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再回首時可相守 第二十二章 刺殺遭疑智退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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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人影接連破窗而入,直取楚雲熙的麵門。
“哼!”楚雲熙祭起左掌,運起“素心訣”,掌風掃向左側兩人,寒冷的氣息撲麵而去。
右手則迅速的拔出腰間的“雲水”,一道藍色的幽光閃過,橫掃的劍氣抵住了右側的攻勢。
六人堪堪後退,躲過鋒芒。但楚雲熙的掌風、劍氣何等淩厲,六人仍不免被劃傷了幾道小口子。
楚雲熙心掛莫孤影安危,正要奪門而出,卻被眾人截擊擋住去勢。抬眼望去,墨夜對上了後來的兩人,而聞訊趕來的溫陽也對上了後來的兩人。
楚雲熙則被六人重重包圍。在狹窄的廂房裏,六人的動作不僅沒有阻滯,相反還因地形緣故,得以近身攻向楚雲熙,如此可見來人俱都是高手。
“哼,倒看得起本座。可惜,本座沒時間同你們玩,一起上罷。”
左手運起掌勁,鼓得袍袖烈烈作響,手上凝了一層冰霜,寒冷刺骨。手掌下的地板,因掌風之故,已凝起一層薄冰,可見犀利之極。
六人相互對望了一眼。
江湖隻聞楚雲熙行事狠厲,手段毒辣,但對於他的武功如何,卻未有傳言。
楚雲熙繼位之前的行雲宮,在武林中不過是個不足掛齒的黑道小門派,其宮主的武功,在江湖上亦不過是個二流水平,整個行雲宮裏,唯有溫束的武功,能擠進江湖前幾的排名之位。
而如今,楚雲熙這般霸道的武功,不知從何而來,似還在溫束之上。也難怪當年能一人獨闖行雲宮,暗殺叛徒了。
想罷,六人皆提高了警惕,運起了十層內力。
使刺、雙環、暗器等近戰武器之人,先行攻向楚雲熙身上各處要穴,而使槍、棒、刀等遠攻武器之人,則在後方作守勢,專挑楚雲熙的空門。
六人各分三路,直取楚雲熙上、中、下三門,配合默契,非一般高手可為之。
被眾人擋住了去路,楚雲熙也不禁惱了。
運起十層功力,“雲水”瞬息便凝成了冰劍,閃著詭異的藍光。劍氣所掃之處,皆留下一層薄冰,久而不化,可見功力非一般可比。
斜劍挑刺而出,兵刃相接之聲,在夜裏格外清晰。
**********
另一邊廂房。
“七墨和九劍如何了?”莫孤影一臉平靜地望著眼前之人。
“那兩個暗衛?”來人嗤笑了一聲,“我的‘醉仙散’,無人可避,早已躺倒。更遑論,憑他們的武功,尚未能阻我。”
“不愧是毒蠱教的前任副教主,下毒手段果真一流,避無可避。卻不知,今夜到此有何貴幹?若是與我舉酒對飲,那可否放下手裏的武器?”莫孤影低頭,望了望架在脖子上的鐵爪。
這副鐵爪獠牙甚厲,爪尖帶著細小的倒刺,及其狠辣。而爪的主人,是個年約四十之人。
此人半邊臉被一頭摻白的頭發遮住,隻餘半邊端正的方臉。顴骨突出,雙眼細小深邃,泛著如鼠般的精明,鷹鉤鼻下,略顯厚實的嘴唇抿成一絲線。
外穿一件青色長袍,內裏竟似無一衣物,隻露出被繃帶層層纏繞的胸肌。而右手的衣袖短至臂膀,露出亦同樣纏滿了繃帶的右手,和結實的肌肉。而左手,衣袖寬大,隨風揚起,袖管裏竟是空無一物。
這般奇裝異服之人,莫孤影隻認得一個,那便是當年的毒蠱教副教主,如今的牽機樓左副手,陰厲。
陰厲自幾年前逃離毒蠱教,受重傷被樓玉茗所救後,便對樓玉茗忠心耿耿。沒多久,便成了樓玉茗的手下左副手,平日裏代樓玉茗處理樓內各種事務。
他人如其名,做事向來雷厲風行,凡錯事皆嚴懲不貸。也是這般狠辣的手段,養出了一批批淩厲的高手,成就了今日牽機樓的風光。
“廢話少說,莫孤影,今日我是來取你性命的。”
“哦?怎地還不下手?”莫孤影瞥了一眼脖頸上的鐵爪,帶刺的爪尖已劃破了些許肌膚。皺皺眉,直慨自己的脖子總是多災多難。
“哼!我殺人,總歸要人死得明明白白。莫孤影,我且問你,樓主待你情深意重,你不領情便罷,何以還派人暗殺他。”說道“暗殺”兩字時,陰厲將手中鐵爪朝前送了送。
皺了皺眉,對方的態度,讓莫孤影不禁一惱。但看在他是樓玉茗手下的份上,他仍是好聲好氣地道,“我不知你此話何意?我不曾害過玉茗,煩請陰副主放下您的武器,有話好說。”
陰厲見莫孤影非但不承認暗殺之事,還開口狡辯,已是不耐。微微眯起了眼,原本細小的眼因眯眼之故,遠遠看起來就宛如一條細線,流露出一股嗜血的味道。
毫無猶豫地快速將手中的鐵爪向前一送,隻待片刻便可瞧見血光飛濺的一麵。
但——
他低估了莫孤影。
一隻手屈指快速地彈上鐵爪,震得鐵爪偏離了細白的脖頸。
然後不知何物,纏上了鐵爪,緊緊繞了兩圈。運起內力,右手一抖,生生將鐵爪震遠開來。
片刻,收回手中的武器,右手再度一抖,朝陰厲胸口襲去。
陰厲反應過來,迅速將手中鐵爪擋至胸前,同時後退幾步以避過攻擊。
但莫孤影的攻勢更快,“噌”的一聲,原本柔軟的武器瞬時變成一把剛硬之物,刺進了陰厲鐵爪內的皮膚。
由於陰厲躲避甚快,此番刺傷效果並不明顯。
但莫孤影要的便是這般效果,他無意中傷陰厲,隻是氣惱陰厲的做法,因此借以教訓他一番。
“你竟未中我的‘醉仙散’!”莫孤影會武功之事,已讓陰厲心驚。而自己引以為傲的毒藥對他竟然無效,更讓一向自負的陰厲震顫。
“莫非樓玉茗未告與你知,我早年因中‘腐肌散’殘品之故,由此因禍得福,從此百毒不侵嗎?”莫孤影撐起上身,揉了揉眉心。
方才他尚在昏睡,突覺一股殺氣而至,房頂上亦同時傳來七墨、九劍的倒地聲。七墨、九劍武功不弱,突然倒地,那便是中藥之故了。
是以,為降低對方警惕,他便閉目凝息,裝作中藥之態,引對方出手。沒想到,卻鬧至這般局麵。
莫孤影撐起了身子,陰厲方看清莫孤影手中的武器。
那是一把很美的武器。通體血紅,周身似乎泛著一層淡淡的銀光,透亮晶瑩。武器是由如鳳尾般的亮片構成的,一片接連著一片,握手處沒有任何的護手,整把武器看起來薄而輕盈。但每一片鳳尾羽邊緣都泛著銀紅的光,顯現出武器的尖銳鋒利。
饒是陰厲打混江湖多年,也看不出這把武器究竟為何物。若說是鞭,但剛才刺向他的剛硬之感從何而來。但若說是劍,那方才又是如何緊繞鐵爪的,一時迷惑不已,隻顧愣神盯著那把武器看。
順著陰厲的目光,莫孤影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武器。輕輕笑了笑,道:“這把武器乃我托樓玉茗所鑄,采用千年血鐵玉,錘製了九九八十一天方成。吹毛即斷,可攻可守。”溫柔地伸手順了順武器上的片羽,“因我行動不便,便鑄成這般形狀。內設機關,可成鞭成劍,隨心而動。因片羽似鳳尾,故名之‘凰舞’。”
“好劍,好鞭。”陰厲望著那把“凰舞”,也不由得癡了。江湖中人,誰不渴望有把利器,縱是是他的“勾魂鐵爪”,也隻是百年玄鐵所造,而方才莫孤影的“凰舞”不過一刺,便已穿透了鐵爪的鐵皮,可見犀利。
“陰副主,依你方才所言,可是樓玉茗發生了何事?”莫孤影出聲打斷了陰厲。
陰厲立即將目光轉回莫孤影,散著殺氣,“哼!樓主幾日不曾與我等聯係。而昨日,突然予我們發了緊急信號,待我等趕到之時,隻見場地一片淩亂,有打鬥的痕跡,尚有一灘血跡和兩具屍首,樓主不知所蹤。我等搜索片刻,方現樓主留下的信息,告知我等,刺殺他的乃是‘天羅’之人。如此觀來,莫孤影,你敢說此事與爾無關?”
“‘天羅’是甚?與我何幹?以他武功,怎會出現這般情況?況且,究竟何人,要取他性命?”莫孤影一臉茫然地皺眉。
“何苦做戲,這幾日樓主都與你一塊,而‘天羅’乃行雲宮手下暗殺部門,你乃行雲宮堂堂的宮主夫人,非是你尚會是何人?”說道“堂堂的宮主夫人”時,陰厲輕蔑地一笑。
莫孤影一驚,瞬間便想到了楚雲熙,心底暗暗叫苦。但他怎能讓陰厲懷疑楚雲熙,於是繞開話題道:“陰副主,我不曾生過害樓玉茗之心。莫說我與他乃多年好友,便是衝他對我的那腔情意,我便不會害他。至於‘天羅’之說,怕是有人存心嫁禍罷。”
“依你所言,是指樓主故意誣陷你了?”陰厲眯了眯眼,轉了轉心思,“抑或是說,此乃楚雲熙下令為之?”
聽到陰厲提起楚雲熙,莫孤影心中一顫,但仍故作淡定,“我絕無此意。陰副主,不妨細想,樓玉茗若是重傷,怎地尚有閑餘,留下信息而去,該是等在原地待爾等到來。況且,場上隻餘兩具屍首,而無樓玉茗的,由此觀之,他必是安然無恙而去的。至於血跡,興許是刺客的也未必。”
莫孤影紅了紅臉,故作嬌態,軟著聲音道:“至於楚雲熙他,這幾日一直都與我一起,未曾有片刻分離,更遑論下令之說了。”
看了看莫孤影的嬌態,陰厲沉了沉臉色,“哼!你怎知不是有人將樓主擄走囚禁?”
“那甚奇了,何人能將武功高強的樓玉茗擄走?況且,擄走他必是有所要求,可似乎卻無人聯係你等,提出要求罷。更何況,若是擄走,必是緊急慌張之刻,怎容得樓玉茗有絲毫片刻留下訊息?”
陰厲皺了皺眉,不答。
“陰副主,你且想罷,若是牽機樓與行雲宮因此而鬥,何人得以漁翁得利?”
陰厲雙眼突地睜大,射出一道陰狠的光,臉色陰沉。
“陰副主乃聰明人,想必已猜到什麼,我便不多言了。陰副主與其在這花費時間與我對談,不如多打探打探樓玉茗的行蹤罷。”
陰厲眯著眼打量一臉淡然的莫孤影,發覺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慌張與虛假。
陰厲哼了一聲,屈指吹了一聲哨,便破窗而出。而隔壁的廂房裏,亦隨即傳來數人運輕功飛走之聲。
“等等,解藥!”
話未落,便見窗口甩進兩人,定睛一看,正是七墨、九劍。
“咚”,楚雲熙撞門而入,正見陰厲飛身遠走的背影。
而廂房內隻餘解了藥性,跪倒在地的七墨、九劍,以及安靜地坐在床上的莫孤影。
楚雲熙此刻正在氣頭上。
方才那六人並非為刺殺他而來,而是前來阻撓他的去路的。使出的俱都是拖纏的招式,身影變換繁複,無論楚雲熙揮出多少掌,使出多少劍,似乎都能被對方軟綿綿的化解。
楚雲熙殺人向來快而淩厲,何曾這般難堪過。一時之間,竟被他們纏得脫不開身。
而莫孤影的廂房除卻方才一聲響後,便再無聲音。這般情狀,怎能不讓楚雲熙著急,而墨夜、溫陽亦被對方纏上,幫他不得。
直待那幾人聽到哨聲離去後,楚雲熙等人方得解脫。
急匆匆地趕來莫孤影房間,看到的便是對方遠走的身影,他怎能不氣。
重重地一腳踹開跪著的七墨、九劍,楚雲熙的火氣正需要發泄,“你們便是這般保護主子的?滾出去,自裁謝罪。”
“他們已盡責了。隻是皆中了毒,動彈不得。況且我仍安好。莫再責備他們了。”莫孤影注視著楚雲熙,淡然的道。若是楚雲熙心細,他必會發現莫孤影眼底的一片冰冷。
“哼,滾下去。饒你們一命,下不為例。”
“屬下謝過宮主、公子不殺之恩。屬下告退。”兩人重重叩首,而後飛身而出。
楚雲熙快步走到莫孤影麵前,仔細檢查他有無受傷。
待看到他脖頸上的血痕時,眼底翻起潮湧。
方才以為他出事時的緊張,如今看他受傷的心疼,一時之間,楚雲熙竟不知對莫孤影究竟抱了怎樣的感情。
吻上那道細小如針的血痕,重重地舔舐、吸吮,然後張牙,一口咬上了莫孤影的脖頸。
莫孤影一直兩眼無神的看著楚雲熙的動作,無論楚雲熙如何撩撥,他都無甚反應。
直到楚雲熙伸手欲解開他的腰帶時,他方按住了楚雲熙的大掌。
“楚雲熙,我有話與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