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章一場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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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對不起。時至今日,我才發現我錯了,而且犯了如此大的錯誤。我的內心很痛苦,不求你的原諒。隻求你不要恨我。原來這一切都是誤會,如果我早能發現這一切,我們會不會和以前一樣的要好?
周紫詩自以為自己可以變得心腸歹毒,而且百毒不侵。事實證明她不是,如果是一個蛇蠍美人,絕對不會事後心有餘悸。將半夏退下台階的那一刻,自己便夜夜噩夢纏身,總是夢到半夏鮮血淋漓的朝自己走來。每一次醒來,都是渾身冷汗。沈雲鶴總是安慰她,不要胡思亂想,而且找了醫生給她開了一些安神安胎的藥物,窗前也總會吩咐人換上新鮮的百合花。可是效果卻不明顯,似乎變得更加的重了。
周紫詩仿佛時刻都能夠看到半夏在某一個角落裏朝自己笑,內心總是很害怕。精神時常恍惚,自己有時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沈雲鶴對於周紫詩的一切變化都細心嗬護著,不知道自己的妻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縱然自己不那麼深愛周紫詩,可是周紫詩為自己所付出的的一切早已打動了自己。對於自己來說照顧周紫詩更像是一種必須付出的責任和義務。
“紫詩,要把心境放平和,這樣才有助於胎兒和你的健康。”沈雲鶴陪著周紫詩在花園裏散步。
“我也想,可是怎麼也做不到。”紫詩的神情裏充滿著痛苦。
“你能告訴我,那天陪你逛商場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感覺你從那一天開始就變得焦慮。”沈雲鶴握著紫詩的手,坐在花園的長凳上。
“沒,沒有。那天什麼都沒發生。”紫詩顯得局促不安,神情漂遊。紫詩明白如果讓沈雲鶴知道半夏還活著,那麼他一定會拋棄自己。況且知道自己對半夏所做的一切,必然會不再理睬自己,甚至痛恨自己。所以決不能在他的麵前提起半夏半個字。
“那我不問了,我陪你曬曬太陽。”沈雲鶴讓紫詩靠在自己的肩頭。
花園裏的玫瑰花似火似霞,明滅隱現。
此後周紫詩時常在花園裏一個閑逛,一日手中的線團掉到了地上,自己便蹲下身子去撿。結果線越來越遠,一直延伸到玫瑰花從中。六月的暴雨衝刷後花園顯得有些狼藉,在線團終結處,紫詩發現了地麵透出一點刺眼的光澤,那是黑色的一塊在太陽光的折射所產生的現象。找來小鏟子,挖出來,原來是一個小盒子。上麵鎖著一把小鎖。紫詩很是好奇,找來刀子敲開了盒子。裏麵是一本日記。
日記的扉頁上記著沈淩小記四個字。紫詩有些驚訝,本來打算直接給沈雲鶴的,但是沈雲鶴去了公司沒在家,自己就隨便打開看看,前麵都是將沈淩和顧子橋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這些紫詩並不是很感興趣,因為大部分的甜蜜紫詩都目睹過。翻到最後的地方,一行字吸引住了紫詩的目光。“我殺人了,我好痛苦。”紫詩有些驚訝,繼續仔細地看完了這一頁。
“半夏,是一個虛偽的人。為什麼背著我要和顧子橋聯係,我一直把她當做姐妹原來都是騙人的。顧子橋隻能是我一個人的,誰也不能把他奪走。既然如此,我一定會報複你,梁半夏。與其我直接傷害你,不如讓紫詩與你為敵,你們姐妹反目,沒有比這件事情看起來要打擊你了。可惜無論我怎麼挑撥離間,周紫詩都不著套。所以我決定不如和你同歸於盡。機會終於來了,在我路過的地方,梁半夏出現了,站在十字路口。我加大油門,直接過去。本想就這樣結果。可是周紫詩的母親出現了,我已經來不及刹車,隻好逃之夭夭。我看見周紫詩就在馬路對麵,或許這次沒能直接結果掉梁半夏,但是周紫詩一定會和梁半夏反目的。能有什麼比親情更重要的。我的內心雖然愧疚,但是我很開心。因為看你痛苦,我才開心。梁半夏。”周紫詩看完之後,淚流滿麵,日記從自己的手中滑落下來。
半夏,原來是我錯怪你了。我對不起你,我不是人。你對我那麼好,我卻錯把你當仇人。錯以為是你害死了我的媽媽,原來這都是一場預謀。現在知道這些一切都晚了,不知道你是不是尚在人世。周紫詩泣不成聲,一下子腹部疼痛,羊水流出。
周紫詩被送往醫院,因為長期不安,和過於激動傷心,引起早產。這是一個十分疼痛的過程,沈雲鶴匆匆趕來,握著周紫詩的手,希望她能減輕疼痛。可是,疼痛是無法替代的。周紫詩聲嘶力竭,精疲力竭。
“沈先生,你太太難產,現在要麼保胎舍人,要麼保人舍胎。不然大人小孩都有危險。你快做決定。“醫生問著。
“當然要保大人。”沈雲鶴認真回答,看著紫詩心裏很疼痛。
“不要,雲鶴,不要。你知道我多麼想看到你我的孩子。如果沒有了孩子,我活著也多餘。”紫詩努力堅持,最終沈雲鶴流著淚水答應了紫詩的要求。
孩子出來了,是個男孩。很可愛,沈雲鶴抱在懷裏,親吻著。
“雲鶴,讓我看看我們的孩子。”紫詩的臉色顯得很蒼白。
“你看,他長得像你,很好看。”沈雲鶴的淚水並未幹,將孩子放在自己和紫詩的懷裏。
“是很漂亮,我的孩子。”紫詩在嬰兒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以後你要好好替我照顧你爸爸,知道嗎?”淚水一行又一行。
“紫詩,我不要你走。”沈雲鶴淚流滿麵,握緊紫詩的手。
“和你在一起,我沒遺憾了。隻是問你有沒有愛過我。”紫詩忍住淚水,嘴角勉強擠出一些笑容。
“愛過。”沈雲鶴雖然不是深愛紫詩,但對紫詩還是有感情的。
“那就夠了,最後還有一個願望。”紫詩心滿意足,臉上的淚水幹了。
“你說,什麼願望我都幫你實現。”沈雲鶴注視著紫詩的臉。
“如果你能見到半夏,請替我向她說一句對不起。”紫詩的心裏一直都放不下這件事。
“我答應你,半夏在哪?”沈雲鶴不知紫詩為什麼會這麼說,但是可以肯定紫詩一定見過半夏,而且確定半夏還活著。
“在,在。”紫詩嘴角抽搐,氣息變弱,手滑落下去。
沈雲鶴抱住紫詩痛苦不止。
有些誤會經曆時間的洗禮才能解釋,姍姍來遲,也許有些遺憾,但對紫詩來說是一種解脫。因為自己的內心一直深愛著自己的好姐妹,半夏和紫衣。紫詩夢裏,半夏,紫衣三個女孩穿行在紫色的薰衣草花海。
第六卷
影子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原來你的心裏至始至終都隻有她一個人,我亦不過是她的一個符號。你那麼的癡迷我,不是因為喜歡我。隻是因為我和她的某些東西相似,或者說我隻是她的一個影子。你該清醒,我該慶幸,隻望你能走好未來的每一天。
安葬了紫詩,沈雲鶴決定去尋找半夏,一則實現紫詩的願望,二則自己想見見半夏。
半個月的時間,沈雲鶴還是找到了半夏。當沈雲鶴佇立在院子裏的那一刻,半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好久不見,別來無恙?”沈雲鶴向半夏打招呼。
“請坐。”半夏招呼沈雲鶴“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我找你是有事。紫詩去世了,她死之前托我找到你之後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她。”沈雲鶴的神情有些嚴肅。
“死了?怎麼會?”半夏有些難以置信,縱使自己不願見到紫詩,也是希望她能過得幸福。怎麼會就死掉了。
“難產而死。”沈雲鶴頭低下。
“節哀順變,我從來都沒有怪她。因為我知道她也是因為愛你才會那樣。我很痛苦。”半夏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難受,淚水快要湧出來。
半夏和夏采薇招呼了沈雲鶴吃了中飯,能再次看到半夏安然無恙,沈雲鶴已經很開心了。離開的時候,錢包忘掉在沙發上。
半夏拾起準備還給沈雲鶴,不小心從你麵掉下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讓半夏很驚訝,不是因為這個人是個明星,而是因為照片上的人自己再也熟悉不過了。巧兒姐姐的照片怎麼會出現在沈雲鶴日夜隨帶的錢包裏。
“還你,這個。”半夏把錢包遞給沈雲鶴。
“謝謝,不小心忘記了。”沈雲鶴接過錢包。
“你認識尚巧兒?”半夏遲疑地試探。
“你怎麼知道她?快說?”沈雲鶴宜昌激動,已經有五六年沒人提起她的名字了,半夏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半夏知道尚巧兒在哪裏。那個讓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
“你先告訴我,你和巧兒姐姐的關係。我才能告訴你。”半夏潛意識裏感覺到沈雲鶴和巧兒表姐的關係一定非同一般。
“巧兒是我上大學的女朋友,在我回國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沈雲鶴提起尚巧兒,眼睛裏充滿了明朗。
“原來你就是她的男友。”半夏一下子驚訝起來,也欣喜起來。因為自己曾經打算一定要幫巧兒找回男友,告訴他實情。
“是的,你快告訴我巧兒在哪裏?”沈雲鶴的情緒有些瘋狂和高漲。
“我這就帶你去。”半夏說道。
半夏把沈雲鶴待到巧兒的墓前,說道:“巧兒姐姐就在這裏。”
“我不信,你騙我。她怎麼可能死了?”沈雲鶴看著一片墓碑,十分詫異。
“你過來,你看。這個墓碑上麵的就是巧兒姐姐的照片。”半夏指著。
沈雲鶴目光掃過來,照片上的尚巧兒留著長發,笑容如花。沈雲鶴再也控製不住,對著墳墓又打又踢。
“你冷靜一點,讓我講完她的故事。”半夏勸阻沈雲鶴,希望他不要那麼激動。
“在你回國前,巧兒姐姐被查出白血病晚期。所以打算瞞著你,其實在你回國那幾天,巧兒姐姐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姐姐怕你回國之後會去她家找她,所以懇求父母舉家北遷。後來也葬在了這裏。巧兒姐姐怕你知道了後會想不開,所以不讓任何人告訴你。她給我說過,她這輩子最愛的人就是你。那你呢?回國之後為什麼不找姐姐?”半夏說著說著想起那些往事,淚如雨下。
“我找了,可是怎麼都找不到。巧兒,你怎麼這麼傻?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愛的人也隻有你一個。我之所以對半夏那麼有好感,就是因為在她的身上看到你的一顰一笑。我對不起半夏,也對不起你。這些年,你知道我活的又多麼痛苦嗎?如果當時知道你的情況,我一定陪你度過最後的時光。我們不是說過嗎?生不能同,但求同死。可是你還是拋棄了我,我恨你。隻可惜現在,我還有孩子照顧,還是不能和你黃泉下相見。”沈雲鶴抱著墓碑哭得稀裏糊塗。
“原來我在你的心裏也隻是巧兒姐姐的影子,不過這樣也好,說明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巧兒姐姐看到你的一片癡情,她也會感動的。你就不要太難過了,要好好的活下去。”半夏安慰著沈雲鶴。
墓碑前的黃菊花,白菊花,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