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傾城無數次陪客戶到絕色來消遣，從未覺得自己陪男人來泡吧有何不妥，可是這次卻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盡管她告訴自己這回也是陪客戶，隻不過是潛在客戶而已，可潛意識裏還是心驚膽顫，仿佛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怕被熟人撞見。她低著頭，緊緊跟在兔哥身後，穿過中間散台的人群，來到最裏麵的卡座。
    絕色的音樂聲依舊大到震耳欲聾，兔哥湊到夜傾城耳邊，給她介紹了比他大一圈的哥哥老兔，和財政局局長的兒子，現在開會計師事務所的何偉。夜傾城原來還擔心兩人用有色的眼光看她，可兩人都隻是大方地跟她點點頭打了招呼，又給她倒了酒，碰杯喝掉，算是認識了，似乎對她的到來並不意外，仿佛兔哥帶著老婆以外的女人來泡吧隻是稀鬆平常的事一樣。
    她微微舒了口氣，這才發現，老兔跟何偉的身邊，都有年紀很輕的小美女陪著。小何身邊的，她不清楚，但老兔身邊的那位，肯定不是兔哥口中的嫂子。
    “怎麼了，盯著人家看？那是我哥的女朋友。”兔哥湊到她耳邊說到，一手很自然地攬到她腰間。
    夜傾城不禁想起有次跟一個客戶閑聊的時候，他說，男人，你幫他十個忙，他不會記得你的好，可是隻要拉著他做一次壞事，他跟你就成了兄弟。她終於明白難怪兔哥能毫不避諱地帶她見他哥。男人之間的友誼大概就是建立在這樣的基礎之上的吧。
    夜傾城拍了下兔哥搭在她腰間的手，示意他放開。這時，坐在對麵的小何邀請她玩吹牛，她剛想拒絕，兔哥已經挺身而出，說夜傾城不會玩，他幫她來玩。小何說兩個男人玩沒意思，提議玩二二。夜傾城不好再拒絕，於是四個人玩了起來，兩邊輸贏基本差不多，各喝了不少酒。
    夜傾城已有些醉意，小臉微紅，更顯得嫵媚，讓人忍不住采擷。兔哥一手環住她的肩，湊過來，嘴唇幾乎貼到她的耳鬢，姿勢曖昧。
    “我們去跳舞吧？”
    “可是我不怎麼會跳啊。”
    “隨便跳跳啊。坐在這兒玩，也是繼續喝酒，難道你想喝醉？”
    “那行吧。”
    於是兩人起身，走到卡座邊上，隨著音樂跳了起來。
    事實上，整個酒吧裏，除了表演的歌手，很少出現有人炫舞的情況，大家也都隻是跟著音樂隨意搖擺，玩得開心就行。夜傾城確實不會跳舞，隻不過，一般對於美女來講，隻消往那兒一站，就是養眼的風景。她長長的頭發隨著頭部的擺動而飛揚起來，簡潔的白襯衫顯得她落落大方，裏麵黑色的文胸若隱若現，極其誘惑，下身穿著皮褲和高跟長靴，一雙美腿顯露無遺。她隻是和著音樂的節奏隨意地擺動雙手，扭著小腰，就已經引來無數豔羨的目光。
    兩人跳了一會兒，都出了汗。夜傾城看了看時間，已經11點多，便對兔哥指指手表，做了個開溜的手勢。
    “晚點走吧？這個時間回去可能會碰到查酒駕。”
    “來的時候你怎麼說的這麼快就忘記啦？”
    “行，行，聽你的，小姑奶奶。”
    他去跟另外兩個男人打招呼說要先撤，結果兩個男人看看他，又看看夜傾城，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夜傾城知道兩人誤會他們先走是要去開房，想了想，拿出手機主動問兩個男人要了電話存好，這才跟兔哥一起離開。
    臨冬的深夜已經很冷，走出酒吧，外麵跟裏麵簡直是冰火兩重天，再加上剛剛跳舞出了汗，此刻被夜風一吹，夜傾城不由打了個寒戰。兔哥看到她冷得發抖，一把把她攬到懷裏。
    “來，兔哥哥溫暖的懷抱借給你取暖，嗬嗬。”
    她因為太冷了，第一次沒有拒絕他身體的接觸，乖乖縮在他懷裏。兩人一路小跑到了停車場，鑽進車裏，才總算有了些許暖意。
    “我說親愛的兔寶寶，你明明知道兔哥哥喜歡你，還當著我的麵問其他男人要電話號碼，讓兔哥哥好吃醋。”
    “得了吧，我看你隻會喝酒，不會吃醋。”
    “是真的！兔哥哥看見你對別的男人笑，跟別的男人說話，就覺得心裏打翻了醋壇子。”
    “好好好，我跟男人說話你吃醋，那你天天抱著你老婆睡覺我還覺得吃醋呢。”
    夜傾城才不相信兔哥會不知道她當著他的麵問兩人要電話，是暗示兩人她跟兔哥不是兩人想的那種關係。她看著眼前的男人擺出一副脈脈情深的樣子望著自己，隻好把他老婆搬出來。誰知兔哥聽到她提起老婆，並沒有收斂，反而欺身向前，貼到她臉頰邊。
    “你真的吃我老婆的醋？那我今天抱著你睡好不好？”
    夜傾城翻了個白眼，對兔哥的厚臉皮佩服得五體投地。
    “行了，我服了你了。開車吧，兔大爺。”
    “哈哈，就知道你這丫頭，光說不練，隻會嘴硬。”
    他不再跟她開玩笑，一手握著方向盤開車，一手卻拉過夜傾城的小手握住，感覺到那隻小手想要縮回去，他用了用力，緊緊握牢。
    夜傾城無奈地看著車窗外，任由兔哥握著她的手，十指相扣。她知道，就算她把手抽回來，那個厚臉皮的男人還是會再捉回去。
    “我說親愛的，下次一起出來你可不能穿高跟鞋了，這麼看著都跟我差不多高了。”
    “我又不是你老婆，你管我高不高幹嘛。”
    “我老婆沒你高，跟你差了一截呢。”
    “暈，幹嘛拿我跟你老婆比。”
    “怎麼？又吃我老婆醋了？”
    “……”
    “對了，你什麼時候去找何偉？”
    “我找他幹嘛？”
    “你剛不是急著要他電話了？我倒要看看我們夜大美女的魅力，能通過何公子弄到多少存款。”
    “你這麼喜歡我，都不給我存款，人家憑什麼給我存款啊？”
    “……”
    提到存款，兔哥有些語塞，他見夜傾城扭頭看著車窗外，不再開口，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答應你，過些日子找你們做點授信。”
    “馬上年底了，就不能先弄個兩三千萬來幫幫忙啊？”
    “年底？親愛的，現在才11月，兩三千萬放到年底，你以為我家是多大的公司啊？”
    “那就先做銀承，反正現在貼現利率也不高，我幫你找價格低的銀行貼，虧不了多少的。”
    “兩千萬虧多少？”
    “我想想……現在貼現利率4%左右，兩千萬的話，虧十萬的樣子。”
    “親愛的，你拉兩千萬存款，能拿多少獎金？”
    “幹嘛？”
    “我問問啊。能有十萬嗎？”
    “當然沒有。要是兩千萬存款能拿十萬獎金，那我早發財了。”
    “不如這樣，我把這十萬塊錢直接給你。”
    “你什麼意思？”夜傾城皺了皺眉，她當然明白兔哥說的話，與其讓銀行賺去這十幾萬利息，他還不如直接把錢給她，她也不用再問他要存款，反正她拉存款也是為了獎金，這麼做反而得到了比獎金更多的錢。隻是，如果她拿了他的錢，就意味著他們的關係開始變質。
    兔哥卻以為她沒明白他的意思，自顧自解釋了一遍，卻不料夜傾城用力掙脫了他的手，有些生氣。
    “高磊傑，我要錢，別說十萬，後麵再加兩個零，也有人願意給。你說這些有意思嗎？”
    這是她第一次對兔哥直呼名字，這個名字叫起來，顯得有些陌生，讓原本就不是很熟悉的兩人，距離更遠。她突然有些懊惱，自己跟他交情不深，憑什麼非要人家幫自己，憑什麼要人家為了自己白白損失十幾萬？
    這時正好到了夜傾城公寓樓下。
    “對不起，是我過分了。”
    她匆匆打了招呼便要下車，卻被兔哥拉住胳膊。
    “我答應你行了吧？明天就去開戶。”
    聽到這話，她不由愣住，詫異地回頭看他，不料他已俯身向前，吻上了她的唇。他的舌霸道地侵入她的口中，唇齒間，透著濃濃的酒味，讓她隻覺得一股電流從心髒一直通到全身，大腦一片空白，連自己應該要推開他都忘記了。
    良久，他才放開她，又是一臉壞壞的笑，說道：“今天等了你快一個小時，總要討點利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