後都不知道下次見麵是什麼時候了,所以他很大方的不和孔文森計較,隻是笑眯眯地問,這回該告訴我是哪兒了吧。
孔文森唇角一扯,晃了晃手裏的通知書,笑容有點怪,很抱歉的告訴你,咱們還要繼續做四年校友。
不會吧?丁程拿過孔文森的通知書,瞪大了眼,的的確確是和他的校名一樣,你不是考的挺好嗎?
孔文森攤了攤手,你猜中了,我第一誌願的確填的是北大。
丁程回到家,好像是丁然的通知書也到了,知道他能穩上,丁程沒什麼興趣看。
正準備回房,就被丁媽叫住,程程你通知書是不是也來了?
丁程隻得遞上去。
丁媽和丁爸特開心的看著,過了一會兒丁媽說,太好了,以後你們兄弟倆在一個地方了,要互相照顧,別再弄得跟個仇人似的。
丁程覺得他媽是高興糊塗了吧,媽,你看清了,我這是X大學,不是S大學。
丁媽白丁程一眼,你媽還沒老呢,你X大,社會專業,你弟X大,土木專業。不是一地兒嗎?
什麼?丁程的心跳了一下,丁媽見丁程不信,索性把兩張通知書都給他,他親眼見他填的S大啊,丁程的心亂了。
回頭就見丁然站在他的臥室門口,似是而非的望著他,丁程告訴自己,是他多心了。
在金秋九月,丁家兩兄弟坐著北上的火車來到了這座北方城市。
孔文森是飛的,先到了兩天,所以丁家兄弟一下校車,就看到等待已久的孔文森。
丁然對孔文森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看著你怎麼有點眼熟。
孔文森笑,我也是二高的,和你哥一個班。
丁程提了行李從後麵趕上說,這我弟,丁然,這孔文森,我高中同桌。
孔文森幫著看行李,丁程先領著丁然去辦了入學,才去辦自己的。
可能是因為終究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丁程和丁然之間的關係也有了解凍的跡象。
孔文森好像挺忙的,就開學接丁家兄弟時露了個臉。
可能是專業不同,再加上大學校園也不像高中那麼點大,一個月丁程愣是沒碰到過孔文森。
最近和丁然來往的密切了些,丁程有種回到了從前的感覺,他那顆沉寂的心,似乎也有複蘇的跡象,丁程害怕重蹈覆轍,可他又控製不了的有些期待,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等國慶節看到那個茉莉的時候,他突然就明白了,原來如此……
是他自作多情了,他就說嘛,丁然怎麼可能……會因為他來這個地方。
好在這一次他摔得不是很厲害,他還有點清醒,人啊,真的不能貪心。
丁程就那麼坐在丁然旁邊,看著丁然盛滿笑意的聆聽茉莉抱怨軍訓的辛苦,抱怨同寢室女生多愛發嗲,抱怨學校多麼變態還要英語分級考試。
然後,他告誡自己,不能再妄想了,真的該醒了,你忘了嗎,他曾經說過你是禽獸,你差點連眼睛都葬送給他,難道對你的傷害還不夠嗎,為什麼你還不肯死心呢。
丁程沒等菜上來,就借口有事,把空間留給了兩個小情人。
有些落魄的往回走,卻在校門口被孔文森叫住,丁程你怎麼了?
丁程看看孔文森,又看了看他身邊幾個人,強顏歡笑的搖頭,沒事,不打擾你和你朋友,我先走了。
丁程走了幾步,就被孔文森從後麵拉住,他回頭,我真沒事兒,你忙你的去,別讓你朋友等久了。
孔文森說,我跟他們說不去了,你吃飯沒?
丁程心不在焉的哦了聲。
孔文森拍了丁程的肩膀一下,回魂了啊,問你吃飯沒?
丁程無力的笑了笑,沒。
孔文森帶著丁程炒了倆小炒,吃過之後,又整了兩罐兒啤酒跑體育館露天看台一坐。
他也不問丁程為什麼心情不好,就看著他喝。
丁程喝完兩罐兒想再要時,孔文森就不同意了,一個大巴掌拍丁程腦門兒上,夠了啊,別找不痛快,爺可不介意給你開嗓。
丁程笑了,你還記得高中那事兒啊。
孔文森斜了丁程一眼,爺才沒某人那麼小心眼兒,不會報複的。
丁程不說話,低頭看自己的腳尖,他這個人就是心眼兒小,才會認了死理,把自己困住了。
孔文森不再說這事兒,問,哎,你周末有空沒?我認識一藝術係學長說他們去會展中心搞行為藝術,叫捧場去,你沒事兒去湊個人數。
丁程抬頭,哦了聲,什麼行為藝術啊?
孔文森嘴一咧,裸、奔。
啊?丁程一驚,男的?女的?
孔文森樂,都有。
丁程咋舌,真猛。
哈哈,孔文森唇角一勾,逗你玩兒呢,還真信了,真要是裸、奔,我才不帶你去呢。是環保主題。
喂喂……你那什麼表情,別把失望表現的這麼明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