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泡泡三十八:風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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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得很安穩。夢中,是我最喜歡的油菜花田。翻滾的麥浪,金黃的菜花,還有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春風吹動著她斑白的頭發,卻吹不去她褶皺的歲月之痕。不遠的天空中,搖曳著一隻風箏。風箏的另一頭,是一個歡笑的小孩。
常常讓我溫暖的美夢,僅此而已。
“啊?!”睜開眼,我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驚住了。
“柳承?”我叫著他的名字。
“嗯?什麼事?”顯然那人還在和睡夢纏綿。
“你你你,怎麼會在地上?”我看著地上仰臥的柳承,準確的來說是他光溜溜的身體。
“啊?”柳承睜開眼睛,看了看我,看了看邊兒上,再看了看身子。然後嗖的竄上沙發,裹進被子裏麵。
“大清早的,你也不用這麼給力吧?”
“這···我估計是你把我踹下去的吧?”我喜歡看個子大大的柳承擺出一副賣萌的樣子。
“那你真是抬舉我了,我怎麼可能踹得動你啊!”抓住最後的吃豆腐機會,我雙手抱住他光溜溜的身體。似乎我都能聞到,來自他體內令我眩暈的氣息。終於摸到我期盼已久的小屁屁了,手感真不錯。
“你在幹嘛?”柳承突然瞪大眼睛看著我。
“和你的身體問個好,免得他們忘了我了。”俏皮一點的我,不知道會不會讓他在心裏給我預留一個位置。
“這···”沉默三秒。
“幹嘛?害羞了?”我盯著他,“也不知道昨晚上是誰那麼迫不及待的叫我那啥那啥的。”我的語氣充滿了令人不爽的節奏,看著柳承扭曲的臉,我覺得勝利的喜悅揚上了眉梢。
“你你你···”柳承又不好意思了?切!昨晚上也不知道是誰那麼熱情,還說什麼七七八八的。果然是爽過之後,就要撇一邊。我有些失落,不過我又有什麼好期待的。本來就是一場遊戲,何故執著於結果。
我鬆開環在他腰間的手,我的理智時刻提醒著我:不論多麼包容的直男,終究還是個直男。
“我去看看你衣服幹了沒有~”說完起身,去給他取衣服。
雖說衣服還是潤潤的,不過穿一會,趕緊回宿舍換一身應該沒什麼大事。他換好了衣服,我收了收屋子,然後鎖門準備撤離。
看一眼,這一夜雲雨的陋室。再一眼,它平淡無奇。
手機震動。
“妹妹,你哪兒去了?”桐桐的信息。
“粗大事了,粗大事了!校園論壇炸開鍋了!你昨天晚上都幹了什麼啊?”苗苗誇張的表情伴隨著她的短信,一起出現在我的眼前。
看完短信,我轉頭看了一眼柳承。要是能牽著手,在這金秋校園裏走一圈,那該多好。
“你看,銀杏都黃了。”我想找些話來說,畢竟這種機會很是難得。在安靜的早晨,隻有我,和我所喜歡的人。
“你不餓嗎?”他看了一眼那叢豔麗的銀杏。
我點了點頭。這時,手機震動,是苗苗。我毫不猶豫地掐掉了。
“那你去那邊坐會吧!我去買早餐,在這麼漂亮的銀杏樹下麵,吃頓早餐,似乎是很不錯的選擇。”
我點了點頭,微微笑到。不過內心總有半絲擔憂揮之不去,都跑到了眉頭上。
我慢慢地走向銀杏樹下的長椅,閉目養神。想象著浪漫的清晨,溫暖的早餐,燦然的銀杏,甜蜜的回憶,簡單的幸福。
苗苗又來電話了。
“喂?”我還是接了,我擔心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果不其然。
我沒有等到溫暖的早餐來到這燦然的銀杏樹下,沒有在浪漫的清晨享受簡單的幸福,當然我也錯過了一段甜蜜的回憶。
我不能想象柳承提著早餐回到銀杏樹下的反應。可是,後來的事卻告訴我,有些錯過,真的很難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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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誰幹的?”我指著電腦,怒火而羞愧。
“那你到底又是在幹嘛?”苗苗難得的正經。
我看了看他倆,銅鈴般的眼睛盯著我。是要看穿我的心事嗎?
“我能幹嘛?不就是吃蛋糕嘛~”我沒有底氣,我何來底氣?
“吃蛋糕?”苗苗似乎有些不滿我這時候的反應,這都火燒眉毛的時候了,而我卻還這般看起來很輕鬆的樣子。
苗苗拿了個勺子,學著論壇照片中的那個舉著勺子喂另一個人的樣子。“啊桐桐張嘴,姐姐喂你吃蛋糕。”然後啪的一下將勺子拍在桌子上。“那這又是什麼?難道也是吃蛋糕?”
我不得不告訴她這真的是在吃蛋糕。隻不過把勺子換成了嘴,舌頭靈巧的把蛋糕鬆緊了我的嘴裏。可是我能怎說?我隻好低下頭,羞憤,又有誰知?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苗苗放軟了語氣,她也知道這應該不是我能夠掌握的。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為魚肉,不過我記得似乎門是關上了的啊!
桐桐在邊上一直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我們兩個,思考著似乎。
“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桐桐的話,打破了暫時的安靜。
“怎說?”苗苗示意桐桐繼續下去,我也抬起頭來看著桐桐。
“我始終覺得樺林很奇怪。上次微信事件,再加上這次論壇事件。一次比一次直接,更有爆點。這究竟是為什麼?”桐桐的話語中有意思陰冷的恐懼,不是他給我的,而是“樺林”兩個字。
我看了看那張圖片,樺林喂我吃蛋糕的照片,親吻我的照片。這個角度,剛好是在門口拍的。
“樺林是一個及其要麵子的人,這事情都發展到這地步了,估計跟他脫不了幹係。”苗苗像是篤定了什麼一樣。
難道真的要不擇手段嗎?當初我被棄置,我默默,我沒有怨言。可如今,是為何?
“這個版的版主是誰?”桐桐突然問苗苗。
“這個版?”苗苗想了想,“應該是那個新聞部的副部長舒欣欣。”一瞬間我看到了一絲嫉妒從苗苗的眼中閃過。
“按理說這些娛樂八卦應該發在你的版塊才對啊?為什麼發到了她的版塊?”桐桐有些疑惑。
“你傻啊!要是發在我的這個版塊,我會批準通過?絕對立馬封殺!”
“這絕對是有人故意設計的,可是目的是什麼呢?”桐桐得出了結論,卻在後半句話中有所遲疑。
“我想,我大概知道了。”難道真的如我所想?真的要這樣嗎?
“快說說。”苗苗催促著我,“你要是不說,我們可怎麼幫你啊?”
“這事兒,誰也幫不了。”我關了網頁,“算了,該來的躲不掉。不就是被出櫃嘛~我無所謂,早就想打開天窗呼吸了。他們也真是明白我的心思啊!”
他們都看著我,這樣一個淡定而不正常的我。他們知道,這次我是真的出事了。低穀,估計要好久才爬得起來。
人生其實並沒有那麼多痛苦。所謂的痛苦都是因為走慣了平地,突然跌入了低穀,爬不出來,卻越想爬出來。所以,這種無法戰勝無法逃避的痛楚,這種在低穀懷念平地的念想,是折磨,是真的痛苦。
我想回家,我喜歡逃避。盡管無處可逃,我也要逃避。
給我一片油菜花,給我一片麥浪,給我一隻風箏,我就這樣圍著老人跑著。
可是,此刻是秋天。除了金黃銀杏,除了幹黃梧桐,就隻剩下我糾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