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緣起 第七章 人生若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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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的迷霧重重散開,一疊疊林木遍布,交錯的枝椏盤繞、糾結。即使是陽光在山間深處也無能為力。
越往裏走越黑,那種黑色不是夜色的朦朧,而是侵不透的墨色。
紫蘭純隨在鳳雙身後,慢慢的往著他們的目的地走去——路的盡頭的那間石屋。
他們不住在這裏,紫蘭純不喜歡呆在黑暗的地方,即使要倚地席天,他也要找一處視野開闊地方,晚上沒有星陪總有月相伴。望著夜幕下的天空,心中靜謐,頭腦清晰,這時的他總喜歡放空自己獨享那一份悠然。
而,前方……
林木遮蓋,雜草早叢生。顯得綠意盎然,甚至有些過分。誰又知道在這草色埋沒中卻隱藏著卓然的殺機。生機之處也伴隨著死亡。記得不知是誰說過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死了,他卻活著。總比生不如死的好啊!
紫蘭純不由想起關於此山的傳說,不盡然全是妄言,至少有一條:九死一生。一點也不誇大。
抬了抬頭,雖是早晨,這裏的暗啞絕不輸於晚間。不覺的歎口氣,加快了腳步。
石屋已在眼前,斑駁石塊上是綠意的渲染,在灰褐色與綠色的交纏中,有一抹不和諧的金色從牆根兒處亮起。
原來在石屋的斜上方,枝椏與樹葉覆蓋的不是很密集,這讓陽光好像找到了宣泄的口子,流瀉著往下而來。
果然黑暗是伴隨著光明的,相生、相克而相依。
“咦。”隨著鳳雙的驚呼,紫蘭純遂掉轉了方向,看向另一方,一個大約十歲的孩子,背對著那抹晨曦,全身置於黑暗中,那股氣息紫蘭純十分清楚,那是置身於世間外,封閉著外界同時也封閉著自己,冷冽而寂寞!
他不是此山的人。此山自他們住進來,就沒有別人。而且野華覺得他們還小,在他們的活動範圍內布下了不少陷阱和機關,以防遭到野獸侵襲同時也限製了他們的行動。就隻有他們三個孩子,他也不會是靈犀,靈犀很活波比鳳雙好動。這點很得冉老妖喜歡,整天支使著他。
那麼他是誰?
在紫蘭純思索的時候,鳳雙早已邁步向前,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好不容易來了別人,而且看起來跟他同齡,他就迫不及待的上前想認識一番。
“你是誰?叫什麼名字?你也是野先生救回來的嗎?你幾歲了?”
一連串的問題問出卻沒有得到回答,看著對方不理自己,也不氣惱,又上前幾步借著偷偷射下來的陽光,鳳雙看著他轉頭對紫蘭純驚喜的說道:“主子快看,他好漂亮啊。”
紫蘭純聞聲正準備走過去,石屋的門“吱唔”一聲開了。從裏麵又走出一孩童,一陣銀鈴般的聲音響起:“傻子,男孩兒不這麼帶誇的,你以為是女兒家!”
走出那人生的與鳳雙一樣的眉眼,眼中卻含著一縷邪魅。正是靈犀。
鳳雙從最初見到弟弟喜悅頓時化為懊惱,追著他打起來:“主子他欺負我。”靈犀瞬間躲在紫蘭純身後尋求保護。
靈犀一邊扯著紫蘭純的衣擺,一邊口中還不饒的說道:“本來就是,再說了,漂亮還能比過主子麼?是吧主子?”
紫蘭純看著靈犀一臉的諂媚的,有些哭笑不得。明明他最小不是嗎?
“你就是紫蘭純?”
輕靈的聲音咋在耳畔響起,很似疑問卻是肯定的語氣。紫蘭純抬眸看向聲音的主人。
那人黑發黑瞳,宛如夜色中最濃墨的一抹,星辰在其上也投不出半點光芒。的確是說不出的——漂亮,紫蘭純在心底暗忖著。
“是,不知閣下有何事吩咐?”紫蘭純微笑著看著來人。
紫蘭純剛才被迫被拉離原來的位置,現在的他剛好置身於那抹晨曦當中。沐浴著陽光的溫暖輕柔,光暈流連於銀發輾轉著那抹陽光中閃著銀暉,那是聖潔的光芒。
紫眸映著銀芒,散開著點點似星辰光輝。
那抹笑意看似溫暖無比。伏生卻知那笑中的含義——那是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