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悄悄變故
    “舅舅，舅舅……碗撒了，撒了……”
    秦海塵見秦福寬遲遲不回，於是就去廚房看看，嘿，這秦福寬跟木雕一樣地站著，手裏的碗斜著，裏麵的元宵湯撒了一地。
    “啊呀……噢，沒事，沒事……”秦福寬緩過神把碗放下，驚慌失措地找來拖把處理掉垃圾。
    “舅舅，舅舅……”秦海塵終於注意到他的異常，喊了幾遍也未見他回應，抓住他的拖把問，“舅舅，你怎麼了，失魂落魄的樣子……該不會，你又欠人家錢了？”
    “嗯，嗯……啊？”秦福寬答非所問的點頭搖頭，把秦海塵也搞糊塗了。
    現在這個當口，秦福寬要是再出點狀況，他秦海塵真的無暇分身了，“舅舅，你到底怎麼了？說話躲躲閃閃，是不是玄武的手……”
    秦福寬一聽他提到玄武，身體不自然地抖了下，慌亂地張口辯解，“沒，他一直在家，好好地……”
    他又沒說什麼，這秦福寬為何急急忙忙地否決？
    秦海塵覺得裏麵必定有事，他這個舅舅三句顯原型，看他這焦慮的神色，這事一定與玄武有關。
    於是他不再追問，安靜地吃了碗紅豆元宵後，把秦福寬哄著去雜物間睡了。
    看著收拾整齊的空間，秦海塵無奈地歎氣，因為上次陌依臻發脾氣，之後秦福寬便稱自己睡覺打呼嚕，怕打擾到秦海塵，便在樓下的一個雜物間裏鋪了張床。
    待秦福寬熟睡後，秦海塵才上樓，打開書房的門，發現玄武晨曦正端坐在他一貫坐的椅子上，兩眼直盯著門，貌似特意等著他的到來。
    秦海塵朝他看去，發現他神態倨傲，不似以往的低眉順眼，而且也從來不會坐在那個位置，他較偏愛靠窗的臥榻，沒事就躺在上麵給秦海塵講些奇談怪論，特別是說起醫療，更是眉飛色舞，整個人都迸發出無人能及的魅力。
    秦海塵突然有點不適應他的這種變化，有一種被遺棄的痛楚。
    兩人對峙了會，倒是玄武‘撲哧’一聲先笑了，說，“哎呀，被你發現了。我隻是好奇，你每天坐這張椅子，是什麼感覺。”
    這話裏，秦海塵沒聽出歉疚的意思，接著他的話反問，“那你現在知道了嗎？”
    “一個詞形容――如，坐，針，氈！”他把那四個字一頓一頓地說出。
    說完，玄武的神色漸漸變回以前的謙卑和順，然後慢慢地離開座椅，朝臥榻方向走去，幽幽地問，“小少爺，你一直都不喜歡這裏吧？”
    這個問題，以前他們從不討論，更不敢明目張膽地提，估計是相互防備著。
    秦海塵一直觀察玄武的神態，待他跟往常一樣躺在臥榻上時，沒直接回答地反問，“你難道也不喜歡？那為何還是待了這麼多年？”
    “是啊，這麼多年……”玄武緩緩地閉眼。
    等了半天，沒見玄武再說一句，秦海塵猜再待下去，也不會得到一句有用的信息。
    他一無所獲地撤回到樓下，一籌莫展地在客廳裏徘徊，越過每一件物品時，他就回想著他們被弄進來時，陌依臻是如何炫耀之色。
    突然就停在賭石前，裂開的中間露出大塊碎玉。
    “……兒子，你看到玉了嗎……”
    陌依臻！！
    他暗暗握緊手指。
    是要自己遠離危險嗎？那你自己呢？
    混蛋，為什麼要對一個拋棄已久的賤種這麼好？
    他慢慢鬆開手指，盯著那條仍舊猙獰的刀痕，像下定決心似的又握緊，然後上樓換了身黑皮衣下來，抓過玄關的鑰匙，朝樓上玄武的地方皺了皺眉頭，然後悄悄離開公寓。
    樓上的玄武聽到關門聲，笑著接起了手機，回道，“隨他去吧，無非就是那家酒吧，現在他需要一些東西，暫時麻醉一下腦細胞……陌依臻的厚愛，不是普通人消受得起……哈哈――”掛了電話，他忍不住好心情地狂笑起來。
    在他詭異的笑聲中，秦福寬驚恐地睜開眼，黑暗裏四下哆嗦。
    而躲在角落裏的秦海塵，冷眼看著追蹤自己的車開走，心裏的厭惡感又升起一層。
    一直到車消失在路端，他才起身戴上假發豎高衣領，然後越過欄杆朝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