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快樂廚娘 第十二章 好想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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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裏,不知道小王子是不是放下了心裏的包袱,言語間越來越多的是對於外麵世界的好奇,也似乎有著越來越開朗的傾向。
想來他來到京城的時候不過十來歲的年紀,這麼多年來就隻呆在這一方小院子裏足不出戶,的確憋悶的夠嗆。一個小孩子,讓他這樣憋悶的生活的確挺難為他的。
他想要打聽外麵世界的事情,問我就算是找對人了,怎麼說我也算是一個道地的地頭蛇,雖然說我的活動範圍主要在以拐棍斜街為主的平民區,可是這些年來被張拐子賣到大戶人家為奴的孩子也有十幾個,為了時常能夠探望他們,我的足跡幾乎踏遍了整個京城,就差皇宮沒去過了。
一講起見聞,我也興奮了,甚至借著酒勁手舞足蹈地比劃了起來,什麼東街的石頭獅子上刻了幾朵花,西城的護城河裏藏了幾隻老王八,這京城幾乎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細想下來,原來我也是個頑童。
我講得興奮,小王子也聽得開心,一旁的青嵐和娃娃們早已經抵擋不住周公的誘惑,靠著廊柱睡得深沉,隻有小王子還笑眯眯地聽我神吹,聽得兩眼發亮。
直到無話可說時,小王子珍藏的酒也已經被我們兩個消滅了兩三壇,我的心裏驟然升起了一種曲終人散的淒涼。我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年了,雖然我時常回憶前世的種種,可是這十年來腳踏實地的生活,每一天都是真真切切的,我無法抹殺已經遠離了前世生活的現實。
突然想念我家方孩紙,然後顧不得小王子驚訝的目光,開始扯開喉嚨吼歌,就像前世跟雲止一起泡KTV,發泄心中的壓力一樣。從《明月幾時有》到《又見炊煙》,從《離歌》到《死了都要愛》,最後竟然定格在《好想談戀愛》上反反複複唱個沒完…………
沒人發現我在失眠
我說我快瘋了
不奢求有人會聽見
哭泣讓我感到疲倦
快樂聽來遙遠
總努力扮演失敗的笑臉
沒有愛情並無所謂
我想這是幸福的人們發明的論點
常常寂寞太過尖銳
讓人無法坦白
渴望被溺愛的滋味
想到一個人想到不能吃不能睡
相信他又害怕他會消失不見
女人是最不要自由的靈魂
男人卻為它遊蕩在每一夜
好想談戀愛
不管那個人會是誰
讓我憤怒的孤獨任性撒野
悲傷時有人陪
好想談戀愛
為他不爭氣的流淚
即使受傷也要轟轟烈烈
有他疼不怕黑
(好想談戀愛作詞:王中言作曲:範曉萱演唱:範曉萱)
雖然我吼的過癮,那聲音也幾乎能夠與狼嗥相媲美,奇怪的是小王子竟然就在我的鬼哭狼嚎之中伏案睡了,嘴角還掛著一絲幸福的微笑。唉,可憐這孩子,真的是孤單怕了。
我也不管自己的歌聲是不是擾人清夢,隻管一遍一遍的唱著,唱到大腦缺氧,自己坐在石桌邊上也有些搖搖晃晃,似乎是要睡過去了。
終於,隨著一聲巨響,院子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了,怒氣衝衝的賀煥武和無可奈何的小圓雙雙出現在院門之外,坐在廊下打瞌睡的青嵐和娃娃們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傻愣愣地看著門外的兩個人。
“矮油!!兩隻一起出現啊…………有JQ哦…………”
一雙美人,看在腐女的眼裏是什麼樣子的,我也如實地表達出來了。
“你這女人,到底有多想男人啊?”
賀煥武不是因為我唱歌擾人清夢而生氣嗎?他發什麼神經?
“噓…………玥玥睡著了,你別吵醒他…………”
我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晃兩下,小心地告誡賀煥武。
盡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小王子依然趴在桌子上安睡,貌似打雷也不會驚醒他。我也沒比他強多少,晃完手指頭,就覺得自己腦子裏一片空白,倒伏在小王子的身上睡過去了。
我沒有看見的是,賀煥武頭上無端端蹦出了數個加號,卻也那我這偷兒無賴無可奈何。
“你們幾個,過來把王子殿下送回房裏去安歇,然後你們自己也找地方睡下吧。”
賀煥武走到我跟前,把已經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我打橫抱起來,轉身就要往外走。
“你要帶阿姐去哪裏?”
小圓攔在了賀煥武的麵前。
“去哪兒?當然是回我院子去,找地方安置她睡下!你沒看到她已經喝醉了嗎?這個女醉鬼…………”
賀煥武咬牙切齒地往外嘣字。
“今晚本來就是給你選妃的宴會,你倒要把阿姐帶回你院兒裏去睡?你要給阿姐添多大的麻煩,才算安心?”
賀煥武院子裏的丫鬟們比老虎還凶,是會吃人的。
“難道讓她睡在這裏?”
好像讓我睡在這兒是多麼不得了的罪過一樣。
“原本不是就這樣定的嗎?裏屋那個人雖然是個王子,卻也名不見經傳,沒有人對他的風流韻事感興趣,幾乎傷不到阿姐的名譽。但是你不一樣,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小圓在丞相府多年,學到了不少的東西。
賀煥武這時才冷靜了下來,細一想,事情的確如小圓所說,他再怎麼不滿意,也不能輕易將我推到眾人輿論的風口浪尖兒上,我這樣的身世地位實在是傷不起。
於是賀煥武將目光放在了剛從小王子臥室裏出來的青嵐身上。
“你們這院子裏可有幹淨些的客房空著?”
依舊是咬牙切齒的模樣,嚇得青嵐縮了縮肩膀,抬手指向了西廂的一間屋子。
“帶路!明日這酒鬼醒了,就讓她自己去找總管,送她和另外兩個孩子回王府別院。”
說完,大步流星地朝客房走去,隻留下小圓自己一個人站在院子正中,看著賀煥武消失的背影,嘴裏輕輕突出了一句誰也聽不清的話。
“阿姐,你究竟想要為誰流淚?”
回答他的隻有秋蟲末日的哀鳴。
*****
事實證明,我的決策是正確的,喝酒之前先把肚子填飽,這樣一來即便是宿醉醒來,也隻覺得頭暈,腸胃卻沒什麼痛苦的感覺。即便如此,我也沒有虧待自己的意思,廚房裏還有不少昨天剩下的點心,直接被我拿來填了肚子。
轉過身,對青嵐交代了一些話,教給他如何保存這些點心,才能多放些日子,另外也稍微指點了一下這孩子做菜的技巧,省得他手藝太差虧待了小王子。
小王子還沒睡醒,青嵐轉達了賀煥武的話。那個人是不是有點兒太多管閑事了?我還不知道自己找王府的管事,好回別院嗎?他拿我當弱智了?他想留我在王府這邊,我還不願意呢,這種虎狼之地哪兒有別院那邊我的地盤讓人安心?
剛剛回到別院,妞妞就頂著一雙核桃似的眼睛撲到了我的身上,聽說是因為我昨天徹夜未歸,妞妞怕我不要她了才會哭成這樣,其他的娃娃們也一臉可憐巴巴的德行,好像我要拋棄他們似的。
我連忙哄了又哄,再三保證不會離開他們,才算是安撫了娃娃們不安定的心。隻是從此以後,妞妞跟我跟得更近了,寸步不離地當小尾巴。我無奈,隻好隨她去了。
想不到,幾天以後,別院來了一位讓我意想不到的客人————紫楓國的小王子,餘明玥搬到別院來定居了。
“幹什麼?看傻了?看人家長得好看?你就這麼花癡嗎?”
前來送小王子的賀煥武不滿意地諷刺我,酸味十足。
“花什麼癡啊?你就知道吃!不就是紫楓國的小王子嗎?我又不是第一次見他,上次在月光下看到他比現在還好看呢,看習慣了…………美人還是美人,嘿嘿…………不像某些人,剛開始還給人感覺像個貴公子,時間久了一看,也不過就是個吃貨加無賴。”
我素來跟賀煥武麵前沒大沒小,大家都習慣了。
“清兒姑娘,我來別院叨擾了,以後還請你多關照呢。”
小王子笑得清澈,仿佛從來都不曾沾染過世俗的塵泥。這樣的惹人注目,招來了妞妞的反感,妞妞抱緊了我的大腿,做鬼臉向小王子示威。
“你怎麼會來別院的?是來逛逛,還是…………”
我不明白小王子為什麼會主動邁出了他那一方小小的天地。
“前兩天府上的大夫給王子殿下請了一次脈,說他似有心疾,需要找一個舒心的地方靜養。我父王便想起來,反正這裏空著也是空著,不如讓王子殿下來此養病正好,就讓他搬過來住了。
你這丫頭,以前這別院裏沒有主子,你無法無天得很,現如今來了客人了,你可不要沒規矩了啊…………”
賀煥武那點兒小心思我還看不出來嗎?別院這裏沒有正主子,他也沒那麼多理由時常往這裏跑,現在他終於可以隔三差五地來蹭點心吃了,還名正言順的,來看望朝華的客人嘛。
“其實,我是想念清兒姑娘的歌聲才刻意想要搬過來的,有了你的歌聲,明玥似乎也不那麼寂寞了呢。”
我還以為那天他喝多了,什麼都沒聽著呢,這下子丟人了,我那鬼哭狼嚎的動靜能拿得出手嗎?
“你這個臭丫頭,除了最初偷我的玉佩那次以外,從來就沒有給我唱過曲兒,你厚此薄彼!!”
賀煥武一想起那天我唱的那首歌,心頭怒火就呼呼狂燒。
“娃娃們,大爺想聽曲兒了,好好伺候著!!”
你想聽我就唱?讓《洋娃娃和小熊跳舞》伺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