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木齊抱著質疑的態度。
    她一直不覺得她和翠鳥之間的關係，居然也可以暫時方向對彼此的恨意而合作？
    要說自己才是十分莫名其妙吧——無緣無故總是被翠鳥追殺，還一次次死在他的手上，在太平天國的阿石就不說了，兩人根本就不是同一個陣營的，死在她手上也算是成王敗寇，可是在現代，她三番兩次對自己處處殺機，自己又從來都是睚眥必報的人，這樣情況下，她居然說想要暫時合作，是她腦子被驢踢了，還是亞克已經傾入了自己的腦回路，讓自己產生了幻聽？
    翠鳥看著木齊臉上明顯不信的神情，歎了一口氣：五年前又是有人說，他五年後會不得不和木齊合作，她是打死也不信的，可是如今情勢所迫，目前看來能夠和各方勢力都有交集，而且能力足夠強大到幫忙的人，也隻有她了。
    “你以為，柳生凜非為什麼會知道有關於斯特林家族的特效藥‘安達克’的消息？——要說，小日國在歐洲的勢力其實並不大，更何況是斯特林家族這樣的存在？”
    這一點木齊還真有點好奇，隻是她沒有好奇道要去調查而已，畢竟這個和她還沒有直接關係。
    “是因為小林子——也就是你口中的秦臻。五年前你離開了顧晚晨之後，他也離開了，之後…”說到這裏，翠鳥的臉色終於有些動容，從來都是狠厲很眼中第一次讓木齊看到了柔和。
    “之後怎麼了？”看模樣秦臻看樣子又被翠鳥這個女人害到了吧。
    嘖嘖，癡男怨女，從來令人最為頭疼。
    在太平天國的時候，因為小林子，翠鳥才沒有被當做奸細處死；因為翠鳥，小林子才會刻意隱瞞他的身份並且欺騙自己是南風的魂魄，進而陷害自己…
    “小林子花了五年的時間一點點接近斯特林家族，讓自己呆在了如今大衛•斯特林的義子利弗•斯特林的身邊，這五年來為了不讓斯特林家族丟人懷疑，他一直很少聯係我們。直到不久前，他將‘安達克’的消息透露出來，這也直接導致他的身份曝光，如今，已經是下落不明了…”翠鳥說話的時候，沒有了慣常麵對自己的傲慢和嘲諷，反而有著一絲的示弱。
    不過，木齊倒是真沒想到秦臻居然會潛入斯特林家族…
    “然後呢，這和我們暫時合作有什麼關係？”其實已經隱隱可以感覺到了…
    “你在看這個物體，你看它長得像什麼？”翠鳥忽而之間轉了話題，隻是看著眼前巨大的營養罐問著。
    莫非，這兩件事情有什麼聯係？
    “一個蛹。”
    “沒錯，一個蛹！——你知道它會孵出什麼來嗎？”翠鳥猛然一回頭，那白色的燈光打在臉上讓原本就已經老態盡顯的臉看起來十分猙獰。
    猛一看，還真有點嚇到木齊了！
    “什、什麼？”
    “石達開！——是翼王石達開！翼王，真正的翼王！”翠鳥說到這，整張臉都呈現一種癲狂的醜陋來，她一邊說，一邊繞著那圓柱形的營養罐，臉上出現的似喜似怒在此刻夜深人靜的房間裏如同鬼魅一般！
    “你說什麼！？——怎麼會這樣？”木齊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在營養液中還在不斷蠕動的白色巨蛹，腦中想象著從中破繭而出一個人來，而一想到那個人的臉就是當年幾次救過自己一臉剛毅的石達開，木齊就覺得渾身發冷！
    她對石達開一直有著好感，可是如今要麵對一個和他長相一樣的人從這蛹中孵出，對她來說，實在難以接受。
    “怎麼，你不信？——你以為你當日將那‘碎心’帶走，我們就沒轍了嗎？——你哪裏知道，我也有一片：真是天意，這篇碎心，竟然是從小林子手中得到，而這塊碎心無意中沾染了石達開的血液。盡管碎在我沉睡中被人盜走，但是，誰也不會想到，竟然會由一個小島將石達開再次孕育了出來！”翠鳥站在營養罐的旁邊，手扶著它，身體因為未知的原因而輕微顫抖著，就連聲音都帶上了顫巍。
    “你……這簡直荒謬！你說的是什麼，什麼碎心，什麼小島孕育了石達開，你是瘋了嗎？！”這種完全不符合邏輯的事情，翠鳥瘋了，她可還沒瘋！
    “‘碎心’——‘碎心’就是當年阿石你從石達開手中得道的碎片，也是迫使我撕開你的屍體也要得到的原因！而今天你我的重點，不在於碎心，而在於這即將出生的石達開！這個基因克隆而出的石達開！小日國的人不僅想要知道當年中國的翼王是不是真的存在，他們的野心更大，他們要利用石達開打開一扇人類從來沒有的大門！”
    木齊看著翠鳥說的十分激動，一時間難以判斷對方究竟是站在何種立場，因而也沒有出聲打斷，盡管到現在為止她也沒有聽見任何自己非參與不可的原因。
    許是木齊的臉色太過平靜，讓翠鳥看出了她依舊無動於衷，隻能微歎一口氣：“事已至此，我不說清楚，怕是你不會明白了——你還記得的莫歲嗎？”
    莫歲？——怎麼可能忘記！？那個讓木齊癡迷了五年的男人，那個將木齊玩弄於鼓掌間的男人，那個…讓木齊在麵對了眾多欺騙之後，依舊遵守承諾照顧林玖的男人…
    怎麼可能忘記？
    隻是自己不再想起罷了。
    “怎麼又和他有關係了？”翠鳥這女人的思維怎麼五年來越發跳躍了。
    “你應該有所了解莫歲和勒曼基地的席芳菲有關吧。莫歲這個人，年輕時也是天資傲然，驚才絕豔，被稱為‘密先知’並非浪得虛名。而他也為了勒曼基地的席芳菲最終窺探太多天機遭到了早夭的報應，但是，他在勒曼基地留下了他唯一的後代——或者我應該稱為後代的林玖。這件事，你想必是知道的。”
    “我有點了解，林玖，是莫歲的克隆。”這件事情從五年前木齊回到了勒曼基地就一直著手了解過，可是這些檔案已經被劃為S級機密，這代表著除了寒軒可以看之外，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借閱查看，所以木齊對於這些情況的了解，依舊停留在五年前鐵王的敘述中。
    翠鳥點點頭：“你知道他為什麼叫林玖嗎？”
    這個問題問的十分無厘頭，讓木齊剛升起的一點好奇給打了下來。
    “名字這種東西，就跟你為什麼叫翠鳥一樣沒有根據。”好吧，木齊承認她已經開始沒有耐心了，翠鳥說了這麼多，依舊在繞圈子。
    翠鳥卻嗤笑一聲，像是在嘲笑木齊目光短淺：“林玖，其實確切點說，翻譯成中文應該叫伊林玖——109。林玖是第一百零九個試驗品。第一百零九個啊，按照勒曼基地的水準，克隆一個人物根本不需要這麼多次的實驗，而且是在當時技術已經較為成熟的基礎上。雖然克隆技術在這之前沒有在人類身上試驗過，可是在動物身上已經泛濫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憑什麼莫歲的克隆需要一百零九次這麼多呢？”
    翠鳥對勒曼基地的了解，已經完全出乎木齊的預料，她現在更想知道的是，究竟寒軒和翠鳥之間是什麼關係，不然她怎麼會知道這些連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報？！
    “你對勒曼基地的熟悉，很驚人。”是的，是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