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選擇離開
    下午三點，病房。
    “不要！！”秦海塵又一次驚醒。
    他抓著床單，半坐著喘息。從那次火燒之後，已經三天了，還是沒有找到陌依臻，跟石沉大海一般，已經出動了幾方打撈，還是無功而返。
    冷汗直冒，焦慮的臉色越發慘白，精神恍惚地沒注意房間裏有外人闖入。
    “又做噩夢了？”楚默亭從沙發上站起來，關切地問道。
    秦海塵慌張地朝他望去，目光聚焦，發現原來是那個膾子手楚默亭。
    “你來幹什麼，玄武呢？”他忍住憤怒，把那張報道楚默亭的報紙，悄悄塞進被子下。
    楚默亭回答，“去打熱水了。”
    秦海塵聽到後，便不再講話，手指都在被子下顫抖。楚默亭察覺到他的排斥，苦笑地搖搖頭，還是走過來示好。
    “白狼，他……算了，你好好休息吧，有空我再過來看你。”他想解釋，可又止住，有些事情不知道更好。
    他不得不將這個惡人做到底，於是悻悻地準備離開。
    “楚局長，恭喜了。”
    剛走到門口的楚默亭，一聽到這句違心的道喜，脊背猛地一僵，腳步不由得停住，心裏萌發出寒意來。不錯，今天是他的好日子，表彰大會、升任大會一起召開了，因為他的果敢，帶頭一舉擒獲了大量毒品和槍支。其實，這個新聞早就家喻戶曉，因為怕秦海塵聽到後，會想起陌依臻因而難受，所以都瞞著他。
    可是，哪會有不透風的牆？這個孩子太通透了，幸虧剛才沒有透露白狼的蹤跡，也罷，以絕後患吧。
    楚默亭淡淡地回了句，“謝謝。”
    “卑鄙小人，滾――”
    秦海塵將桌上的一個蘋果狠狠擲過來，楚默亭沒躲，生硬硬地站著被他砸了。
    然後，臨出門時，又說了句‘好好休息’。
    “滾啊――”
    秦海塵悲痛地一頭栽倒在床沿，他感到惡心，嗓子裏有什麼東西塞住，他咳著想要吐出來。
    楚默亭走後沒多久玄武便回來了，見他趴著痛苦地抖著身體，急忙把把手上的水瓶放下，緊張地問：“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
    “玄武，他還沒有消息嗎？”秦海塵垂著頭問道。
    玄武輕輕地歎口氣，“那片海域底層麵深淺不一，水流湍急，還有漩渦，那些不法份子就是看中這個優勢才會肆無忌憚……當時，陌總他還受了傷，又從那麼高的船上掉下去，估計生還無幾……”
    見秦海塵聽了這些話，又劇烈地顫抖，玄武一把抱住他，勸道，“小少爺，你就不要追問了，你不是一直想離開這裏嗎，現在就是最佳良機啊，乖，我們一起離開，去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好不好？”
    玄武也一直沒告訴秦海塵，現在的形勢也不得不做這樣的決定，陌氏集團董事會，陌依臻一失蹤就反水到蕭韻那邊，今天已經宣布蕭韻擔任董事長一職，更不可思議的是蕭韻人還在美國。同時，陌家宗族會議上，陌依榮也如願以償的當選陌家主。這下，陌家天下一分為二，以後這兩兄弟之間必定鬥得水火不容。
    沒有陌依臻的保護，秦海塵這尷尬的身份，終究會成為有心人的靶子，到那時再想離開就沒那麼容易。
    此時，秦海塵心裏在拉扯，一邊是遠離陌家不再被牽製，無論陌家對他有何種目的，一走了之是上上之舉，永無後患；而另一邊又是惦念陌依臻，他現在生死不明，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又叫他如何安心離開。
    玄武拍著秦海塵的背，難得娓娓道來，“我知道，你擔心。陌總，常年冷漠，即使納諾，也沒得到他的一絲憐憫。可現在，他變了，有了溫度，有了熱情……在我們外人眼裏，陌總對你是百依百順，那種好幾乎變成一種執念……有一種人，出現了罕見的情愫，即使拋出一點火光，也會讓對方自焚。小少爺，我知道你動搖了，可是你現在必須離開。”
    “我，恨他……”秦海塵雙手抓緊了床單，眼淚婆娑。
    玄武抱緊了秦海塵，“恨吧，有時候痛到極處，便是恨……”就像自己一樣，萬念俱灰時刻恨不能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