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易寒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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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寂的山林,繁密的樹木,孤零迷失的修士,慌張的尋找出路,所到一處荒蕪絕路,細小微弱的聲音也能觸動神經,抬頭仰望,霧氣煙漫,看不清實況。
修士鎮定了下緊張的心,慢慢抽出佩劍,慎重的移動步伐向前走,寂靜的氛圍中隻感到自身的呼吸聲上下起伏,霧氣愈見濃烈,能見度幾乎為零。
不停揮去眼前的霧氣,聞到些異味,嗆了幾口,在咳嗽之中修士捂住嘴,握住手中的佩劍,猛然間,幾道鋒利的光線迎麵而來,臉上瞬間被刮破皮肉,麻辣的傷口使之疼痛難忍。
[誰!出來!]修士怒火呼喊,驚慌的揮動手中的佩劍,樹葉瑟瑟吹動,葉落之時哢嚓一聲,意料不及的災難降臨,頓時氣斷人亡。
金雀目光冰冷的盯看手中的人頭,不費吹灰之力就斷頭倒下,沒意思,但是久違的鮮血刺激了嗜血神經,金雀繞動紅舌舔了舔嘴邊。
雙手幻成尖銳爪牙殘忍撕裂肉身,毫不留情的啃咬吮骨,突然嗅到同類氣息,漸漸山林妖怪於林中湧現,發出嘶嘶磨牙之聲,腥味誘發獸性,金雀警惕的眯起雙眼,放開口中的斷指,兩臂羽翼聳起,裂齒咬牙散發獵殺氣味。
潛伏在樹林間隙的妖怪不甘示弱的步步接近,眾多妖氣環繞四周,金雀人形消盡,全身破裂重生,形如雄壯鷹獸,展翅高飛,犀利的眼神俯視底下妖怪,目光銳利,毫不猶豫的飛速縱身捕捉瘦弱目標,瞬間尖爪刺入撕裂而開。
腥味一度誘發獸性本能,隱藏在深處的山林妖怪一同迸發攻擊,突然間,黑暗籠罩周圍,金雀機警,想一飛上天避開,可是被數量繁多的妖怪包圍,一下子陷入了圍攻之中,難以脫身。
[小弟!]高大勇眼睜睜的看著被刮傷的賀修賢鮮血湧出,點點灑落在草地上,吸引了一大夥妖怪上前瘋狂舔舐,賀修賢難以應付水性妖怪,敞開庇護罩護身,緩緩飛落至高大勇側旁。
[小弟!你沒事吧!]高大勇緊皺著眉擔憂問道,看著眼前全身衣服多處刮破的小弟,高大勇感到莫名痛心。
[我沒事,高大哥,庇護罩保護時間不長,恐怕這樣下去...]賀修賢抹掉臉上的血跡,罩外聚集了醜陋凶惡的水性妖怪,不停的爪刮庇護罩,而庇護罩保護範圍小,不能走動。
[小弟我們都會死在這裏嗎?!]高大勇臉上布滿虛汗,他不敢直視眼前的妖怪,眼睛隻能絲絲的盯著賀修賢看。
賀修賢不知如何回答,深呼吸調整氣息,身上的傷口雖淺但出奇的刺痛麻辣,想怕妖怪爪上有毒,用以獵捕目標。
易寒緊緊揪住身上的外衣,內心掙紮了翻,他咬了咬下唇,抬頭望了望倆人,隨後....
[我...我引開它們,你..你們快走吧!我會沒事的!]話音剛落,在賀修賢和高大勇未弄清情況之下,易寒已脫離庇護罩,推開身前水性妖怪,快跑離開。
[易兄弟!]賀修賢回神朝前大喊,可是少年已消失在朦朧的煙霧之中,所有妖怪頓時趨之若鶩,衝向少年消失之處。
正當賀修賢衝出庇護罩擊打妖怪找回少年時,這會高大勇身外的庇護罩法力漸消,高大勇隨即驚慌大叫,賀修賢回頭一看,立即伸手用力拉走高大勇,僅僅躲開了妖怪一擊。
迎接而來的便是數目繁多的水性妖怪發狂湧前獵殺,賀修賢緊閉氣息,凝聚法力至手中刀斧,抬手揮動,喚出呼嘯烈風阻擋妖怪進攻,趁這時機,賀修賢緊緊抓住高大勇手腕,疾速飛奔,逃離沼澤領域,顧不上少年如何了,隻能先安置高大哥到安全地帶再說。
賀修賢已感到體力不支,身上的傷口愈發麻痛,奈何身後妖怪追逐,更加不能鬆懈,高大勇緊閉雙眼,內心忐忑不安,既是顧慮自身安危,又是擔心那名少年生死,雙腿不聽使喚的跑著,至於跑了多久,停下來的那刻,身前的賀修賢已累倒在地。
[小弟!]高大勇連忙扶著他,賀修賢滿頭大汗的撐起身體,振作了幾回,視線漸漸清晰。
賀修賢回頭望了望後方,一鼓作氣站起來,沉住大氣平伏身心,點住命脈穴道任內力遊走全身。
[小弟,現在咋辦?]高大勇環視了下周圍,密密麻麻的樹林分不清東南西北,而且除他們之外空無一人。
[高大哥,你留在這裏,別走開。]賀修賢把刀斧藏在身後,轉頭認真道。
[小弟你要救那少年啊?!你都傷成這樣了!]高大勇驚愕的反問道,賀修賢不作聲的咬破撕開身上的衣服布料,隨意的包紮傷口止血。
隨後轉過身在空中劃了道符文,庇護罩漸漸套在高大勇身上,眼看著小弟快要離去,高大勇趕緊的從包袱裏掏出一瓶藥。
[小弟,你拿著,這藥丹能強身健體!]高大勇把藥瓶塞到賀修賢手上,賀修賢會意的點了點頭。
[高大哥,如果庇護罩法力消去了,你就往北邊跑,一直跑,不要回頭,更不要等我們,知道嗎?]賀修賢嚴肅的表情使高大勇心微微一顫,但是...
[不行!我不會一個人逃走了!]高大勇緊張的抓住賀修賢的手臂,他怎麼可能不顧小弟安危就獨自逃走呢!
[這不是意氣之事!]賀修賢厲聲喝道,頓時讓高大勇愣了愣...
[高大哥!你知道這座山有多少妖怪嗎?!庇護罩維持的法力隻能一時!你身上散發的人氣隨時隨刻都引發妖怪的嗅覺!到時候別說要逃了!隻會死路一條!易兄弟還在妖怪之中,他隨時會沒命的!]高大勇曾未見過賀修賢會如此的勃然大怒,他啞了然的不知如何開口。
[總之,我會盡快救易兄弟回來,高大哥,你要小心。]道完,賀修賢迸發疾跑,瞬間跑離公裏之外,回過神來的高大勇,心情反複難受,無奈的站在原地。
當賀修賢砍妖衝破圍攻發現易寒時,全身上下凝結成霜,散發強烈寒氣不讓妖怪靠近,細弱如絲的氣息如即將死去的人一般,賀修賢用力抱起他,揮動刀斧砍殺周圍的妖怪,可惜水性妖怪源源不絕,殺掉了無數個也溢出了無數個,一路上看見了幾名遇害性命,已血肉模糊,白骨外露。
[易兄弟!振作點!]賀修賢一邊揮動仙術殺妖,一邊大聲呼喊,易寒體溫急降,早已失去意識,但是所幸他有這能力,擾亂了妖怪嗅覺,一時間分辨不清是人是鬼。
賀修賢眼見懷中的少年心跳聲愈來愈弱,如繼續下去必定自斃,為此賀修賢忍痛割破手指,塗抹鮮血至刀斧上,鋒利的刀斧頓時散發淩冽能量,於空中飛速刮開,瞬間爆發強烈威力,身前妖怪一掃而盡。
然後賀修賢緊緊抱住少年,穿梭在沼澤與妖怪之中,轉眼間跑至沼澤領域外,內力消耗大半,已臨近極點,鄒然停下,找了塊平躺草地,輕輕放下少年。
賀修賢解開少年外衣上的紐扣,可是寒冷的氣息使之凝結貼膚,整個人冰凍僵硬,毫無血色。
無奈之下隻能生火造熱,手指一彈,草地上瞬間燃燒起來,火焰升起,散發陣陣熱氣,賀修賢緊抱著少年坐在熱火前,雙手安放在少年後背,把自身的內力傳入體內,用盡一切方法讓少年蘇醒。
過度的勞累加上身上的傷口,賀修賢已無力從心,連聲咳嗽,即便有內力護體,但為了救回易寒,賀修賢的體力已透支,當傳完最後一道內力時,他滿頭大汗的喘著大氣靠在樹前,氣息不穩的上下浮動。
漸漸恢複意識的少年,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裏的是一束鮮豔熱火,他怔了怔,感應到背後有人,迅速的轉頭,發現是他!身上的血跡刺眼痛心,少年頓時內心揪緊,慢慢靠近賀修賢身邊。
[你終於醒啦。]賀修賢幾乎是歎息而道,聽見聲音的少年身體微震,但是還是忍不住的抬頭瞄看。
[你..你救了我?]記憶當中易寒為了保護自己,不惜一切的逼入絕境,心想如要死在妖怪口中,寧可死在體溫喪失身亡,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他居然為了他折返。
賀修賢無力回應,此時的他隻想快點恢複力氣,計算過時辰,如在半個時辰內返回不到高大哥身邊,庇護罩就會法力盡消。
[你...你為什麼要救我...我...我本想死的..本想死的啊....]少年哽咽流淚,淚水緩緩流下臉頰,賀修賢皺了皺眉,不知他為何突然這樣。
[易兄弟你怎麼哭了..]
少年抬頭看著賀修賢,淚水打滾,吸了吸鼻子,麵對眼前的他,愈發的想哭。
[你...你很傻啊..你為什麼要救我啊...我...我不值得啊...]賀修賢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淚流滿麵的少年,想伸手替他擦掉淚水,可惜體力缺乏,一時間隻能沉默以對。
[易兄弟你為何要這樣說?]
少年壓抑著抽泣聲,可惜每想到眼前的人三番四次的為他好,他實在有口難言,心更加的刺痛。
[如..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份...你...你肯定會後悔的...]少年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咬了咬牙,努力穩定情緒。
[我不會後悔的,師傅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你救過我一命.....]
[可..可我是男娼啊!我靠近你也隻為了吸取你體溫啊!]少年破口而出,隱藏在心中的痛終於爆發出來,所麵臨的後果他早有預料。
賀修賢愕然的愣住,突然間,腦袋空白,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