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在整個宴會中都沒有多餘的表情，皺著的眉頭表示著他的不耐煩，家裏那個小東西真的該收拾了。可是，臨出門時看見他眼中受傷的神色心裏也跟著微微的抽痛。而那個氣呼呼的電話更加證明這次似乎玩過了。但是，自己每天都處在一種煎熬之中，一種罪惡之中。不錯，是罪惡感，他一直覺得自己在犯罪，他對程可頌做的事情恐怕這一輩子都無法彌補。
    他記得第一次看見程可頌時便生了占有的念頭，很漂亮的少年，眼裏帶著些微的恐懼。那對夫婦似乎並不在意這個兒子，不然也不會用這個兒子來抵債。而他從來不肯碰觸這些東西的，玩弄男孩、毒品、危險遊戲，對他來講，這些東西他連想都不會想。但當看見程可頌時，他心裏竟然會有那些年頭。
    當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異常時，程可頌已經跟著他進了家門，一個十五歲瘦弱不堪的男孩子。他不由歎氣，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
    那個男孩子眼中沒有一絲雜質的開口問他：“我是不是被你買了？”
    張俊無法形容當時的心情，他覺得很難開口對一個幾乎可以做自己兒子的人講出“是”。
    接下來的生活變得不受控製起來，張俊隻是知道自己對女人沒有感覺，卻也從來沒有想過對男人有什麼想法。而這個隻有十五歲的男孩子卻生生的嵌進了生活中，無時無刻。
    他不知道該如何照顧一個孩子，生活起居又應該怎麼做。但慢慢的習慣了起來，程可頌變成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甚至婆婆媽媽的幫他打點氣生活來，讀書，培養感興趣的科目，他似乎成了一個父親。直到那日，那個有著呼嘯的風聲雨聲的夜晚。
    雷電交加往往讓人感到害怕，程可頌可憐兮兮的抱著枕頭站在門口時張俊隻覺得可笑。可當程可頌躺在他身邊的時候他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男孩子的味道很好聞，竟就那麼輕易的勾起了他的欲望，甚至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進浴室嚐試自己解決，可怎麼也出不來。而程可頌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眼中的害怕一眼便能看出，他忍耐著不去碰這個男孩子，卻在碰到他可憐的眼神時獸性大發。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當時的自己，應該是滿臉的猙獰吧。
    他試著拉起程可頌的手放在欲望上，看著他眼裏的不甘有些煩躁。
    “知道怎麼做嗎？”張俊聲音裏有著沙啞，同時忍著心裏的道德阻礙。
    程可頌似乎並不是不經世事的空白孩子，他上下移動著手掌，似乎很有技巧，很快的便把張俊的欲望疏散開來。事後張俊靠在床上吸了一夜的煙，他的負罪感便在這一夜紮根發芽。
    隨後的生活張俊用了淫靡這兩個字來形容，三十多年來的生活似乎在這一刻變得不一樣。那種身體上的快感竟然是這個男孩子帶來的。而三年來，程可頌似乎也習慣了與他的身體接觸，早已沒了一開始的不甘和掙紮。他到底做了什麼，讓一個孩子困在這樣一種讓世人無法接受的境地。
    宴會本就沒有什麼情趣，如此以來隻是更加煩躁而已。張俊擺脫了圍在身邊的鶯鶯燕燕，開著快車也不能抵擋心底的不安。當終於站在家門口的時候他又膽怯了，如果他真的走了怎麼辦？他又有什麼資格要求這個孩子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壓抑住心底的焦躁不安，他顫巍巍的打開房門，看見坐在電話旁的男孩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個口氣，幸好，他還在。可觸及他赤裸的身體一股心疼蔓延開來，眉頭不由緊緊鎖住，困頓心頭的不安變得更加強烈。
    “坐在這裏做什麼？”他走過去摸著男孩的頭頂，等男孩抬起頭的瞬間他覺得心髒似乎被一隻手緊緊攥住。
    程可頌在地上做了一夜，身體在微微發抖，臉上有著不正常的潮紅，眼睛腫脹的讓他有點看不清眼前的人，而臉上的淚珠一直未曾離去。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張俊也許不要他了，他就慌了手腳，覺得似乎沒有張俊，他活在這個世界上變得沒有任何意義。
    張俊慌手慌腳的抱起他跑進浴室，放了熱水抱著他進了浴缸，雙手顫抖的在程可頌的後背上摩擦著。這孩子是不要命了麼，渾身滾燙的有些灼手了還一動不動。都怪自己，這麼大年紀了，竟然還跟他慪氣。
    “小可，能聽見我說話嗎？”張俊的聲音在顫抖，心底的害怕讓他覺得恐懼。
    “小可，別嚇我……”
    “哇……”程可頌似乎到了崩潰的邊緣，像個孩子一樣的大哭起來，張俊這才稍稍安定下來。
    程可頌濕漉漉的撲上來，纖細的手臂使勁的勒住了他的腰，眼淚鼻涕蹭的到處是。張俊心髒酸酸漲漲的疼，心裏知道應該放開手，應該給他自由，可真到做的時候自己都覺得無法做到。而現在，這個身體似乎還沒張開的少年，濃密的黑發，明亮的眼睛，他怎麼忍心呢。
    “好了好了，不哭……”張俊有點手忙腳亂的安慰著，他並不是一個感情外露的人，往常的表達方式都是含蓄而內斂的。如今懷裏的男孩兒哭聲淒慘，纖瘦的身體滾燙的顫著，他隻覺得心髒似乎被一隻手時鬆時緊的攥著，酸酸漲漲的難受。
    好一會兒程可頌才停了下來，張俊心中鬆了口氣，可一低頭隻見他緊閉了眼睛，臉上猶掛著淚珠。
    “小可，小可…小可……”
    一片寂靜，張俊勇臉頰貼近程可頌的額頭，熱，熱的發燙。他剛放下的的心一下子竄了上來，抱著人豁然從浴缸中站起來，跨出浴缸時不知是腿使不出力氣還是地板太滑，他還算迅速的反轉了一下，自己整個後背摔在了地上，那一聲動靜大的讓人害怕。張俊這時心裏隻有一個念頭，程可頌千萬不能出事。
    開車時張俊大腦才算安靜下來，難得正麵的去看待他們之間。他不得不承認，在看見程可頌的第一眼起，他便不可能再放下了，無論是世人的不認可，還是周圍朋友的反對，他恐怕都無法放開這個男孩兒了。那好吧，他在心裏對自己說，給他足夠的自由，正式的追求他，如果與他心中所盼相反了，那也要放他離開。
    幸好程可頌平時喜歡蹦蹦跳跳，雖然燒的厲害，但體質夠格，輸了液漸漸的也就退了熱。張俊在他床邊坐了整整一日，心裏一會兒信心滿滿，一會兒意誌消沉，自己腦袋裏有無數個想法在打架，神經鬆鬆緊緊之中，臉上的表情也跟著變化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