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什麼來著？落井下石，這就是標準的落井下石！！我去給賀煥武當丫鬟，他還指不定怎麼折騰我呢。是個有骨氣的人，都會拒絕這樣的要求。送上門去給你虐？本姑娘又不是抖M！可是…………
    “阿姐…………妞妞餓了…………”
    年紀最小的妞妞眨著她那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還不太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再有骨氣的人也抵擋不住這個小萌妞的可愛表情。
    “總管老伯，咱們能不能也…………”
    小圓忍不住低聲哀求老總管，但隻換來的老總管無奈的搖頭。
    “這事兒至少需要夫人同意，可是…………”
    現在的這位丞相夫人是六年前續弦的，生了兩個女兒後就在沒動靜了，她對小圓的態度可想而知，小圓可是頂著前夫人獨生子的身份留下來的，她各種羨慕嫉妒恨還嫌不夠呢，怎麼可能什麼事都順著小圓的心意？
    “我去當丫鬟！”
    事到臨頭沒有我退縮的餘地了。
    “阿姐！…………”
    小圓急了。
    “丞相大人雖然讓我免於牢獄之災，可是做錯了事理當受罰，去做奴仆還債，也是條不錯的路。反正我就在攝政王府，小圓你以後要是想我了，也可以來看看我們。我想這點小事世子殿下應該不會左推右擋，不同意吧？”
    小圓現在在丞相府裏怕也正是舉步維艱的時候，我不能和娃娃們給他添麻煩，倒是跟在賀煥武身邊去給他找找麻煩挺好玩兒的。
    想要拿我當成普通丫鬟那樣欺負？我是那種隨便你揉捏的軟柿子嗎？賀煥武你就等著接招吧！
    “既然如此，那就說定了，請兆捕頭派個人去攝政王府通報一聲，叫人來接這些孩子回去。您也可以繼續執行公務，查封這間屋子，本世子就在這裏等結果好了。”
    賀煥武雙手抱肩，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他若是想要等著看我們這間屋子裏到底能搜出多少賊贓來，那他可要大失所望了，這屋子裏雖然黑黢黢的，可其實幹淨得很，除了兩床破被，幾套換洗衣服，啥東西都沒有。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兆捕頭的查封工作就完成了，如我所料，捕快們兩手空空就走出了屋子，利落地給屋子貼上了封條，大功告成了。
    “這就完了？”
    賀煥武有些不可置信。
    “是啊，完事兒了，屋子裏除了一些過日子用得鍋碗瓢盆衣物被褥，什麼都沒有，而且那些過日子用的東西也大多都是破的，扔了都不可惜。”
    兆捕頭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這丫頭前兩天偷了我一包銀子，能有三十多兩呢！這屋子裏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
    賀煥武相當不服氣，三十兩銀子足夠普通人家過半年的日子呢，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麼，對於我們這樣的窮人來說，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柿子爺！你隻知道我偷東西是個快手，卻不曉得那個張拐子搶東西也是個快手，他隻要拎住這裏任意一個娃娃的衣領作勢要打，我就得立刻乖乖地把銀兩奉上。
    否則的話，以本姑娘的身手，隨便出手一次，都不會少於三十兩銀子的收入，我們這群孩子早就大富大貴了，還用窩在這件破屋子裏過活麼？”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不少人發出了唏噓之聲。
    “那麼說，那包銀子你還沒有打開看，就被那張拐子搶走了？”
    見我點頭，賀煥武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可惡！！兆捕頭，你回去跟你家大人打聲招呼，明兒天我去親自問候一下張拐子。”
    賀煥武終於不想在這裏繼續呆下去了，反正再呆下去也是一無所獲。此時王府的管事也已經到了，正在安排娃娃們登上一輛寬敞的青篷馬車。
    賀煥武一把拉起我的手腕就往外走。
    “你幹什麼？放手！！隨隨便便拉一個姑娘家的手是你這王孫公子該做的嗎？你不要臉麵，我還想要姑娘家的清譽呢！！”
    我用力掙紮著。
    笑話，我還想跟著娃娃們上馬車，和他們一起去攝政王府，親眼確認他們的食宿是否能夠安排妥當呢。跟著他走算是怎麼一回事啊？
    “你已經是攝政王府的丫鬟了，我是你的主子，你就是我的人，現在主子讓你陪著我在街上溜溜，哪有你反對的份兒？”
    我是你的人？我是你三姑奶奶！！！
    “阿姐！！請世子殿下放開我阿姐！！”
    小圓滿臉焦急地衝了上來，想要拉開我和賀煥武之間的距離。
    “小公子，不可衝撞世子殿下啊，若是得罪了世子殿下，就連我們丞相府也會被責難的！！何況清兒姑娘雖然對小公子有恩，卻已經不能是小公子的阿姐了，還請小公子慎言慎行啊！！”
    小圓的舉動自然有丞相府的老總管牽製著，給富貴人家當兒子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阿姐！你等我，等我稟明了父親大人，再去攝政王府接你回來！！”
    小圓清秀的正太臉上已經掛了兩行熱淚，看上去很像是生離死別的苦情戲，讓周圍看熱鬧的人議論不休，不過這些人的言辭，大多還是向著我和小圓的，而攝政王世子賀煥武無疑已經成為眾人口中拆散一對好姐弟的大惡人了。
    *****
    拐棍斜街依舊熱鬧非凡，剛才紮堆兒看熱鬧的人群已經散去了，我和賀煥武兩個人並肩走在街道上，貌似手牽著手，但實際上隻是賀煥武單方麵抓著我的手腕而已。
    “我說柿子爺，你怎麼那麼小氣啊？不過是三十兩銀子，至於你這麼較真嗎？難道攝政王府窮到三十兩銀子也能過好幾個月的生活了嗎？”
    既然無法擺脫這個人，那就順其自然好了，順便打聽一下MP3在這個世界能有多大的重要性。
    “三十兩銀子也是本世子一個月的零花錢呢！攝政王一向提倡節儉，難道你不知道嗎？”
    哦哦，原來我把他一個月的零花錢都消耗光了，難道他有什麼東西著急想買，等不到下個月？
    “那就恭喜你了，那些銀子到了張拐子手裏，用不了一天的時間，他就能全部輸光，估計這會兒你連銀子毛兒也看不著了。”
    張拐子的最大嗜好就是賭，要不然他也不能幹那麼多的缺德事兒而還不在意。
    “關鍵不是那三十兩銀子，而是…………”
    而是什麼？果然是我家寶貝MP3嗎？
    “而是那個銀袋子！那是我親娘留下的遺物，我已經用了十年了，事到如今，我無論如何也要把東西追回來的。”
    我的下巴！！好懸沒掉在地上撿不起來。敢情他在意的不是MP3，而是那個銀袋子，是我失算了嗎？
    “你的親娘？你不是王妃所生嗎？你到底是怎麼被封為世子的？”
    攝政王妃嫁入王府已經二十年了，我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位置中間換過人。
    “我並非嫡子沒錯，不過確確實實是獨生子也沒錯。我不被封為世子，難道你讓皇上封我的姐妹做攝政王世子嗎？”
    賀煥武很不滿意，用力地在我的手腕上又攥了一把，不用問，肯定抓青了。
    “我沒別的意思，隻是沒聽說過關於你親娘的事情，好奇了點兒罷了。”
    我有點兒底氣不足，現任攝政王妃不是賀煥武親娘，這事兒我的確不知道。
    “我娘原本也不必大娘的地位低了多少，因為我娘是芳城城主的女兒，一進王府就被冊封為側妃了，說起來那也是二品誥命呢。隻可惜她早亡，否則如今在王府的地位應該和大娘一樣才對。”
    思念母親的賀煥武展現了另外一番風貌，和之前在拐棍兒斜街閑晃的浪蕩公子，和咄咄逼人問我要銀子的囂張小子完全不同。也隻有這個時候，才會讓人驚覺，這小子其實也就是十幾歲的年紀而已。
    “想不到你這樣緊緊抓著我不放，原來隻是為了拿回自己母親留下的遺物？你早說啊，那些銀兩我保不住，一個銀袋子還是能留下的，銀子什麼的找塊破布一包，張拐子照樣能夠抱著進賭場，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就說賀煥武一個堂堂攝政王世子不能那麼小氣，為了區區三十兩銀子跟我斤斤計較嘛。
    “你給我搞清楚，我並不是向你解釋什麼，我自是隻是不想讓人說我這個攝政王世子為了幾十兩銀子跟你糾纏不清罷了。還有我剛才說過的這些關於我娘和那個錢袋子的話，你全都給我忘掉，以後我在王府裏若是聽到什麼人提起這件事，我第一個拿你是問。”
    賀煥武臉紅了，再一次端起了傲嬌的架子。好吧，我前言收回，就算這小子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也是個被人慣壞了的孩子。
    “是是是！您以後就是奴婢的主子，您說什麼奴婢無不遵從！現在能放開我的手了嗎？男未婚女未嫁的，這樣拉拉扯扯算什麼？你是不是想告訴滿大街的人，你對我有意思啊？”
    就算我的心理年齡接近四十歲，好歹咱還長著一張十五歲少女應有的粉嫩小臉兒，人家還是黃花大閨女呢，總讓你這樣牽著手在大街上溜達，我真的要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