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街頭走著，默默無語。
    轉過一個街角，族長家高大的院牆出現了。
    院牆邊站立著一個孤零零的身影。
    “飛燕！”呂楠驚呼一聲，疾跑上前。
    淩飛燕也跑向呂楠，一頭紮到呂楠懷中抽泣起來。
    “飛燕，別難過，隻要你回來就好。”呂楠安慰淩飛燕，自己心裏卻像刀紮一樣痛苦。
    “仲木，我沒吃什麼虧。”淩飛燕抬頭道。
    這句話不是真話，至少不全是真話。
    她沒吃什麼大虧。
    方月華曾向她講過許多姑娘家的事情。這些本來該是娘親教給女兒的，可淩飛燕的娘死得早，她隻有問方月華，方月華畢竟懂醫術，告訴了淩飛燕不少有用的事情。
    所以淩飛燕知道那個青年沒騙她，他隻是拿了玉佩。
    即使這樣她也覺得對不起呂楠，她用力地哭，希望見到呂楠時能裝出一副笑臉。
    可她見到呂楠還是忍不住哭出來。
    “飛燕，到底怎麼回事？”呂楠不禁問道。
    “那個家夥受內傷很重，進屋後就撐不住了。他打不過我就跑了。”淩飛燕答道。
    “那就好。”呂楠道，“老天有眼，你總算沒事。”
    看到淩飛燕和呂楠重聚，江雨晴心中竟有了一種釋然。
    也許本來就該是這樣的。
    “飛燕，你回來就好。”淩百川的聲音興高采烈。
    妹妹平安歸來，他自然高興，再者，隻要妹妹平安，遲早是要和呂楠成親的。
    經曆了大悲大喜，他忽然覺得，飛燕能平安回來就是老天定下他和江雨晴的姻緣。
    也許人的命真的由天定。
    山洞口的守衛仍在站崗。
    他們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慶祝節日，對於他們來說，看護這個山洞比什麼都重要。
    周萬通、方月華、江雨晴、淩百川和淩飛燕借著夜色掩護，來到守衛身前的灌木叢，突然跳出，來個出其不意。
    守衛見有人來到，馬上應戰。
    這幾個守衛確實有些武功，但和方月華幾人比還是差了一大截，不多時，都乖乖地躺下歇著了。
    周萬通把他們嘴塞上，又都捆起來。繩子就是他們自己的腰帶，一個個都是四馬倒攢蹄、寒鴨浮水式，肚皮貼地就趴著了。
    為防萬一，方月華又給他們一個吃了一粒“糖球”，很快守衛們就睡著了，這下更不會出事了。
    六人走進山洞。
    山洞裏麵伸手不見五指。
    周萬通除去火折子上麵塗的蠟，輕輕扇了幾下，裏麵的磷粉燃起火來，然後把白蠟點著。
    幾人已經準備了火把，湊上來將手中火把點燃。
    整個山洞頓時明亮起來。
    原來裏麵別有洞天，廣大得多。
    幾人轉了幾圈，來到一處石門前。
    石門上是道暗藏的鎖頭，這難不倒周萬通，他幾下就把鎖打開。
    大家走進石門。
    裏麵依著山洞的形式，建了一個高大的大廳。
    大廳中靠牆高掛著兩張巨幅畫像。左邊是一張全身像，畫中一個男子一身戎裝，威武非常；右邊則是一個富態中年男子的半身像，頭戴氈帽，絡腮胡須，微合雙目。
    “老賊，這兩個人是誰？”淩飛燕又和平時一樣為難周萬通，一臉壞笑。
    其實她的心裏很苦，但她不想讓別人看出，尤其是呂楠，所以她故意和周萬通鬥嘴。
    “不認識。”周萬通實話實說。
    “那你還敢吹自己萬事精通啊？”淩飛燕笑道。
    “呂大公子一定認識吧。”周萬通道。
    “左邊這位是李元昊，右邊的是鐵木真。”呂楠答道。
    “這可真有意思。”淩百川笑道，“這兩個國家本來是仇敵，可現在開國皇上卻在一塊兒了。”
    “這就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三十年前錯是錯，三十年後錯是對。要不怎麼說族長是聰明人，他早就看出裏麵的門道了。”周萬通道。
    “老周，依你看，族長是真心和漢人和好嗎？”方月華問道。
    “這我可不敢說。”周萬通道，“這人不能忘本，可也不能不審時度勢，這裏麵的度可就不好把握了。不過我想，不管過去怎麼樣，重要的是現在。對麵人要是對你虎視眈眈，你卻上敢著用熱臉去貼冷屁股，這可就太下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