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6
    莫風一下車，就看到老楊在外圍急的直打轉轉，一看到易亦，馬上一把手握過來。“BOSS，你可算來了，我靠，鎮不住了我。”“先別管那些，先看現場。”“得了，你說啥就是啥了，趕緊的吧。”
    莫風正準備戴手套，一陣熱風從耳後吹來，緊貼著耳垂，低沉的聲音幽幽傳來“別勉強”莫風一愣，一頂帽子又被扣上了，莫風剛想痛罵，卻不知為何止住了聲音，呆呆的看著易亦的身影漸行漸遠。
    “嘿，莫風，發什麼愣呢，走了，走了”小李一把拉著我就走，“知道了，跟叫魂似的，真是，趕緊掩護我，知道不？今天你讓小爺出大醜了。。。。。。。。。”
    莫風完全沒有注意，遠方的易亦微微皺了一下眉。
    “呼，終於進來了，我靠，這堆記者真要命。”莫風累得都快虛脫了，倚著牆壁抱怨著，試試還開著地暖，果斷把戲服脫下，很帥地扔出門去，就聽到小李的一聲哀嚎，我的衣服啊。
    莫風沒理小李，戴著白手套，徑直走進，血痕依舊，屍體已經被拉走，隻剩下一灘血跡，還有一把纏滿繩子的椅子，對麵黑色的牆壁上相片依舊，美麗的金發女子笑得甜美，莫風看著那黑色，一閉眼，不由地想起，哥哥的葬禮，來的人不多，難過的人更是寥寥無幾，我悄然沉默，看真與假重合，突然感覺生與死的距離真的很遙遠，也許有很多人許諾要做一生的朋友，有多少人許諾當伴郎伴娘，如果哥哥活著，他們有可能高聲言談，互擁歡笑，但如果他死了，有多少人能為之真心哭泣，有時喝酒時還能想起，自己曾有這麼一個朋友，陪自己喝酒到天明，人生是雖然天空中沒有一絲痕跡，但我已飛過，亦還是雖然我已飛過，但天空中、不會為我留一點痕跡。。。。。。
    一抬頭，莫風看見易亦溫潤的眼睛，低聲說：“在想什麼呢？”莫風搖了搖頭，易亦歎了一口氣，說：“去問問吧，那個目擊者，就在隔壁。”
    莫風推開了門，看著對方無表情的臉，坐了過去。他與對方對視了幾秒，莫風突然開口：“你孤單麼？”
    對方顯然一愣，但沒說話。
    莫風的眼神開始變得遙遠“四五天前吧，我的哥哥，也是這樣去的。”突然，對方低聲說了一句“你傷心麼？”莫風一愣，顯然他的聲音比他看起來稚嫩，突然，莫風低聲苦笑了一下，“傷心？嗬嗬，我豈能不傷心，從小相依為命的哥哥，就這樣去了。”“所以你感覺孤單？”
    “是，也不全是，當時沒想這麼多，隻是哭，三天前，是他的葬禮，我去了，卻發現，很少有人為哥哥真心哭泣，這幾天，我總是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會不會有人為我真心哭泣，還會不會有人記得我。。。所以，我想讓我哥哥留在我心中，而不是不敢想，一想就全是愧疚”“會的，會有。”少年低聲說“我會幫你，雖然我知道的也不多。”
    Chapter7
    他顫抖著聲音說：“哥哥突然發短信給我，叫我和媽媽過來吃飯，剛進來的時候，我都快嚇傻了，嫂嫂就這麼躺到地上，到處都。。。。是血，我好害怕，好害怕。。。我想跑，但走不動，突然我聽到我媽媽在下麵喊我，我這才反應過來，顫顫抖抖得撥110，120，說完我就軟了，抖著腿想出去，一回頭，才發現哥哥坐在椅子上，剛想喊，仔細一看，才發現他脖子上。。。。全是血。”
    他停了一下，苦笑道，剛才那個胖警察叫我想想，我哥哥有木有仇人之類的，我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倒想起來，上個星期，他喝醉了，給我說，他老是感覺有人在跟蹤他，有點害怕。前天跟我開玩笑還說，他說他一沒錢，二沒色，跟蹤他作甚，果然是錯覺吧。沒想到今天就。。。。。
    他抬起頭，看著莫風，說：“還有什麼想問的，盡管說。”
    莫風正想著他哥哥也有同樣詭異的感覺，看來這凶手殺人並不是毫無根據的，突然被這麼迎頭一問，有點發愣，開口就說：“你們家有攝像頭沒？”說完就想自打嘴巴，心道你以為都跟你家似的，少年倒是不假思索，搖了搖頭。
    莫風正了正神，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轉頭一看，是易亦，他一邊吸著雪茄，一邊說：“走吧，證物取得差不多了。門口還堆著這麼多人呢，再不走，你倆就出不去了”他抬頭看看少年，說：“麻煩你了，跟我們去一趟警局，做一下筆錄。”
    CHAPTER5
    “對了，BOSS，我想起來了，我哥哥生前也跟我說過他被人跟蹤來著，還問我要監控，可是就過了幾天也突然就說感覺不到，估計是誰認錯人了，我們也就忘了監控的事。。。。”
    “頭“，有個人急急忙忙的過來，看了看我們，拉著易亦低聲說”警局來了一個人，說她自己是這周殺死四個男人的凶手，您快過去看看吧。”
    “什麼？莫風，小李，你倆先上車，你，你跟老楊一會再去”
    在車裏。。。。。。。。。。。。。。。。。。。。。。。。。
    “男的女的？”
    “女的“
    “不會吧，這年頭，不會吧“
    “自己進來的？”“是啊”“叫什麼”“李蒹葭”“說什麼了沒？”“沒，直接走到我麵前，說我自首，我殺了四個男的，而且。。。。。。很平靜”“我靠，不會吧。。。。。。。。”“說實話，頭，嚇了我一跳，嗯，現在應該在審訊室。”
    她是不是殺死我哥哥的凶手，如果是，為什麼她要殺莫鎖？為什麼她不坦誠一切，而有所保留？是自己不再為哥哥的在天之靈感到內疚，還是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別多想，莫風。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會抓到凶手。”易亦淡淡的說
    “到了”
    莫風進入那狼藉的辦公室，火藥味仍在彌漫，掃眼看到透明的玻璃裏，看到灰色套裝的李蒹葭，莫風和易亦走了進去，嗯，怎麼說呢，確實，她很平靜，也很美，是中國傳統美女的那種美，柳葉眉，桃花眼，櫻桃嘴，眼睛中沒有害怕，沒有愧疚，而是一切都看開的淡然，很難得。更很難想象她，會是殺了這麼多人的凶手。
    “你是幹什麼的？”莫風忍不住問
    “我是名醫生，外科醫生。”
    “收入怎麼樣？”
    “一個月，一萬吧。。。”
    莫風感到不可思議，她很美麗，又聰明有錢，擁有一個令人羨慕的職業，為什麼會殺人，又為什麼會承認自己是凶手？
    易亦繼續問：”聽說你是來自首的？”
    “是的”
    “自首什麼？”“我殺了四個男人”她很平靜的回答，就好像在回答“今天天氣挺好“一樣“除了四個男人，還有麼？”“沒有了。。。”“你確定？”“是的”她看起來不像在撒謊，莫風們仨對視了一眼，強壓著激動繼續問“你是怎麼殺害他們的？”“在他們的飲料中下安眠藥，等他們睡著後綁在椅子上，用手術刀割破大動脈。”
    “為什麼要殺害他們？”莫風近乎在低聲怒吼。易亦抓住莫風，問：“你知道你殺的都是誰麼？”
    “我知道，步煙，林池，王唐，還有我的丈夫趙柳”
    “你有沒有殺一個叫莫鎖的人？”莫風強壓著自己的怒火問“沒有，我確定。“什麼，又多了一個”“是的，在一個小時之前，我殺了我丈夫。”
    我們開始了大量的詢問，對於除哥哥以外的男屍，她回答的簡直可以稱為天衣無縫，而有些細節，隻要殺手才知道，相信我，這與智商無關，毫無疑問，她就是殺害這四個人的凶手。。
    “他們的妻子呢？你沒有殺他們？”“沒有，我沒有”
    他們仨麵麵相覷，她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那會是誰殺的？
    易亦看了看莫風，輕聲問：“能說出原因嗎？為什麼要把他們殺了？”
    李蒹葭沒有說話，過了很久，在易亦的一再詢問下，她抿了抿嘴，說：“我本來以為他愛我，
    起碼愛過，可是大約10天前，我才知道，他從來沒有愛過我，他隻是把我們的婚姻當做一種工具，一種掩飾。。。。。”
    “什麼意思？你想說什麼？你的丈夫又與死掉的三個男人什麼關係？”易亦輕聲問道
    黃昏美麗的夕陽照在了她的臉上，她歎了一口氣，日光燈簌的一聲開了，她眼中的淚水像兩顆小鑽石一樣晶瑩透亮，閃閃發光。
    “他們，都是GAY，他們有的是我丈夫的情夫，有的，是朋友。。。。”
    CHAPTER6
    “什麼？不會吧。”莫風驚訝地看著她。
    “你怎麼知道的？”易亦皺著眉頭問
    她輕輕的對莫風笑了一下，幾分嘲諷幾分哀怨，“我一開始也是這個反應，我原想不過是鐵哥們，這麼渾渾噩噩了好多年，我一直以為是結婚後感情淡了，如果沒有那盤錄像帶，我也許會繼續這麼過去，結果沒想到。。。。唉。。。。”
    “錄像帶？”
    “是的，錄像帶，十天前，我跟趙柳吵架，他摔門走了，我就開始上網，上著上著，有人給我寄了一封郵件，上麵說：‘你想知道趙柳，你親愛的丈夫，都做過什麼嗎？如果你想知道，就看看吧。’我害怕趙柳出事，就打開了，結果。。。。。發現他們是兩對GAY。。。不僅如此，他們在包間裏，商量來著，最好娶那種無牽無掛的，外國人或是孤兒，這樣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也不會有人硬逼著要孩子，晚上睡覺之前，在茶裏，牛奶裏，加安眠藥。。。。莫風終於想起來，為什麼有時候困得特別厲害，為什麼藥盒裏的安眠藥老少。。。。。”一滴一滴的淚水從她美麗的臉龐上流下，她嘴角卻是淺淺一笑，繼續說“我當時也不相信啊，直到他回來，滿身酒氣，我知道他喝醉了，就裝作不在意的說：‘我知道你和步煙的事了，沒想到你是GAY啊。’如果他不是，一定會馬上否認的，但他一愣，我就知道完了，他對我細聲說‘對不起’。。。。。那一瞬間，我就不想活了，如果沒有下一封郵件，你現在發現的應該隻是一具屍體了吧，那封郵件說‘我知道你現在一定不想活了，但你別忘了，還有三個女人，和你有著同等遭遇，他們也會忍受同樣的，或是更巨大的痛苦，你忍心麼？’實話說，那幾個人是我的朋友，同病相憐，你懂的，我不想讓他們受這樣的傷害，我寧願把那些人殺了，也不想讓我的朋友受同樣的傷害，我知道他們各自人的休假在家的時間，我就一個一個的，跟這三對夫婦一塊吃晚飯，然後用安眠藥把他們迷倒，綁在椅子上，一刀封喉，今天終於是最後一天了。”
    “也就是說你根本就沒殺那些女的？”
    “是的，這也是我自首的原因，那個人，那個給我發郵件的人，說過不會傷害她們，沒想到我竟然信了，直到今天才知道。。。。。
    CHAPTER7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這句話，真的好貼切，好個斷腸人啊！
    曾經有人說過人類的曆史就是欺騙與被欺騙的曆史，請原諒我一直對其不屑一顧，但有些時候，對，就像現在，整個就是真理啊，莫風看著對麵，看到淚水一滴一滴流下，你的淚水是因何而流，是欺騙，是背叛，是委屈，是害怕，還是因為。。。愛？
    而莫風隻能同情，可憐的是，莫風甚至不知道該同情誰。
    可這一切還遠遠沒有結束。
    還有一個凶手。那個凶手才是殺害了莫鎖的凶手，可他在哪？又是為什麼？莫鎖應該不是個GAY，也根本不認識這幾個人，那為什麼，為什麼？
    “你對那個人有什麼線索麼？”
    “嗯，他給我發過電子郵件。除此之外，就沒有了。”
    “你為什麼會相信他？”
    “因為。。。。被恨衝昏了頭腦了吧”她苦笑道
    莫風忍不住，出去了，在走廊外，看著易亦，他輕輕歎了口氣，火紅的夕陽映照在他的臉龐，劍眉微皺，眼中水波蕩漾，薄唇微開，笑語盈盈，潔白的領口上還能依稀看見煙熏的痕跡，莫風不禁一愣，不知為何，好想把這一瞬留下。
    “喂，莫風，怎麼，看老大這麼風流倜儻，被迷住了？”聲音突然傳來，小李如以往一樣，神不知鬼不覺的笑著問。
    莫風忙不好意思的轉過去，正想過去把紙巾替給李蒹葭，誰知道小李發什麼神經，不按常理出牌的活，一把把莫風的眼鏡摘下。“我靠，小李同誌，你幾個意思，把眼鏡還我，快點”“不是我說”小李撇撇嘴，低聲說“你還是不帶眼鏡好看．”“你不淨說實話，呸，本大爺當然是戴不戴眼鏡都好看啦本大爺可是玉樹臨風，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莫風啊。”莫風得意的一撥劉海，“別慌”“你又作甚？”小李突然上前，認認真真地把莫風的劉海撥開，直直地看著莫風看得莫風直發毛，“莫風”“嗯？”“你好漂亮啊。”“我去，小李，哥們理解，你今天三觀盡毀，節操盡滅，但你竟然說我長得漂亮，你他媽的幾個意思。快從實招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真的，不信你自己看。。。。。”“咳咳，看什麼看，你倆小鬼還不趕緊給莫風進去，讓我一個人審案啊、”易亦陰著臉大聲吼道。
    “好易亦，不要生氣嘛來來來，我們繼續審。”莫風突然想起莫鎖，他原來也常常這樣衝莫風吼，莫風不禁別過頭去。在心裏默念，哥，終有一天，莫風會為你報仇你等著，一定要等著。
    “想什麼呢？”易亦走上前來“再不認真，就扣獎金了。還不趕緊過來”
    是。。。。。。莫風把紙巾乖乖遞上，完全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的角落裏，有一個黑影，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嘴角卻泄露出一絲微笑，若影若無。真的是很漂亮啊，你當時的樣子，若不是一切機緣巧合，我怎麼還能再見到你呢？我能不能說我們是有緣的啊？親愛的莫風，好期待，好期待與你的再次重逢。
    CHAPTER8
    黑夜的帷幕拉開了，周圍早已轉為一片漆黑，也許它是為著這血紅的慘烈落下落幕的帷幕，也許它是為了這黑暗的罪惡拉開演出的帷幕，誰知道啊。。。。。。而這審問還在繼續。
    “來，先擦擦淚。”莫風戴上標準的微笑，遞上紙巾。
    “謝謝。”李蒹葭微微一怔“對不起，因為我的痛苦，我的仇恨，讓你們很難受吧，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眾人麵麵相覷，不是沒有什麼可以問的，而是想問的太多，實在不知道從哪問起。
    李蒹葭微微一笑，似乎知道了大家的意思，開始說：“今夜漫漫，我希望大家沒有別的事，正好聽聽我的故事吧。”
    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