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緣起  第四章 陰風陣陣敵來襲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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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閑雲客棧外,一片素禞,雖然還是國喪期間,小二李子依然要出門迎客,倚著門框搓著凍的通紅的雙手,心裏又把老板腹誹了一把。
    真是的,大冷的天,我在這裏喝西北風,你倒好在屋裏暖和,看我哪天也當老板,你做小二試試!看你怎麼著。想著老板對自己點頭哈腰的樣子,李子心裏的不平蕩然無存,更是笑出了聲來。
    風一吹,李子連忙又縮了縮脖子,把衣領豎了豎,。
    剛一抬眼,便瞧見了,有三人正向這兒走來。隔得太遠,看的不是很清楚,李子忙向前跑了幾步,迎了上去。
    “三位爺,今兒天冷,進去喝杯酒暖暖身子?”此時他離三人隻有幾步遠,瞧得十分明白。三人見他迎了上來,都站立不動了。
    李子暗暗打量這三人。
    均是二十四五歲的年紀。站在右側的穿著黑衣,麵無表情,樣子太過剛毅,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
    中間那位,李子不禁打個寒顫,誰見著哪個大老爺們兒塗脂抹粉的,絕對不正常!那模樣忒水靈了,比鎮上最美的姑娘小翠還美上幾分。李子不敢多看。
    還是左側那位看起來最正常,也最順眼。
    一襲月白長衫,看著李子的目光還含著暖意。李子不由得將他作為三人的主心骨兒了,剛才那句話雖說是對三位一起說的,眼睛卻隻看著左側那位公子。其他兩人見了也沒多大反應。“小二哥,我們還有事就不進去了。”
    李子不禁失望了,正打算回去繼續吹冷風。那白衫公子話鋒一轉:“我們想向小二哥打聽點事兒”。
    說罷,撩開了半邊衣袖。李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閃花了眼。直愣愣的瞧著白衫公子攤開的手掌上的銀錠子。
    好一會兒,就在三人等的有些不耐時,李子才像剛回過神,一把抓住野華的衣袖,開口說道:“公子爺,您們有什麼吩咐,盡管開口,小的一定如實回答。”
    三人不禁笑了。
    …………
    南謹川抱著紫蘭純,站在灣江江畔。遠處鉛灰色的雲霧漫漫,要下雨了。
    忽然南謹川身形不穩,搖晃了下,阿三快步上前去扶他,“老爺小心”。
    南謹川微微抖了抖肩膀,扶在肩上的手滑了下去。
    南謹川一言不發,望著不遠處的江麵。
    江上蒸騰起浩淼的水氣,使得江麵模糊不清,江麵很靜。
    南謹川突然轉身麵向白都,深深的看了一眼。
    那一眼瀲進紅塵千般愁,那一眼深邃悠遠亦無波。
    爾後南謹川低下頭,對著還在繈褓裏的紫蘭純道:“你就是我的兒子,南謹銘!”
    銘,銘記的是誰?
    說完即決絕轉身大踏步朝向灣江碼頭而去,隻留下一麵孤絕的背影。
    紫蘭純從側麵看著他,探究著話裏含義,微微有些疑惑。
    他不由的想起了前天路過溪水鎮時,各家各戶都素衣素禞,店鋪外也掛起了白幡。
    南謹川心裏焦躁不安,目光望向來時的方向,但願不是他想的那樣。
    靜默了好久,仿佛空氣也停滯般,遂派阿三去打聽情況。
    然而阿三帶回的消息說:弘帝之顏妃突發惡疾卒於十一月初九,帝按後禮葬。
    南謹川聽罷,臉色蒼白,把紫蘭純放下,雙手絞在一起,一日一夜沒有言語,一直麵朝著馬車的角落,沒有動過。
    方才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顏瑤於紫蘭純隻是個陌生人,紫蘭純聽到此消息,也隻覺的惋惜,可憐了美人兒的遭遇……
    紫蘭純隨南謹川坐上小船。,快年關了而且今天天氣不怎麼好,阿三隻能租到這樣的小船。紫蘭純明顯覺察到南謹川的凝重以及阿三興奮中帶著的一絲緊張。也是,過了這條江他們就到了傲霜的國界,安全也有保障。
    船艙裏有一股子黴味,惹得他連連咳嗽。南謹川就抱著他站在船頭。現在時辰還早,也七點左右。
    天色朦朧,霧靄糾纏著水霧,兩岸是一望無際的平原,沒什麼看頭,紫蘭純就看著船槳蕩開的一圈圈波紋,心裏也有些起伏,難道真會發什麼?說完不禁自嘲的笑笑,自己什麼時候改拜唯心主義了?
    船行的很穩,這船家也是行裏的能手了。
    過了這條灣江,穿過凹城就真的踏上了傲霜國的土地了。南謹川估摸著保持這速度兩個時辰就能到凹城碼頭。
    午時剛過,老天爺無任何征兆的變了臉色。鉛色雲霧又厚重了幾分,江上刮起了大風,把水霧向兩邊吹散開來,灣江江麵變得清晰起來,小船也被風卷的歪歪扭扭起來。
    好在船家見慣了大場麵,不見慌亂,鎮定如初的劃著槳。
    紫蘭純隻能希望在雨下起來時,已經靠岸了。
    下一刻,這個願望就破碎了一地。
    “這不是傲霜右相,南謹大人嗎?怎麼這麼有空來我紫國遊江?”
    在散開的白水霧中,紫蘭純遠遠見著一隻小船駛近。還未待他看清楚,就聽見阿三在船尾大喊了一聲:“不好,我們被包圍了!”
    南謹川聽罷,連忙朝後望去,四隻小船,剛好形成圍合之勢。將此船裹在正中央的位置。
    紫蘭純心思轉的極快,眼神從船家身上掠過,直盯著來人。
    南謹川也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凝視著來人不說話,也用餘光瞥了一眼僵立在船頭的船家。
    來人離此不到一丈,周圍的船隻也在逐漸逼近。
    終究是避不過啊,南謹川暗自歎道。
    看著行到麵前的黑衣男子,樣貌不曾見過,氣息卻與那夜交手的黑衣人相似,絕對的來者不善。
    “請問閣下是……?”
    黑衣男子並未答話,而是雙手環於胸前,一副甕中捉鱉的閑適態度。
    南謹川見此也不動怒,將紫蘭純交予已見情形不對的,早返身邊的阿三,才慢慢悠悠的又道:“川某人,不過到此一遊,閣下何至如此?難道是南某人不得踏入你紫國不成?”
    語氣中自有身為一國丞相的威嚴,仿佛不是身處困境。
    “南大人說笑了,南大人遊曆,怎帶著我紫國三殿下?我國陛下正為著三殿下茶飯不思呢!還請南大人,將三殿下交予在下,以慰我王憂子之心啊!”黑衣男子自信此刻自己占著優勢,不把南謹川話中明裏暗裏的意思放在心上,仍是一派閑適的口吻說道。說完目光朝一旁的紫蘭純探去。
    南謹川衣袖輕輕一揮,擋住了那道目光。麵向凹城方向繼續道:“閣下說笑了,這是我南家幺子,南謹銘。粗鄙的很,怎會是傳頌甚深的貴國三殿下呢?”
    黑衣人頓了頓,大笑了幾聲。南謹川暗歎一聲:唉,這一路上隻顧匆忙趕路,竟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也是那孩子一直與他待在車裏甚少露麵,自己竟然忘了紫眸銀發啊!
    果然,那黑衣人手指著阿三,道:“可否讓我看看小公子,世人都知我紫國三殿下,生來紫眸銀發,讓在下確認一下,若真是冒犯了小公子和南大人,在下甘願請罪!”
    那紫眸銀發是神聖的象征,如今卻成了麻煩,紫蘭純也感慨著名人難做啊!
    “如此說來甚好,也讓你看看罷”。南謹川的手朝阿三懷裏探去,竟似要掀開裹著孩子的布巾。
    黑衣男子有些疑惑,難道真的不是他,我們中計了?
    瞬間,異變突起。
    黑衣男子眼前一暗,緊接著他雙手成掌,劈了下去,飛絮飄揚。原來是紫蘭純的罩衣撕裂了。
    等黑衣男子尋找南謹川的去向時,隻聽得幾聲“咚,咚”落水的聲音,阿三早搶了離黑衣男子最遠的那隻船,挾持了船夫準備離開。
    “找死!你們不要靠近,他隻有一名仆人,我親自對付。”黑衣男子對手下吩咐道,隨後暴喝一聲,踏空而去。
    轉眼間落在了南謹川麵前,此時紫蘭純正在他懷中。
    黑衣男子抬手就是個殺招,直往紫蘭純而去,竟不是要留活口。
    南謹川麵前人影一閃,阿三已擋在他麵前。
    “十三衛?如果是你們全聚齊,在下恐怕會忌憚三分,可如今隻有你一人,那就看看在下的手段!”
    言罷黑衣人迎了上去。南謹川連忙看向懷中的孩子,有否誤傷。看到小娃安然無恙,南謹川不禁大鬆一口氣。
    不過,想來也是奇怪,一路上小娃安靜異常,不似文兒那般哭鬧。南謹川也沒放在心上,直覺不同一般孩子也是正常的。可剛才那黑衣男子淩厲的殺氣,他也引至不適,怎麼這個不足歲的小娃還能這樣安靜……
    “老爺小心。”回過神的南謹川連忙抬頭,原來那黑衣男子雖與阿三過招,卻時時暗中觀察南謹川,見他失神,知是個機會,與阿三虛晃一招,直奔南謹川而來。
    我命休矣!
    南謹川深知躲他不過,呆在了當場。
    電光火石間,那船家突然從後麵竄出,擋在了南謹川麵前。
    船家被黑衣男子一掌貫穿,身子倒下那刻還揪著南謹川的衣擺,黑衣男子也已被後趕上來的阿三纏住。
    那船家是個老漢,五十多歲,看他哆嗦個嘴似要說些什麼,南謹川蹲下,附耳過去隻聽見斷斷續續的聲音飄過:“小民知道大人是好人,小民也是出於無奈,希望大人救……救小民……我的……孩子。”
    跟著手顫顫巍巍的指向那些包圍著他們的船,隨後便頹然的垂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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