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重生  第十六章 隻是不想你離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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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是酒吧永不過時的主打色調,而吵鬧的音樂和喧嘩的人群則是生意盛衰的最好詔示。
    流楓找了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坐下,眼尖的服務生馬上湊過來滿麵笑容:“您好……請問需要點什麼?”幾番糾結這個非洲小夥子終於放棄了譬如‘先生、小姐’之類的稱呼。
    “隨便。”流楓隻想早點把他打發走讓耳根子清淨一會兒。
    “那我就給您介紹我們酒吧最受歡迎的一款黃金菲士。”
    “隨便。”流楓端起桌上的附贈可樂一飲而盡,這該死的鬼天氣。
    “好的,請稍等。”服務生笑容可掬的離開。
    像酒吧這樣的娛樂場所每天進進出出的不下千餘人,形形色色的客人都會遇到。而像流楓這樣看似怪癖實則油肥的顧客是侍者們最喜歡接待的,因為他們不挑剔,而且出手闊綽。
    舞池裏無數少男少女在盡情激烈的揮霍磕過藥後急需發泄的充沛體力,震感的音樂、眩暈的霓虹和卸下一切偽裝的人群。流楓漠然的看著這一切,看著台上那些靠出賣尊嚴、羞恥和青春換生活的性感舞娘。
    “您的黃金菲士,請慢用。”服務生從盤中拿下一杯集合了金酒、檸檬汁、蛋黃、糖漿以及蘇打水的金黃色液體端到流楓麵前,然後又拿過一杯足以和霓虹媲美的七色飲品。
    流楓看了一眼有些納悶的對侍者說:“我沒點這個。”
    “我知道,這是那位先生送您的。”
    順著侍者的手指流楓看到了不遠處正對他含笑點頭的普拉美斯。
    “那位先生說這杯酒還有一個美麗的名字叫做‘驀然回首那人已在燈火闌珊處’,請您務必要品嚐。”
    “知道了,謝謝。”流楓當著普拉美斯的麵把那杯詩意的飲品用兩根手指推到一邊,掏出幾張紙鈔遞給服務生然後指指麵前的桌子:“幫我拿能擺滿這張桌子的威士忌。”
    “什……什麼?”縱使小夥子身經百戰也被嚇了一跳,他混跡酒吧也有些年頭了可從沒見過這麼不要命喝法的。
    流楓端起酒杯低聲道:“我說話向來隻說一次,如果聽清楚了就馬上去拿。”
    “好……好的。”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個服務生抬來了滿滿一大箱威士忌,把桌子擺的滿滿當當。
    “謝謝。”流楓再一次給了小費兩個小夥子眉開眼笑的走開,如果每天都能遇到這樣闊綽的肥羊即使跑斷腿也是樂意的。
    可那邊的普拉美斯卻不樂意了。
    他眉頭緊皺的看著流楓一杯接一杯跟喝白開水似的往嘴裏灌高濃度酒精的威士忌,在流楓拿起第五杯的時候普拉美斯終於坐不住了。
    他信步來到流楓麵前一屁股坐下笑著說:“我可以坐下嗎?”
    流楓眼角一瞥:“你覺得你現在是在站著的嗎。”
    “嗬。”普拉美斯笑著拿起那杯被推到一邊的飲品問:“不喜歡嗎?”
    流楓不說話隻顧喝酒,他實在懶得理他。
    可普拉美斯還是不屈不撓,他伸手攔下流楓的酒杯眼裏的心疼滿溢而出,他想起了娜茜婭借酒澆愁時自甘墮落的樣子。
    “酒逢知己千杯少,一個人喝多沒意思,我陪你。”拿起杯仰頭一飲而盡,小麥的甘甜味道縈繞口腔久久不肯散去。
    “知己?我們根本就不認識吧。”流楓毫不客氣的卷他麵子。
    普拉美斯卻不以為然的聳聳肩:“喝過就認識啦。”倒了一杯遞給流楓:“借酒澆愁愁更愁,幹杯。”
    流楓終於轉頭正視普拉美斯了:“教你中文的肯定是個話嘮。”
    “啊,我也這麼覺得。”普拉美斯瞥眼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錄音筆問:“那是什麼?”
    “無聊的東西。”
    普拉美斯抿口酒默默的注視流楓,誰也沒有再說話。
    兩個人跟酒有仇似的隻顧往嘴裏灌,耳邊隻有震耳的音樂。
    “為什麼不說話?”這次先說話的居然是流楓。
    “因為你不喜歡。”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催化流楓居然挑起了一向直線的嘴角:“真難得,你也可以有安靜的時候。”
    “可不是嗎,我向來多元化發展。”普拉美斯直視流楓目光灼灼,你的笑容還是這麼美。
    普拉美斯拿過錄音筆在手上把玩,“不打算聽聽看嗎?”
    流楓大概是真的醉了,他一把奪過錄音筆按下開關:“為什麼不呢,哼,幾句話而已沒什麼好怕的。”
    指示燈不停閃爍,幾秒後一首《親愛的小孩》伴著卡蜜拉美妙的歌聲淒婉傳出,流楓放到嘴邊的酒杯不住顫抖,五髒灼燒般疼痛。
    小小的小孩今天有沒有哭
    是否朋友都已經離去
    留下了帶不走的孤獨
    漂亮的小孩今天有沒有哭
    是否弄髒了美麗的衣服
    卻找不到別人傾訴
    聰明的小孩今天有沒有哭
    是否遺失了心愛的禮物
    從風中尋找從清晨到日暮
    我親愛的小孩
    為什麼你不讓我看清楚
    是否讓風吹熄了蠟燭
    在黑暗中獨自漫步
    親愛的小孩
    快快擦幹你的淚珠
    我願意陪伴你走上回家的路
    ……
    ‘啪!!’的一聲脆響錄音筆被奮力甩到地上,四分五裂。
    流楓呼呼的喘著粗氣,撈過一瓶威士忌打開瓶蓋眨眼的功夫已喝下大半。
    “楓!”普拉美斯起身奪過酒瓶順勢把流楓攬進懷裏,摸著他柔軟的發歎口氣:“為什麼不拿出勇氣去麵對呢?這麼作踐自己又能解決什麼問題。”普拉美斯心如刀絞,他問流楓其實也是在問他自己,曾經的他又何嚐有勇氣去麵對。
    流楓用力推開攬住他的高大身軀,隨後無力的斜靠上沙發靠背沙啞的嗓音透著無盡的疲憊:“你說的對,我沒有勇氣,從來都沒有……我不過是個低賤的私生子,一個靠憐憫和施舍過日子的可憐蟲……哼……哼哼……哈哈哈……”
    每一聲冷笑都重重砸在普拉美斯心上,撕裂的痛。他不顧一切的再次抱住流楓,將他禁錮。
    流楓再也沒有力氣掙脫,而酒精的力道也在這時一湧而出,他逐漸安靜流著淚的昏昏欲睡。
    恍惚間他又一次的感覺到了父親溫熱的胸膛,寬闊結實。
    “爸爸……你別走……我不要你去賺很多錢給我買玩具……爸爸……每次你走了媽媽都會哭……我隻想讓你隻愛我和媽媽,隻想讓你每晚都回家陪我們……爸爸……”
    流楓毫無意識的低喃,淚水早已打濕麵頰。普拉美斯紅著眼眶親吻他的額頭,“別怕你還有我,我不會再離開你,再也不會……永遠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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