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修道路 第一百零二章 將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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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到了什麼那麼開心?”安洛好奇問,“聽一場講述你居然有那麼多表情,可比別人有趣多了。”安洛終日呆在春海棠內,見到的表情無一是色咪咪或者一副正人君子,張顧卻和她以往見過的人不同,張顧最多的表情就是麵無表情,好像什麼情緒都沒有,隻不過仔細觀察才會發現他一直都保持著很和諧的表情,沒有架子,讓人親近。此時,張顧的一些另外表情在安洛看來都是那麼有趣。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那麼有興致觀察起了別人的表情。
“我的兒時夥伴,一個是安安姐姐,一個是林玄,他們應該就在靈宗,我很懷念他們,不知道她們怎麼樣了。”張顧吐了口氣,笑道。
“怎麼修道者不是要放下很多東西嗎?”安洛閃動著眼睛問,“我聽說修道者最後都會變得無情。”
“你想太多了吧!”張顧搖搖頭,自己不過懷念了下夥伴這安洛便是放大了無數倍,“也許修道者會放下很多東西吧,洛辰道那裏的師叔們他們幾乎沒有一個親人,因為不在了,我還沒有走到那一步,不過就算走到了那一步,我也不會去忘記許多東西的。”
張顧一副說教模樣,用一種看小孩的眼神將安洛給盯著,安洛有些詫異和張顧對視著,顯然沒有想到突然會變成這樣。不過張顧很快便是扭過頭去,他才發現對方可比自己大了幾歲,自己居然那麼將對方看著,依兩人的個性怎麼都不合拍,他咬緊牙齒,暗罵自己這是怎麼了,難得一次下山自己就要不認識自己了嗎。
安洛沒有說話,此時的她表情還真的有點像個小女孩,雖然二十芳齡了,可是她的記憶卻隻有幾年,平時自己的個性都是自然而然就有的,不過內心說到底沒有什麼經曆,剛才的一刻似乎讓安洛感受到了一些怪異,自己並不抗拒,反而有些歡喜,就像是小孩子初次看見冰糖葫蘆那般。
兩人發現自己錯過了許多東西,趕緊將注意力放到老者身上。
“煙霞雲的莫女和許妍妍可謂天賦極佳,而卷羅宗同樣出了一位可以媲美的天才,蕭歌。平時倒是沒有關於他多厲害的傳說,不過他和所有人較量都是一副完全放鬆的心態,此子不簡單啊。”老者對於蕭歌隻能如此評價了。
一刻鍾後,老者才是將十大門派的後起之秀給誇讚了一遍,台下不少人都是記載了下來,一是作為炫耀資本,而是為商路找機會。
老者咂咂嘴巴,抿了幾口茶。捋了捋胡子,擺擺衣角,案幾一拍,眾人安靜。
“盛事說完,那麼接下來的事各位可要注意了。”老者顏色一邊,嚴肅了起來。氣氛都是冷了不少。他繼續道:“最近在北山一帶,多有商人被劫掠,有的甚至性命不保,女人更是難以幸免。凡刀馬賊團的惡行令人發指,而且其憑借著地形優勢,就連城衛也無法奈何他們。”
台下的商人都是爆炸開來了,紛紛露出深惡痛絕的表情,有的甚至謾罵了起來。他們生氣的原因不是因為有人被劫掠了,而是這凡刀馬賊團對他們有著潛在威脅。
“北山的凡刀馬賊團是嗎?”張顧動動手指,喃喃道。
“難倒你想去?”安洛恢複了原先的平靜問道,“城衛中可是有著修道者的帶領呢,他們都無法奈何凡刀,你去了也不一定能行的。”她既像是在勸告更像是在客觀分析。
“城衛的領頭是什麼修為?”張顧低聲問。
“至少元基八階。”安洛脫口而出。這倒是將張顧給震驚了下,沒想到安洛對於修道者也是知道不少。這述瓦的功勞不小。
張顧摸摸眉頭,好像那裏有點發疼的樣子,不過他這是在斟酌。一會他還是攤開手,笑道:“我去看看吧!我這次下山有任務的。”
“任務?”安洛黛眉微蹙。不過對於安洛的好奇,張顧隻是挪挪屁股,沒有多說什麼。
“凡刀普通盜賊一個二十兩,修道者人頭兩百兩或者五個元石,首領級人頭一千兩或者五十個元石,首領五千兩或者三百個元石。這是城主最近剛頒發的懸賞獎金。”老者將一則消息報道了出來。
台下的人紛紛大叫了起來,這凡刀有著修道者的壓陣,凡人去肯定是去送死。不過十兩是許多工人幾個月的工資,一千兩更是一些小資商人的全家產了,對於他們還是有著很多的吸引了。至於元石,對於許多散修都是有著莫大的吸引力。他們既沒有能力擁有元礦,也沒有門派可以資助他們,元石都是要靠自己獲得,珍貴性可想而知。
許多人都是按耐不住了,不少散修元力運轉加快,就連凡人漢子都是握緊了手中的大刀,他們也想去撿個盜賊人頭,隻要不摻入修道者,他們自信可以摘下盜賊人頭。
“我們也走吧!”張顧見許多人都是氣勢洶洶走出了述瓦,道。他自己都有些熱血沸騰了起來。嗯,安洛一點頭,翩翩跟上。
正要進入午時,太陽也是懸上了高空中。張顧兩人回到了客棧,他們吃著飯菜,閑聊著,樓下還有斷斷續續的人在往北邊的方向走去,或幾人一組,或獨身一人。從述瓦出來的很多人有的馬上趕去了北山,不過更多的人是籌備了一番才前行的。
“你去會有危險嗎?”安洛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他不知道張顧的修為。
“凡刀馬賊團的首領有著元為的修為,我估計不是對手,不過到時候有那麼多人去,元為的修道者也不會少,我隻要不正麵對碰,自保是沒問題的。”張顧解釋道,他眼神一轉,看著安洛,“隻是,我怕方扶的人會找到這裏,到時候不利於你。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還沒說出口,安洛便接嘴道:“無妨,你是不知道春海棠背後的勢力,不是方家所能染指的,隻怕現在方扶正跪在地上呢。”
“春海棠的勢力?”
“嗯。據說春海棠和修道者有關,隻是他們不輕易出現,可是誰要是敢得罪春海棠就是找死。這方扶倒是很有膽量。”安洛提到方扶沒有一點的害怕,雖然對方是元基六階的修道者,可是安洛卻自信自己可以對付他。
“那我就放心了。”張顧一笑,似乎了卻一樁心事。
安洛美眸流轉,“現在就走?”張顧一笑,“無妨,我的心還沒有靜下來,畢竟我待會有可能殺生。”看不出是喜是悲,他抿口茶,道:“我是個大夫,又是個修道者。下山前我不大認同修道者必須殺人這句話,不過現在我有點開始相信了。”他常常吐出一口氣,此時竟有些猶豫起來。
安洛起身,一笑轉身,“待會請你到我房間來。”她輕輕離去,留下一個曼妙背影。
嘎吱!門被輕輕打開,一股淡淡的鬱香傳入心神,鼻子微微翕動。安洛已經坐在那裏了,一身藍白的裙裾讓她顯得愈發出塵,她化了淡淡的狀,神情流動,氣質婉約,比起之前的她都要勝上許多。也許,隻有她自己才能夠跟自己媲美吧。
她行禮坐下,輕輕撥動身前的琴弦,未成曲調先有情。“我為你演奏一曲《將進軍》”安洛淡淡道。
眼神迷離,不知所為,她迷茫下手,琴聲紊亂,心情混雜,曲調雜亂。琴聲是那麼的煩躁,以至於張顧的呼吸都是急促了起來。
“將(qiang)進軍,將進軍,心意不得安,拂柳亂,伏流巒,悲緒不得言——”安洛眼神飄忽不定,嘴角顫抖,神情悲傷,顫抖著歌吟著。和著琴音,張顧的情緒完全被釋放出來,雙手緊握著,緊緊盯著安洛,似乎眼前之人是自己相識多年的老友。
“破!”安洛一聲說唱,鏗鏘有力,粉紅的雙眼終於是流出了兩行淚,不過眼神卻變得平靜下來,嘴角上揚,他那煩亂的琴音也是整齊,安靜了。她堅定注視著張顧,十指不急不慢撥動了起來,“杏雨逐風行,行魚逐水行,我心月月轉,月月轉我心——”似乎是不再迷茫,可也未知以後,不過心境平和。
閉眼感受,呼吸平穩,眉頭舒展。琴音就此落下,似乎就此完結,卻又尚有下文。安洛忽然停下的玉指撫摸著琴弦,臉上的兩行淚也已隱去。
“謝謝。”張顧認真道,他從下山以來的心結就此打開,他一直都在糾結自己會不會殺生,本性善良的他是絕對不願意殺生的,可是拓師叔又急切地告訴自己修道者的規則。他不表型出來,不代表他不糾結。
“不好意思,我很容易就進入狀態。”安洛抹抹臉龐,她自己反倒是沒有走出情緒。不過很快轉首,滿是笑意,“這些事本不屬於你能決定的,你隻要跟著感覺走就可以了。”這就是她告訴張顧的答案。
“跟著感覺走遠比不上你啊,我倒覺得《將進軍》是剛才才產生的。嗬嗬。”張顧笑著說,安洛微微點頭。
“吱吱,你負責保護安洛。”張顧左手抖動,吱吱跑了出來,張顧解釋道:“這是吱吱,是我的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