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西北是一片丘陵。
    太陽公公已經徹底蹾到地裏去了，天邊有一片淡淡的紅霞。
    方月華、淩百川、江雨晴、周萬通和淩飛燕正在野地裏飛跑。
    趙員外一家被害已經是三個月前的事了，而托鏢人托鏢才半個多月，這實在蹊蹺。
    如果托鏢的古董商不知道趙員外家的事情，那沒法解釋玉壺上的字跡。
    如果托鏢的古董商知道趙員家出事，這字跡表明西北十裏一定有重要的人在等待。
    這個人不知是敵是友。
    如果是友，這裏一定有十分曲折的過程，不宜太多人知道這個秘密。
    若是敵，去的人不在多而在精，也好隨機應變，便於抽身。
    所以同去的隻方月華五人。
    十裏路對於練家子來說，兩刻時間足夠。
    幾個人加快腳步，轉過一處山間彎路，消失不見。
    方月華他們的身後是有尾巴的。
    十幾個江湖客悄無聲息地跟上來，每個人都腰懸利刃，麵罩青紗。
    頭領一揮手，江湖客也趕向彎路。
    山路的彎轉得很急，一會兒向左，一會兒向右，由小土丘隔著，前看不到頭，後見到不尾。
    轉過十來個小彎兒，前麵竟然霍然開朗。
    江湖客們從彎路轉出，立即停下了腳步。
    麵前，方月華五人扇麵排開，正圍在轉彎處。
    “各位跟了一路了，一定辛苦吧？”周萬通仍是笑嗬嗬地。
    頭領沒有說話，他揮了一下手。
    所有的江湖客都抽出兵器，清一色的單刀，烏木的刀鞘，烏木的刀把，就連刀片子也是烏青的。
    周萬通見過這樣的刀，夜探四義鏢局時和他交手的人用的就是這樣的刀，當初盜匪攔路打劫方月華用的也是這樣的刀。
    方月華幾人也亮出兵刃，雙方在山路上動手。
    周萬通認準了頭領，出手攔住他，單刀對軟劍，兩人鬥在一起。
    周萬通一招三不過，點眉心分刺兩肋，三手變一手就送過去。
    頭領不管來路如何，隻把刀向上一撩，格開軟劍，跟著一招平推。
    這一招連封帶打，十分實用卻極不好看。
    周萬通用得是那天夜裏的招數，而這個頭領應對的也是那一晚的手法。
    周萬通確信他就是那個殺豬的。
    不光頭領，其他的江湖客都是這樣不好看卻實用的把式，但功底卻比頭領差了許多，十幾個回合不到，紛紛掛彩。
    見眾人得勝周萬通豪氣大發，接著就是幾招殺手，劍式招招緊逼，氣勢迫人。
    頭領隻得跳出圈外，一聲喊喝，江湖客扶著傷號，一並退走。
    退走前頭領還扔了個磷火彈，一下弄得到處是白煙。
    方月華急忙喊道：“大家小心。”
    許多江湖人都在扔磷火彈時再“白送”些鐵蒺藜、飛鏢鐵蛋什麼的，而歹毒的扔大把大把喂過毒的牛毛針，因為有白煙障眼，總有人吃虧。
    這些江湖客很安分，沒有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隻是借白煙逃走了。
    “大家沒事吧？”方月華又問一句。
    淩百川、淩飛燕和江雨晴都回答無事。
    來了一陣小風，白煙散開。
    周萬通還在看著江湖客離去的方向。
    方月華猶豫一下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周萬通敷衍道，“咱們快走吧。”
    說完他匆匆向前走。
    方月華看著周萬通的背影，皺了皺眉，緊走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