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齊樂點頭：“滕禹說過我是他尋找的輪回之人，所以我信。”
    “那麼，如果大人弄錯了呢？”巫夜歌說的時候突然抬起頭看著齊樂的眼睛，那過於直接卻又率直的眼神讓齊樂感覺很不好。
    齊樂戒備地開口：“你想說什麼。”
    巫夜歌微微蹙眉：“我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隻是有些事情，我認為你需要知道全部。大人有告訴過你，他封存了千年前的記憶，也就是所有他和他的命定之人的前世記憶。他憑借的隻是一張他昏睡前留下的滴血生效的契約找到的你，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找到的是不是正確的人。”
    齊樂咬緊牙關，捧著牛奶杯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你是說，滕禹搞錯了，他要找的伴侶根本不是我？”
    巫夜歌隻是沉默，好一會才繼續說道：“我不確定，但是這也是一種可能。因為你現在散發著的靈力我很熟悉，那是姐姐的靈力。你的靈力是因為姐姐的那滴血被你腹中的孩子激發出了力量。如果我猜得沒錯，你一定做了噩夢——滿是血色的金色世界。因為姐姐也做過這樣的噩夢，那是關於金狐族千年前被滅族的事情，而金狐族的滅族，是滕禹大人做的。”
    “不可能！滕禹他不會認錯我的，也不會那麼做的。”齊樂大叫著，手指用力到發白，幾乎要捏碎了手裏的牛奶杯。
    巫夜歌歎口氣：“那時候我還沒有修仙到金狐族，所以都是聽來的。事實上，金狐族是被拖累的，滕禹大人誤會了他的愛人，以為他被背叛了，所以勃然大怒——戰神的怒火，你無法想象。”
    齊樂搖著頭：“不，滕禹不是那樣的人。”
    “這聽起來的確可笑，但是當你知道你深愛的人背叛了你之後，那種感覺，會讓你發狂的。不過具體的始末我也不知道，你如果有疑問，可以去找姐姐。”巫夜歌停頓一下，才苦笑道：“我知道說這些會讓你反感，但是我不得不說。齊樂，我不願意看你被蒙在鼓裏。你很愛滕禹大人，愛得越深便越難看清。作為一個戰神，大人是無情的。”
    齊樂看著巫夜歌：“我不明白。”
    巫夜歌苦笑道：“你可知大人為何要把記憶封存留在仙界？因為他和他的愛人在之前的百世都不得善果，每一世，都是因為大人的誤解、專斷、殺戮……最後，他的愛人絕望地把自己的記憶和靈體分離封印並墜入輪回。滕禹大人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於是也封印了自己的記憶，以一個全新的身份來找他的愛人。所以你現在看到的，並不是真正的白虎戰神，而是一個自以為自己深愛著命定伴侶的男人而已。”看著齊樂震驚的模樣，巫夜歌覺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紮進了一根針，刺痛難耐。他站起來，溫柔地對齊樂笑：“我告訴你這些，並不是要挑撥你們，隻是想要避免你將來可能受到的傷害。如果你對他有信心，那麼就讓他找回記憶，變回那個真正的滕禹。你既選擇了他，就該得到真實的幸福。”
    齊樂不語，他一直把滕禹當做一個普通人來看待，相遇相愛然後慢慢相知。可是經巫夜歌的一番話，他終於記起，滕禹對他的愛，是基於那個滴血生效的契約的——但他身體裏的血，卻並不全是他自己的。
    巫夜歌看著齊樂蒼白的臉，蹲下身低聲道：“對不起，但是我認為這些，你應該知道。”
    “沒關係。”齊樂對巫夜歌勉強一笑：“我累了，晚安。”
    巫夜歌拿過齊樂手裏的牛奶，捧在手裏用靈法熱了，然後遞過去：“不要忘了你肚子裏的孩子。如果你任何時候需要我，我都會站在你這邊。晚安。”
    齊樂點點頭，巫夜歌走了。聽到關門聲，齊樂才慢慢喝下牛奶，卻食不知味。
    如果……滕禹真的弄錯了……齊樂閉上眼睛，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