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狼人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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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火餘崖的離開,狼人們終於散去,辛瑗吊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些,心裏已經在琢磨著怎麼逃出去了。
“那個……兩位狼人大哥……”話未完便被打斷。
“我們有名字。”很自豪的宣言。
“對,我們有名字。我是小黑。”
“我是小白。”
辛瑗忍不住一臉黑線:“小黑……小白……那不是狗……的名字嗎?”
“哼,你不知道天下狼狗一家親?”似是在鄙視。
“……”辛瑗無語,“好吧,小……黑,小……白,可不可以,讓我出去透透氣啊?這裏很悶誒。”很誠懇的請求。希望這兩隻狼能笨一點。
“不行!崖叫我們看著你!”
“隻是看著我嘛,又沒有說不讓我出去。”很好,再配上無辜的眼神。跟我鬥!還早著呢!“再說,你們兩個還看不住我一個人類嗎?”
“……”很好,在考慮了,有希望!
小黑和小白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即點了點頭,妥協了,將人引致洞口。“好吧,隻能在洞口站一會兒。”辛瑗心裏大喜,也不敢大意,偷偷藏了根順手拎來的木棒。小白小黑在前麵走著,也沒想過要防範,小黑正想轉身對辛瑗威脅幾句,不料眼前一黑,便“砰”地一聲倒地,一旁的小白還未反應過來,也被一棍挨在腦門上,悶哼一聲也倒在一邊。
“抱歉!我也是沒辦法。”那兩棍砸得狠,估計小白和小黑一時半會兒是醒不來了,周圍的狼人也早早散去,辛瑗扔下木棍,小心翼翼地四處探了探,覺得沒什麼危險,這才跑了,邊跑還邊轉回頭看看那兩個不省人事的狼人,“不跑才怪!”
黑夜讓辛瑗辨不清東南西北,一路來的跑路順利得異常,她隱隱覺得不對勁,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吧,總比等死的好。風在耳邊呼呼吹過,隻覺得周圍的樹影似妖魔鬼怪般正向她靠攏,腳步漸漸緩下來,突地全身一震,辛瑗驚叫起來,是撞到什麼東西了。黑暗中射出兩道森森綠光,低沉的聲音響起,仿佛一聲悶雷劃破了寂靜的空氣。“你不是無所謂的嗎?怎麼,還想逃?還是……你在考驗狼人的嗅覺?”那人似乎要伸手去抓她,被辛瑗一個側滾翻敏捷低躲開了。
“為什麼不逃?能不死當然還是不死的好!”
“嗬嗬……我喜歡你的性格,”那人樂了,向辛瑗靠近了些,語氣兀地一轉,竟帶上了些陰冷,“不過……你是逃不掉的!”
辛瑗不喜歡這種被人玩弄的感覺,她想要躲開他,卻被對方死死抓住,硬是給毫不客氣地拖進了狼窩。辛瑗知道,四周都是充滿敵意的視線。
將辛瑗扔在地上,火餘崖來到剛醒不久的小白和小黑跟前,開口便罵:“你們這兩個白癡,連個弱不禁風的人都看不住!”
“弱不禁風……在說我嗎……”辛瑗一臉黑線,忍不住開口:“你罵他們做什麼?還不是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揉揉被弄疼的手臂,緩緩站起身,辛瑗盡量忽視投在自己身上不善的視線,有些心灰意冷,“我逃不了了……要怎麼樣隨便你們……”
火餘崖靜靜地看著辛瑗,好久,揮了揮手,其餘的狼人會意,都退出了山洞,小白和小黑臨走時還狠狠地瞪了辛瑗一眼。隻一瞬,洞內便隻剩下自己和辛瑗了。辛瑗有些疑惑他的舉動,卻也沒問,隻是下意識地退開了一步。不想,對方早在不知不覺中來到自己身邊。
火餘崖輕攬著辛瑗的腰,卻讓其動彈不得。輕輕撫著她的臉,似是在撫摸一件珍貴的藝術品。“終於要放棄了嗎?”深邃的眼睛像是要將辛瑗吸進去。辛瑗也的確失了神,猛然反應回來,“騰”地紅透了臉,驚慌失措地推開他,縮在一角:“你……你幹什麼!我……我怕了你了!”
“撲哧,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怕呢。”辛瑗的反應取悅了火餘崖,他樂嗬嗬地笑著,幹脆抱著辛瑗坐在草堆上,抱了一會兒又無賴般地倒頭枕在她身上。
“怕,怎麼不害怕!”辛瑗使勁地推了推壓在身上的人,卻怎麼也推不開,忽然想起了什麼,動作逐漸緩下來,眼神也變得空茫起來,“……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也怕得要死呢……”火餘崖詫異地發現辛瑗在笑,她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臉上的紅暈正慢慢地散開來。火餘崖當時不知道那是什麼,後來明白了,卻也隻能在心裏苦笑。有些東西,不是自己的,終究不是自己的。
“然後,就慢慢習慣了。”辛瑗繼續,像是在傾訴,又像是在自語,“……好像終於,不用再一個人了……也隻是‘好像’而已……”眼角有什麼東西滑下,臉上,依舊笑靨如初。“那個家夥……那個家夥……竟然說……不要我了……”語音哽咽,辛瑗死死地攥著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注意到,一隻手觸上了臉龐。
“這個東西……”火餘崖皺著眉看著指上的透明,內心複雜,卻帶著絲不明所以的心痛。辛瑗這才察覺到那不爭氣的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冒出來了:“我怎麼這麼沒用!”她努力地擦著眼,想要逃離,卻被眼前的人一把摟住,火餘崖又恢複了嬉笑:“嗬嗬……那不正好,你就隻屬於我的了。”辛瑗竟從中感受到了一絲不可思議的溫暖。
“呃……嗬嗬,還真是很像呢……”辛瑗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半晌才道,“辛瑗。”
“嗯?”火餘崖疑惑地望著辛瑗。
“我叫辛瑗。隨你想要怎樣……無所謂了……”她緊緊地抱著膝,像極了一隻不再做任何抵抗的小動物,將自己赤裸裸地置於獵食者的麵前,“我累了……”
辛瑗真的是累了吧,沒一會兒功夫就靠岩壁上去了。呼吸平穩均勻,仿佛周圍的一切都不能夠影響到她,沒有嗜血魔,沒有狼人……也沒有,那個奇怪的聲音。一個人,隻是一個人,安安靜靜。
“……就這樣子將自己丟在敵人麵前了!竟還可以睡得這麼安穩!就這麼放心!真是的……”火餘崖愕然,哭笑不得,輕輕撫了撫辛瑗額前的發絲,將她重新摟回自己懷中,“至於那個‘他’……”眼中流光閃過,意味深長。
“狼!狼人穀!”頡皓猛地站起身,“我真笨!怎麼早沒想到!”黑夜裏,所有人都睡下了,隻有頡皓還坐在夜幕下焦急地等待著,一個念頭閃過,他迅速融進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