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殷神色溫和，口吻卻堅定，打小高高在上習慣了的王仁殷習慣了命令的口氣，多年的部隊生活更是養成了他果斷的性格，若換成他人，或許還真會被他的氣勢給震懾住，可惜，對象是莫潞。
    不過，最終莫潞還是坐上了王仁殷的車，倒不是怕他，而是，有些事情，或許他該說清楚，至少，該表明自己的態度。
    進入事前先預定了的包廂，王仁殷和莫潞對座著默默看著彼此，誰也不讓誰，雖然清楚眼前男人很有可能是自己的生父，莫潞卻半點不將他當做長輩尊敬，隨意的態度，叫王仁殷又好氣又好笑，笑容中卻有些傷感。
    “你是莫希玲的兒子？”王仁殷開門見山，雖然早在之前的調查中知道了所有，卻還是希望從當事人口中得知。
    莫潞也不否認，點頭說道：“是。”
    他是莫希玲的兒子，他以做老媽的兒子為榮，就算他是個私生子，他也不怕被人恥笑，尤其，對方還是那最不該恥笑他的出生的人。
    老媽跟這個男人的恩怨莫潞不清楚，也不想去了解，在他看來，讓老媽傷心了，就是這個男人的錯，尤其是他從羅辰口中得知，這個男人早有家庭，而他老媽，至今單身。
    “你媽她……這些年過得還好嗎？”對莫希玲，王仁殷畢竟心中有愧，即使他不愛莫希玲，也想知道她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莫潞淡漠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怒色，卻很快隱了去，平複了下情緒，莫潞淡淡的說道：“很好。”所以，不需要你來假惺惺的憐憫。
    王仁殷怎麼說也是個成了精的老狐狸，豈會看不出莫潞那瞬間變幻的神色，以及對他的怨怒，心中有些苦澀，卻也知是自己活該。
    張了張口，本還想詢問更多，最後卻隻能抿著唇喝著茶水，往常喜歡的茶那甘苦的味道，如今卻令他感覺更加的苦澀了。
    莫潞冷眼看著一臉苦悶卻不吭聲的王仁殷，心裏冷笑，也不說話。
    雙方沉默了許久，直到上菜的服務員敲響了包間的房門，才打破了僵持的氣氛。
    待得菜色上齊全之後，王仁殷打發了待在桌旁，準備服侍兩人用餐的服務員，才繼續剛才的話題。
    “我與你舅舅……也就是你名義上的父親莫琿，是大學同學，我們的感情……很好。”至少，在當年很好。
    莫潞聽著，沒回應。
    王仁殷則仿似陷入了回憶之中的情景，神色不停的變幻，時而惱怒，時而微笑，時而幸福，時而愁苦。
    莫潞也隻冷靜的看著，心中半點不動。
    “你媽媽比我們小兩歲，她到我們那學校的時候，我們都大三了，她性子活潑，很粘你舅舅，也因此，我跟你媽媽很快便熟稔了起來，在我心中，你媽媽也是我的妹妹。”
    說到這處，王仁殷看了莫潞一眼，見莫潞不動聲色，便繼續說道：“當年的事情，是個意外。”
    確實是意外，若沒有他跟莫琿之間出了問題，也不會有後來他喝醉將莫希玲當成莫琿強上的結果，或許那個時候，莫希玲是自願的，可是，卻遮掩不了他犯下的過錯，隻因為，這對莫希玲，很不公平。
    當年的事情指的是什麼事，莫潞不知道，但想也知道，這跟他的存在十足有關。而現在，他二十年的存在痕跡，卻被王仁殷一個意外所替代。
    莫潞的心有些涼，神色愈加冷漠，看著似乎有些期待的盯著他看得慈祥的王仁殷，莫潞隻冷冷反問：“所以？”
    所以什麼？王仁殷楞了一下，反應了過來。
    原來，竟又是他無意中說錯話，傷了人了麼？
    “抱歉。”王仁殷口氣急切而真誠：“我不是有意傷你心的，我……”
    “你無需道歉，憑你，還不配。”
    莫潞抬手打斷了王仁殷的話語，聲音冰冷。
    莫潞這話是真的傷人了，這從王仁殷呆滯的神色可以看出，那雙深邃的眼眸閃動著悲傷，卻無法引起莫潞絲毫的同情。
    “若你將我約出來，隻是為了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那麼，請別浪費我約會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