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鄭輝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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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開之際,鄭輝卻前所未有的煩躁,他在榮華做了三年酒水侍應生,卻毫無出路,要是平庸無能之輩也就算了,但是他一向自比聰明靈利,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是現今社會所需要的真正人才。人才不被提拔、賞識,那就是懷才不遇。
這幾天他再一次巴結高運華,希望能給他個小官,可是高運華不為所動,說讓他在再曆練兩年。他總是很解氣地想,高運華一定怕他搶了大堂經理的位置,才不敢提拔他的!
鄭輝非常無耐,想自己從農村走出來,打拚三年,就希望能升個官,多賺點錢,回去在街坊鄰居麵前也有麵子,連父母也跟著光彩。願望不能實現,他能不鬱悶嗎?
以為高運華叫他是好事,沒想到是想讓他到門口接一人,說是來個應聘的。他立即內心為自己叫屈,跑腿的活全讓他做了,好處一點也沒得著。可是嘴上爽快地應下,且依然笑容滿麵,連自己都暗罵虛偽了!
果然,還沒到門口就見一個跟他年齡相仿的青輕小夥走進來。
這人很惹眼,不是他長相特別,而是根本看不全整體相貌,碎發擋去了大半張臉,一隻細長的眼睛承載他的人生閱曆,及無欲無求的平靜。
細看那一身著裝根本不像來麵試的,倒像是剛做過什麼匍匐前進的動作,在地上滾過的痕跡很明顯,甚至還有點血跡。
他負責接人其它的不管,聰明如他,怎麼會不知道高運華其實除了老板,從來都是誰也看不上的。這人若不是有些門路,這一身著裝就是想進也進不來的!
他打起笑臉,像對高運華一樣笑對來人,還彬彬有禮,做足了接人的全套服務。
那小夥跟在他身後不言不語,看著大廳金碧輝煌,雖然眼裏有驚歎,卻不動聲色。以鄭輝三年混社會的眼光來看,這個很內斂。
他眼見高運華接待此人,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聽著。聽到了這人名叫“嚴晨”,光是工作經曆就讓他吃驚了,工作十來年隻能是半工半讀了?還真是能吃苦。
看見嚴晨,鄭輝長久的懷才不遇終於釋懷了,比起自己的三年打拚,這人就是要錢不要命的主。誰一天打好幾份工,不累死才怪呢!
果然高運華直接錄用了嚴晨,都不用壓下身份證、畢業證及介紹人的相關重要資料的,這足以證明介紹嚴晨來這工作的人舉足輕重。就是高運華不交代他,他也不能怠慢了嚴晨,何況高運華千叮嚀萬囑咐的。
嚴晨很好相處,人不錯,也很聰明,卻沒有高運華的勢力眼,更沒有趨炎附勢,這樣的人還被打劫了真是倒黴。最讓他意外的不是這些,而是嚴晨全身上下收拾立整之後的外貌讓他大跌眼鏡,真是帥不可擋!連自己這引以為傲的容貌都被嚴晨給比下去了。
這一個月相處下來,他和嚴晨已經成為好朋友,嚴晨沒有攀附之心,更不想升官,即使被高運華看重,又表現出色,每每都被客人誇獎,他也一如既往的無欲無求。唯一能讓嚴晨心動的就是錢,排在第二位的小熊貓煙。
他以為嚴晨不抽煙呢,誰知道竟然比他抽得還要猛。
他替嚴晨著急,連自己的懷才不遇都忘了,隻覺得嚴晨的才能被埋沒了,進一步說功勞都被高運華攬去了。毫不吹噓地說,隻要嚴晨想,就能把高運華踹下去,可惜本人沒有這個覺悟。
聽聞老板來了,他邊興奮得把衣領弄整齊了,邊繞著彎地把這個大喜事告訴嚴晨。誰知嚴晨不但不感興趣,還很納悶,一句“來就來唄!”讓他很氣結,這人真是沒救了!
來榮華三年了,他都沒見著過老板,這次無疑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不想錯過。像嚴晨這麼出眾的外表肯定會吸引老板的注意力,他隻有借嚴晨的光老板才能看著他,不然高運華恐怕一輩子都不可能把自己推薦給老板,所以他把希望都寄托在嚴晨身上,對於嚴晨的無動於衷,他苦口婆心地勁說也不見效果。
今晚客人先走,他在休息室細聽著耳機內的聲音,以便最快得到消息,發現機會。
果然聽到高運華叫嚴晨,他立即出來溜達,看見了高運華和嚴晨在一處。他上前,想著怎麼開口時就看到嚴晨彎下腰,一臉痛苦的模樣。
他不知道是怎麼了,急走幾步,聽到嚴晨說肚子疼,吃壞了東西。他滿腹狐疑,一起吃的晚飯,怎麼他就沒事呢?
接著聽到嚴晨說去不了,怕壞了老板的興誌,於是他就明白嚴晨是裝病,嚴晨絕對是不想在老板前走過場才出此下策的。說他內心不驚喜是假的,心道:真是好哥們,以後有好事我定會想著你!
於是他挺直腰板,知道高運華別無他選,此時除了嚴晨外最出色的就是他了,而且高運華也不能讓老板等著急了不是?
他如願以償地跟著高運華來到四樓,在房門外,聽得高運華再次交代幾句,他平複一下心情,拿出前所未有的謹慎和精明,一定要服務好了,不讓老板失望。
他敢打賭,此生恐怕再也見不到比這些還要出色的人了,一個賽一個的帥氣,一個比一個有氣質,特別是其中一個眼光如冰柱,全身如冰雕,寒光攝人的男人。以他自來熟的性格都不敢再瞟第二眼。
那個笑麵虎和正中間這位氣勢正盛的續酒較多,說得話也多些,那位冰雕至始至終未置一語,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他們去吃飯,才說一句讓他疑惑的話,那個人點名讓他帶嚴晨來。雖然不解,不過憑那幾句誇獎他的話,他排除一切不解,隻當委以他重任,他必須把嚴晨的肚子疼“治好”,並帶過來。
果然帶來是正確的,雖然過程中嚴晨差點發飆,不過這些人看嚴晨的眼光很不一樣,直到散去他才知道原來嚴晨和他們是認識的。被稱為小權的那人還追出來相談,看起來像老朋友一樣,不但問起工作情況,還對老板名字及合資的事如實相告,這讓他內心吃驚。他們的關係大概非同一般!
這樣一個和和氣氣,誰都不得罪的嚴晨也有煩惱,他剛醒來就聽到他不停地喊著“救命”,而且他竟然不知道他會在意別人說眼睫毛像女人的話,什麼時候把眼毛剪了都不知道。人家都往好上走,但這位簡直就是自我毀滅,什麼對自己不利就做什麼。他不是沒聽到他氣得骨節“咯咯”作響和磨牙的聲音,他覺得實在是沒必要動怒的事,難道嚴晨有過什麼不好的回憶?
嚴晨不但被動跟隨老板們接待馮新宏,還因為業績出色賞賜一頓飯,他真正地借到了嚴晨的光,破天荒頭一次和老板平起平坐,內心既雀躍,又告誡自己不要犯錯誤,能在老板麵前混個臉熟是其他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別一時疏忽,馬失前蹄。
本來相安無事的一桌人,吃著吃著就停止說笑,更不動筷,於是他立即停下,觀察情況。
讓他很意外,這些人都看著嚴晨的吃相,一副好奇的表情。他倒沒覺得著嚴晨的吃法有什麼不對,而且還有規矩,絕對不多伸筷,也不會伸錯筷,別人沒碰過的菜更不會碰。
懷著疑問他看到了那隻轉菜的手,還在點著桌麵,他嚇得不輕,為嚴晨轉菜的是秦宇。憑他這些日子對秦宇的了解,他知道此人不但不多說話,決不說廢話,而且是這一行人的中心人物,連負責管理榮華的沈茗軒都要聽秦宇這個幕後操控者的指揮。
他弄不明白秦宇以什麼理由為嚴晨服務的?而嚴晨還依然規規矩地吃飯,等發覺時也麵呈驚慌,這說明嚴晨也不知道秦宇這麼做的理由。
要不是多日相處讓他了解嚴晨的個性,他一定會以為嚴晨蒙了他,嚴晨和秦宇的關係絕對不隻一麵之緣,誰敢讓沈茗軒都敬三分的秦宇服務,說出去誰信?
不過,他還是為嚴晨高興,這說明秦宇對嚴晨另眼相看,也就是說他離實現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日子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