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齊可不怎麼相信這個洋蔥頭口中的什麼陳年舊賬，現在配著這個洋蔥頭說話，一部分原因的確是想要知道一些關於它口中“亞克”的情況，畢竟體內的那個“它”知道自己的一切，而自己卻對它一知半解：僅僅是關於它曾經附身在翼王石達開身上，也是根據當初的手劄以及它自己的敘述得來，並沒有十分詳盡。不說翼王石達開手劄中記載的情況的真實性，以及自己曾經附身在阿石的身上所遇見的一切，光光是它在劫機那晚對著筳非和丘斷嵋說的那些話，是否完全屬實，木齊抱著懷疑的態度。
    現在這個洋蔥頭的出現，倒是多少可以給自己提供一個了解對方的機會。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她和它的戰爭，目前已經有感覺了，不再僅僅隻是對這具身體的掌控權了，似乎已經延伸到了其他什麼地方。
    所以盡管木齊對於洋蔥頭口中的舊賬認為對方是隻不過是誇張了，不過口氣並沒有表現出來，她現在可不想惹怒這個洋蔥頭，於是帶著一種頗為驚訝的口氣說道：“咦，是這樣嗎？那是什麼舊債？”
    木齊原本也不指望洋蔥頭能夠對著自己說個什麼子醜寅卯來。果然，洋蔥頭的兩片葉子撐著轉向了木齊的方向，居然會讓木齊有一種錯覺，好像這個洋蔥頭此刻正有些悵然的看著木齊，並且歎了一口氣。
    “這些…需要你自己想起來…因為隻有這樣，你才可以再次開始聯係‘上麵’。”
    “你別說笑了，你知道我根本不是什麼亞克，自然不會想起來。”木齊嗤笑一聲，十分不以為然。
    洋蔥頭的第三片葉子搖晃了幾下，就像在搖頭一般否定了木齊的這些話。
    “確切的說，你現在雖然還不是，但是你也在逐漸轉變，你會是的。”最後那句話雖然說得極為清淺，但是木齊就是莫名的背脊發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所感應一般看到了將來自己的身體必然會被“它”給掌控一般。
    木齊沒有說話，不知道是不屑於反駁，還是無力反駁。
    “這個先不說，倒是你，我很奇怪。誠如你所說，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開口讓我帶你走，之後你一直沒有在出聲過。我一度以為那唯一一次在我腦中的聲音是我的幻聽，如今你再次出聲，是為了什麼？”這個是木齊再次聽見洋蔥頭開口說話時的第一疑問。
    “你忘了，亞克。我說過我會出現在這裏，是因為我本身的作用，我能夠提供你們食物。你難道沒有發現嗎，為什麼你隻對那個叫木霽的小鬼有吸食的欲望，會認為他的血液特別香甜，而對別人的卻並不十分熱衷？——那是因為我的關係。你還記得最初我從科斯小島被你帶出來時，十分的虛弱，你讓我吸食了木霽的血液嗎？”洋蔥頭的兩片葉子交替晃動，就像一個人的腳一樣，促使洋蔥頭圓滾滾的塊莖在木齊的被子上走來走去，頗有一種老成持重的感覺。
    木齊點點頭，想起來了當時的情景。
    “對於這種食物，如果不是一次吸盡斬草除根的話，另一種方法就是讓他成為‘糧食’。”洋蔥頭像是在斟酌著用詞，用一種什麼樣的表達方式才能讓眼前的人理解。
    果然，木齊還是有些茫然的搖搖頭。
    “換個說法吧。對於如今我們還沒有真正稱霸的時候，越多的人知道我們，就越不利，因為我們如今要做的事情，還不適於攤開來說，所以對於看見我們的人，不是殺死，就是讓他成為我們的人，這個觀點你不會不明白吧。”
    木齊自然明白這一點，如果對方還有利用價值不適於殺死，自然就要讓對方臣服於自己，這一點在兩軍對壘的時候十分普遍。
    “那麼，那個時候你的確是看出我已經十分虛弱，甚至連和你多說一句話的力氣也沒有了，而你也知道我的確是需要吸取精血作為自己的能量。而一般人看見我們這樣的——‘異物’用你們的話來說，必然是報以敵對態度，這樣對我們的情況都不好，最好的方法是我將這個木霽的精血全部吸光，讓他死去，這樣我們才會安全。但是我同時也看得出來你似乎並不想讓他死，所以我沒有吸光他的精血，而是在他身上留了一點東西。這種東西會在他身上慢慢繁衍，最後他也會成為像我這樣能夠為你們提供能量的能量源，他的血液能夠變得更加適於你們的吸收，對於你們來說，也更加具有吸引力。而你之所以沒有再感受到肚子餓，是因為我一直在你身邊，我會在空氣中散發出的一種氣味，這種氣味經過呼吸被你吸入體內，可以補充你的能量，同樣的，這個木霽的身上也會散發出一種類似的氣味，來填飽你的肚子。所以隻要你不遭受十分嚴重的創傷，即便沒有我在你身邊，有那個木霽在，你也不會感到饑餓。”
    想不到，木霽到真的是儲備糧了。木齊心裏這麼想著。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發展更多的如同木霽這樣的能量源呢，也可以減輕你的負擔，何必把所有補給的壓力都放在你的身上？”木齊不解道。既然可以有這種繁殖方式，為什麼不大力發展呢？就好像一個大太陽，盡管熱烈，足以提供整個地球所需的能源，卻也隻是一個而已，而天上的一些星星的亮度盡管低，盡管十分微弱，但是誰又不說星星在夜晚的時候能夠提供亮光呢？
    再說了，現在這個洋蔥頭哪裏是太陽了。充其量隻是個日光燈。
    洋蔥頭忽然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你以為這麼好繁殖的嗎？沒看見我繁殖了一個木霽之後，再也沒有和你說過話嗎？因為每繁殖一個，對我本身就是一個很大的傷害，而且作用也不是很大。我為什麼要用傷害自己作為代價去繁殖？隻要我足夠強大，要那些東西幹什麼？”
    原來如此，難怪了…可是，木齊忽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所以你之前一直是被養在那個科斯小島是嗎？也就是說，傳說中的德古拉伯爵也是你們的人？”——不然科斯小島上的傳說從何而來。那麼多死在島上的士兵又是從何而來？
    一聽到這，洋蔥頭忽然有些別扭起來，第三根葉子垂了下來撓撓塊莖，好像是人類在傷腦經時會撓頭一樣。
    “這個麼，現在還不是時候說…”撓了半天，就得出這麼一個雞肋的結果。
    “好啊，那你現在出聲叫我的理由總應該是可以說的了吧。”木齊也不以為意，隨口問了一句。
    洋蔥頭一聽這話，第三根葉子立刻豎了起來，甚至有些激動的顫抖！
    “我是要告訴你，絕不要相信艾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