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頭埋得更深了一些，“小的不敢確定。上回那位京城畫師來攬月閣的時候，小的沒看見，隻是在人群外看到了後腦勺……隻不過店裏的小二見過這倆下人，是當時跟著那位元大師一起來的，大概的確是那元大師的下人……”
    “這麼不確定，你也敢跟我說？”我語氣倒是硬了一些。
    掌櫃的渾身一抖，“是……是小的多言了……”
    “算了算了，這件事不要再說了。”我抬手揮了揮，且當掌櫃的在我耳邊亂嚼了一下舌根。
    掌櫃的簡章，連忙帶著小二退了下去，退走之前又被我叫住，讓他們跑一次王爺府把初六給我叫來，掌櫃的點頭答應了。
    我一人坐在包廂裏摸著下巴想了半天，掌櫃的既然敢跟我這麼說，多半方才跟我爭執的兩個下人，的確會是那位元岫瑾的下人。
    隻不過，他幹嘛要跟本王搶一件廂房？難道攬月閣其他的廂房還不入他法眼了？
    我舉著扇子在手裏轉了一圈，暗自道了一聲有趣。
    這也恐怕是這幾天我聽來最為有趣的故事了。
    喝了一會兒涼茶順了順心降了降火，初六便來了。
    他一入門連忙對我說道，“王爺，小的無能，竟然不知道王爺這個時候在攬月閣，來得遲了，請王爺恕罪。”
    我心想，我到攬月閣裏來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有什麼罪？
    “轎夫跟你一起來了吧？”
    初六點頭，“跟著來了，王爺是要回府麼？”
    我擺手，“非也，我要去一次薑府。”
    說我去薑府是為了什麼，自然是要找薑昊幫我查一查這位元公子的事情，順帶把嵐卿在秦楚樓裏說得話一並轉達給薑昊聽，讓他也跟著我一起笑笑。
    我在入傍晚前來到了薑府外，與正要回府的薑老爺打了個照麵。
    薑老爺一直很敬畏我，側麵來說也是很讚許他兒子薑昊跟我來往，無非就是因為我是王爺的關係，所以我出入薑府無需薑老爺的同意，就跟薑昊出入我王爺府一樣方便。
    聽下人說薑昊正在後院裏喝酒，我合計著來得正是時候，剛到後院遠遠就聽到了薑昊在那裏嚷嚷。
    “無事不登三寶殿，王爺怎麼這個時候來，是不是王爺府請不了灶神跑到本府來蹭飯啊？”
    虧得薑昊他爹不在我身邊，否則非得被他這句話給嚇得厥過去。
    我搖著扇子哈哈一笑，拐過彎終於看到了坐在涼亭邊上的薑昊，手頭邊的石桌上排列著三瓶酒壺。真是好雅致。
    沒等任何人引入我直接就坐在了薑昊身邊的石椅上，撩過身前翻著身的一隻空酒杯在身前，斟滿了久，正好月也上了柳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