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緣起 第七十一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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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蘭純一夜沒睡,就這麼靜靜的坐在石床邊,並沒有注意倒在桌子上的伏生。也不知看向哪裏,無固定的焦距。
等他終於將目光遊移到伏生身上時,夜已過半。
不是說,紫蘭純不想把伏生移到床上,他現在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真的不知伏生是吃什麼長大的,明明初遇的時候,二人相差不了幾歲,但是伏生似乎長的格外快。他現在還隻是一副少年柔弱的身軀,而伏生則顯然是成年男人的模樣。
難道伏生的時間定義與他的不一樣?伏生消耗的時間在同一段來說是他的一倍?兩倍?
太不可思議。
對於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來說,是不相信玄幻之類的東西。而且理智告訴紫蘭純不能夠相信,但單純靠心,紫蘭純不得不相信。
比如說,伏生的頭發。
當晨曦的第一縷陽光劃破天際,照亮整個灰暗小屋的同時,也照射在伏生那一頭銀發上。肉眼可見的速度,從發根一直到發尾顏色逐漸加深,最後恢複成紫蘭純以前看到的顏色,烏黑,亮麗。
伏生真的是一個矛盾體,連頭發都是。要麼黑,要麼白,真的很極端,像極了伏生這個人。
伏生沒有像預料中的立即醒來。
紫蘭純不能一直看著伏生如此,隻能試試看,能不能挪動他。意外的,紫蘭純扶起伏生輕了許多,至少沒有給他造成多大的困難。
收拾完畢,紫蘭純出了屋子,在穀內搜索了一圈,沒有瞧見半個人影。奇怪,主子都成這樣了,怎麼都沒人守著。
幸好還有些儲備,即使再在穀內生活一個月也不會有任何問題。思考了半天,紫蘭純也隻得無奈放棄,誰讓最大的金主也倒下了呢?
轉了個方向,紫蘭純回了趟自己住的竹屋,拿了些必需品,又向石屋走去。
設想的情況仍舊沒有出現,伏生仍像紫蘭純離開時那樣躺在那裏,毫無動靜。
離伏生昏迷到現在已半月有餘,剛開始紫蘭純擔心伏生這樣不吃不喝身體受不了,試著叫醒他,當然沒有成功。
然後他又每天查看伏生的身體狀況,連著觀察了幾天,用僅有的一點醫學知識,知道伏生隻是進入深度昏迷,沒有任何危險。身體的各個機能在自己運轉修複,雖然很慢。
紫蘭純的生活又回到了伏生不在的那些日子。其實伏生在與不在都一樣,除非必要,他們很少交談。更遑論像那天晚上幾可說說是在敞開心扉的聊天了。
不過紫蘭純增加了一項活動,就是每天去石屋看看伏生是否醒來。等伏生醒來,他一定要問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過伏生未必肯說。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等到紫蘭純回神時,儲備的一些必須品都快耗光。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現在就要去找出路,雖然一時半會不會困死在裏麵,但早做防護是必須的。
初來這個山穀的時候,紫蘭純就趁伏生出去時,探過。不大也不小,繞山穀最外圍一圈就兩個時辰。沒有任何山洞,崖壁間也沒有任何的縫隙。
唉,這與東靈山唯一的區別就是,一個山上,一個穀底。“東靈山”,想到這裏心裏頓時豁然開朗,紫蘭純腳下加快,他要去印證自己的猜測。
很快,他就來他到目的地,湖邊。
湖中的荷花已經謝了了,荷葉層層疊疊的鋪滿了整個湖麵,幽幽的荷葉香氣撲麵而來,似乎淡化了空氣中的燥熱。
紫蘭純在湖邊沉吟的看著湖底不語,無奈的歎息一聲,縱身一躍。“撲通”潛入水底。對於前特種部隊退役的紫蘭純來說,簡單的一個湖底沒有多大的難度。
可是湖底並不清澈,荷葉的莖杆交叉長著,視線受阻,紫蘭純隻有靠摸索來了解情況。
一路摸過去,不過紫蘭純卻需要時而浮出水麵換氣,畢竟沒有相關的設備與儀器。
水流的溫潤與荷葉莖杆的粗糲,一一在掌下展現。而且紫蘭純還能摸到一截截飽滿的蓮藕。在接近湖的另一邊時,紫蘭純終於找到了這湖底秘密。
那裏也長滿了荷花,但紫蘭純在水底,清楚地感覺到這裏的荷花並沒有長在湖底,而是在湖底上方的一處平台上,從遠處看,根本不能發現有什麼不同。發現後紫蘭純沒有立即去查探什麼,浮上水麵上了岸。
畢竟呆在水裏時間過長,體力消耗有些大。萬一在查探時有什麼突發狀況發生,跑都來不及。謹慎起見,紫蘭純認為馬上上岸,恢複體力,做好準備工作再下水不遲。反正目標已現,凡事以安全為準。
第二天,休息了一晚上的紫蘭純此時精神奕奕不見昨日的疲憊,拿了一些簡單的工具再次潛水。
到了原來那個地方,昨天沒有觀察清楚,這次離得近了,紫蘭純手眼並用的發現這是一處湖底洞穴,可惜的是洞口被封住了。
人的好奇心真的很重,紫蘭純也不例外,但事情總不會按照你預定的想法走。
莫說這個洞被封住了,憑紫蘭純現在“嬌弱”的身軀沒有辦法,而且這個洞還在湖底。學過物理的同學一定聽過“壓力”這個詞,更難打開。
紫蘭純弄了半晌,無果。
紫蘭純沒有半點猶豫的重新上岸。
既然人為打不開還能怎麼辦?
當初想到這個湖是穀裏古怪的所在,是因為這個地方和東靈山雖然有很大的差別,卻又有一個共同點——它們都是伏生的地盤。
在東靈山待那麼長的時間,依紫蘭純按照伏生性格,在東靈山都把密室建在地底,那麼難保這個山穀沒有一個地底密室。而這個山穀這麼空曠,一目了然。自然的,這個湖成了紫蘭純第一個懷疑對象,顯而易見的,它沒有讓他失望。
抬目遠眺,整片山穀很寧靜,遠離塵囂繁華。
怎麼才能打開呢?壓力?
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一閃,紫蘭純用手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頭,真的是一個傻瓜。
這不是現代啊,為什麼都生活了這麼久了,思維方式是還沒有換過來?遇到難題,最開始用的都是現代的解決問題模式。
真的太笨了,機關啊!機關啊!不是機械!
紫蘭純在心裏狂罵著自己,一邊又在附近尋找什麼。
“你找什麼?”突兀的問題瞬間打破了安靜的氣氛。
紫蘭純剛才太投入了,一點也沒發現有人在靠近自己。
紫蘭純斜眼看著前方。
男人穿著慣常的月白長衫,黑發簡潔的用一根藍色帶子束起,顯得幹脆、凝練。
躺了近一個月的男人,此時完好無缺的站在自己麵前,沒有了昏倒之前的脆弱與種種異樣。
男人以一種打量的姿勢牢牢地盯著少年。
這是原來的伏生。
紫蘭純收回自己的視線,手裏的動作繼續,嘴裏答得漫不經心:“找機關。”
兩人默契的沒有提及那一晚發生的事情,當那件事從沒發生過。
伏生看了看紫蘭純,又將視線投往湖中,心下了然。往前行了幾步,將手按在崖壁上一塊突起的石頭上。
“不用找了。”話音落地伴隨著巨響。
紫蘭純也停下手裏的動作。
湖麵的變化一一呈現眼底。
紫蘭純沒有去感歎伏生的奇怪,眼睛緊緊的盯著湖麵,深怕錯過任何一處變化。
湖麵的水位漸漸下降,與此同時有什麼東西從湖中升起。
當一切變化都停止時,湖裏升起了一座拱形石屋,沒有紫蘭純想象中的不可思議,於現在伏生住的那座石屋也隻是形象上的差別,心裏微微有點小小的失望。
“要進去參觀嗎?這是我的練功場所?”伏生平靜的開口,也不等紫蘭純回答,當先一步帶路。
紫蘭純看著走在前麵的伏生,似乎還是有一點不同,他倆說開以後,他和伏生之間雖然說不上融洽和諧,卻也少了幾分凝滯尷尬。
那道石門,在伏生的手下輕輕鬆鬆的打開了,進去後仍然是很空曠的房間,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不像那些武俠小說寫的那樣藏有什麼絕世秘籍和寶藏。
紫蘭純嗤笑一聲,引來伏生的回顧。
“噢,我覺得太簡陋,不是說你練功的地方嗎?沒有兵器?也沒有武功秘籍?”紫蘭純不知道為什麼要解釋,隻是看著伏生竟覺得些許窘迫。
“我不需要。”這次紫蘭純認為自己絕對沒有看錯,伏生說這句話時,看著自己的目光著實詭異。
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多久,紫蘭純很快轉移注意力,那是什麼,屋子的四角都置了四個銅鼎,走近一看,鼎裏盛滿了清水。
如果硬要說什麼不同之處的話,隻能說很清澈,一點雜質也無,像現代的自來水,不過古代工藝有這麼高了嗎?還是這裏也流行喝礦泉水?紫蘭純小小的自嘲了一把。
伏生也看著這四個鼎,目光變得有些飄渺,似想起來甚麼,最後慢慢歸於黯淡。
“明天我們去紫國。”說完,伏生率先走出石屋。饒是紫蘭純鎮定,始終跟不上伏生跳躍的思維方式。愣了半秒,才反應過來。在走出石屋時,禁不住轉身又看了看那四個鼎,目露沉思之色。
…………
鉚城是宛國的一座普通小城,人口上不足五萬,經濟也不是很發達,總的來說十分蕭條。
紫蘭純走在鉚城的街道上,已經失了逛街的欲望,隻想快點回去。可走在他旁邊的男人十分欠扁的優哉遊哉的行著。
話說路過宛國都城時都是急匆匆的趕路,怎麼到了這一個地方到悠閑起來了。
出了那個無名山穀已經兩月有餘。紫蘭純隻模糊記得他們在繞遠路,其實可以直接去紫國,偏偏要從宛國繞過去。而且這一路,像這種情況時常發生,難道說伏生在躲誰?很難想象,他會躲誰?
不過誰讓他要跟著伏生出來呢?好好地待在客棧裏不好麼,幹嘛伏生一句:“你不去逛逛麼?”就跟著他出來了。
紫蘭純在心裏腹誹著,眼瞧著伏生走進一座樓裏。
這貌似是青樓吧?眼睛轉了幾轉,腳不抬的跟了進去。
紫蘭純不是笨蛋,伏生雖然停留的都不是什麼大城市,都是一些很偏僻的地方,但這些地方貌似形成了一條紐帶把沿路的大城市都容納了進去。
更何況,紫蘭純沒有失憶,他不會忘記伏生見過青竹。曾經在青樓裏待過一段時間,裏麵有些什麼,紫蘭純清楚不過,沒有半點好奇,也沒有把注意力轉移到別處分毫。隻跟著前麵的男人。
伏生就像平常的尋歡客一樣,尋了處雅間,叫上三五個姑娘,彈琴、唱曲、喝酒。
紫蘭純也跟著坐在另一邊,伏生像故意忽略他,隻顧著周邊的美人,連一個眼神也沒給紫蘭純。
紫蘭純渾不在意,自顧自的坐在一邊,沉入自己的世界。
直到——“彭”,雅間的門被人一腳踹開,“誰把紅袖姑娘要了去,大爺的人也敢要!”
紫蘭純現在隻有一句感歎:真TMD狗血。
…………
補上前兩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