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陪你慢慢變老 第十章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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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炎辰剛把工具放好,就聽有人敲門。一個身穿正裝、帶墨鏡的人站門口,一看就是找秦宇的。
秦宇出去沒半分鍾就進來了,你看人家這辦事效率!
瞥見秦宇坐在床邊,麵色少有的猶豫,像是在考慮一個重要的決定。秦宇做事一向幹淨利落,從不托泥帶水,隻是此刻他的右手已經不隻一次伸向左懷中的裏兜,不知道要掏什麼,卻又沒掏出來。
最後秦宇終於能掏出來的時候,他也莫明地跟著鬆口氣。秦宇來到他跟前,他本能地起身,秦宇肯定有事要說。
“小權給我兩張電影票,你陪我去看吧!”
秦宇說話時,側眼看著茶幾上的某一點,就跟昨天說“我的床壞了,怎麼辦?”是一樣的神情。
想到秦宇拮據得連電影票都是安君權送的,他一陣心酸,連眼睛都再一次酸辣起來,於是他重重地點頭,急時抑製住這種難受的情緒,然後麵帶微笑地說聲:“好!”語氣裏有著莫明的堅定,好像十分願意陪秦宇一起去。
秦宇看許炎辰難受了那麼長時間,以為他不願意去,誰知答應的卻很鄭重。他當即無限的驚喜,就如同已經得到一份如意的禮物,卻意外的收到另一份大禮的感覺。於是他趁熱打鐵,也像是怕對方反悔:“那我們現在出門吧,順便再逛逛。”
大街上都是過年的氣氛,人很多。秦宇怕他走散了,一直拉著他的手,這既讓許炎辰緊張得怕被別人看見,又欣喜異常,有種情侶逛街的感覺。
電影院配合新年的氣氛,上映了幾部賀歲片,像這種冷門的鬼片,看得人很少,就那麼幾對情侶,等他和秦宇進來時已經息燈開始放映了。兩人視力極好,於是挑在最後一排,前幾排都空著。
他不知道秦宇有這愛好,喜歡看鬼片,還是說安君權喜歡鬼片,隻買鬼片的電影票。他當然不介意看什麼,到這裏隻是找找看電影的感覺,十來年沒看過了。
正因為許炎辰不常看電影,所以他不知道,對於帶著女朋友來看鬼片的男人來說有一個好處,就是一看到精彩部分,就能享受到軟香、擁抱的待遇。
在大廳時許炎辰買了一桶暴米花,這個時候他放在兩人中間的杯座那,以方便秦宇能夠著。
兩人一邊看,一邊吃暴米花,一個驚束的鬼片也沒有影響兩人一下一下地從暴米花桶裏拿出小顆的暴米花,這裏的暴米花太貴,許炎辰買的是小桶的,他不想吃太快,以免電影沒演完,他就吃完了,影響看電影的氣氛。秦宇大概也是這種想法,不然為什麼那隻大手在暴米花桶裏停留過長,以致他好多次伸進去的時候都能碰觸到。
秦宇的表情在閃爍的屏幕光線中看得不是很真切,時不時轉過頭看到許炎辰那無比鎮定的表情時,他都緊抿著雙唇,無限鬱悶,隻有一隻手的安慰根本不能讓他滿足。
一場電影下來許炎辰看得津津有味,十分愜意,而秦宇顯得無所收獲。兩人出了影廳,他看到秦宇看到售票口那大幅的宣傳照駐足,聽見秦宇提議再看一場。
許炎辰思量下,秦宇這半年蓋那樓挺辛苦,想來也沒什麼娛樂,況且也過年了,算是給秦宇過年吧!
他點頭要去買票,秦宇攔住他,要換他去買。他怎麼能讓秦宇再花錢!
“我買吧!這也沒多少錢。”他心酸於秦宇到這個時候還要強撐著!有錢人都死要麵子,這點他從季家兄弟身上有過過深的體會,隻是秦宇不會說出口,不管什麼事都藏在心理,且藏得很深。
秦宇不再堅持,他買了秦宇親點的一部電影,也沒等太長時間,三個多小時而已。
這是一部愛情電影,許炎辰覺得片子有點墨跡,他看著看著就走神了,想著別人過年是怎麼過的,他是不是也要給秦宇買個禮物什麼的!
這麼想著,他轉頭就問出來:“您有什麼想要的禮物嗎?”
秦宇微怔,繼而又不敢確定地反問:“你要送我禮物?”這話裏能聽出相當多的期待。
看吧!連要收個禮物都高興成這樣,想來秦宇現在真的困難到極點,這段時間還要裝出一副鎮定自惹的神態來,這樣的秦宇太過隱忍,他有多想對秦宇說“我可以養你一輩子,隻要你不嫌棄”。
許炎辰打起笑臉,黑暗的影廳讓他生出無限的勇氣,他裝作隨意、輕鬆的聲調回話:“我知道您現在錢緊,這有什麼關係,不是還有我呢麼?說吧,您想要什麼新年禮物?”要是麵對以前的秦宇,他是不敢這麼囂張的,但是現在他不能讓秦宇覺得他在可憐他,那樣會打擊秦宇的自尊心。
他看不清秦宇的表情,隻知道秦宇剛送到嘴邊的暴米花停在嘴邊後,掉落到腿上,又滾落到地上。
秦宇一動不動地保持吃暴米花沒吃著的姿勢盯著黑暗中的許炎辰好一陣,微啟雙唇,璀璨的黑眸不停地閃動,半晌才問:“你看出來我錢緊了?”
他當然沒有錯過秦宇的動作,被人看出來就驚嚇成這樣,對秦宇來說麵子太重要了,他當即有點後悔說得太直接,於是低頭輕聲說:“這不難,您能到我那租房子,不就能說明一切嗎?”越說聲越小。
。。。。。。
許炎辰把秦宇的不作聲當成被人揭穿後尷尬的沉默,於是就更加後悔自己口無遮攔:“您別難過,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您把那個房子退了,在我這住吧!住多長時間都沒關係!”
秦宇又是一陣沉默,貌似還眨眨眼,吸了一口氣:“你說的。。。。。。是真的?”聲音裏仿佛有著不可置信。
“當然是真的!”原來秦宇還是在擔心沒地方住的問題。
。。。。。。
好半天也聽不到秦宇的動靜,他不知道秦宇想什麼,又難過了嗎?
“不好意思讓您難受了!”
。。。。。。
聽到對方重重的一聲歎息,然後秦宇無耐的聲音響起:“沒有,我隻是在想,當一個人走上一條最正確的路子時,卻突然發現他其實又在繞遠路,這是件很悲慘的事。”
都覺得自己很悲慘了,還說沒有難過?
“這部電影很好看。。。。。。”秦宇分析下這部有太多水份的電影,還前所未有地誇了幾句。
他弄不懂秦宇上一刻還在歎息,這會兒又跳躍性地談起了電影,可他明白一點,秦宇心情突然變好了!秦宇隻有在心情好的時候才說這麼多話。
許炎辰當然不知道秦宇的好心情從哪裏來,但是多數在秦宇那吃過虧的人都知道,秦宇最拿手的好戲就是:將計就計。
兩人看完電影去逛逛商店,秦宇說禮物看到什麼再說,一時想不起來想要什麼,於是把挑選禮物的範圍一再擴大,在長長的商業街上慢慢地走了好久,最後終於進了一家賣手表的店。
有錢人的習慣一時是改不了的,證明就是,即使兜比臉還要幹淨,也要死要麵子不逛便宜店,恰巧他麵前就有一個。
剛進店轉了半圈,秦宇就盯著玻璃櫃裏的一隻手表,目不轉睛。
許炎辰眼角的餘光發現秦宇把兩手背到身後,手臂動了兩下,然後側過身去,手伸兜裏摸一下,不知道在幹什麼,動作相當可疑。
兩人在店裏轉二圈後,又轉到最初秦宇盯著的那地兒。許炎辰順著秦宇的目光看,這些表擺放的不是很密集,都是高檔的,東西不在多而在於精,所以他一眼就看見秦宇對著哪隻表糾結。
那東西多貴啊!秦宇不是想要這個吧。。。。。。看到秦宇流連忘返的眼神,他嚇得汗都出來了,有點兒後悔主動提出送禮物的事。秦宇不吱聲,就在那看,盯著那塊表好像有多不舍、多喜歡,連腳步都沒動一下。
女店員盯著秦宇的臉,張著小嘴,眼睛一眨不眨。
原來他還能當上綠葉的,這一站秦宇身邊更可悲,他根本就是一隱形人。
掃到秦宇的手腕,他記得秦宇經常換手表,而且每一塊都和本人的外表十分相配,他記得今天早上還帶著一塊十分金貴的來著,哪去了?
眼神一變,想起今天有個人找秦宇,難道是讓手下拿去典當了?那剛才秦宇的動作大概是在摸戴表的手腕,是想起了那塊拿去典當的表,又摸兜裏沒錢?
他一陣揪心的疼,以前的秦宇,看上什麼買不起?而這店裏最貴的表也比不上秦宇以前手上戴的任意一塊好看。
要是能讓秦宇開心,錢算個什麼東西!
許炎辰心疼此時的秦宇,他用手指著櫃子裏那塊正奪某人視線的表,對還在犯花癡的女服務員堅定地說:“我要買這塊表!”那聲音響徹這店裏的每個角落,他覺著生平頭一次買東西如此有氣勢。
瞥見秦宇側臉和那慢慢彎起的嘴角,他知道必需刷卡了!
這一刷就刷去他好幾年省吃簡用所存積蓄的三分之二,這表還是這店裏最便宜的,他是不是得感謝秦宇沒看上那個最貴的?
看到秦宇對他露齒一笑,真是光芒萬丈!許炎辰瞬間屏住了呼吸。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願意花大錢來博得美人一笑,原來這錢花得真忒麼值個!
秦宇拒絕女服務員給他戴上表,出了店,就讓他戴。
給秦宇戴好了表,秦宇看著他的臉,態度十分真誠:“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你傾囊相贈,所以等我以後富裕了,你也同樣享受我一切所有,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我們不分彼此!”鄭重的表情隨後慢慢化開來,蕩起了一池的春水。
愛情的道路上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的,即使秦宇再足智多謀、深謀遠慮,也得按部就班地逐個剔除障礙才行。
聽著秦宇類似於誓言的話,許炎辰內心激蕩好久,可感動過後又把這些話當成了感激,因為人在困難的時候你拉他一把,他大概就會記住你的好,就比如楊成業。
不過,他很高興秦宇會記住他,不管是因為什麼,能記上一輩子更好。
隻是“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這個恐怕不行吧!
“我要你陪我一輩子,你給嗎?”許炎辰信誓旦旦地在內心發問,卻自問自答,給自己一記重擊,痛徹心扉。
深夜裏秦宇會用拇指磨擦他的唇,可最終也沒有吻下來,果然他們回不到從前,秦宇再也不會碰他。
兩人相處的時候,許炎辰覺得很輕鬆、很舒適,家務活秦宇都包了,秦宇的理由是:“如果白吃白住,我也不好再住下去!”於是許炎辰為了讓秦宇留下,就隻能放手。
秦宇每頓都掐著點做飯,簡直一分不差,做的都是家常菜,且很合他的口胃,很好消化,很有營養,感覺就是他專屬的廚子。
許炎辰不隻一次感歎,這個男人怎麼就這麼完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