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4.齊家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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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家二叔
杭燃第二天帶著少年來到了齊家大院門外,才走到南區街口少年就不願意走了,一個勁的拉著杭燃的衣角不停的搖頭……
“齊遺……齊遺這是你的名字吧,你不是孤兒你必須回到自己的家中,如果你的家人不能找到你,那麼他們該有多著急啊……”杭燃在說完這些話的時候覺得自己就是一混蛋,明明知道齊遺回到齊家一定不會有好日子過,可是齊家在昨天的時候就到衙門報案了,如果杭燃不把齊遺送回家,那麼杭燃就是在綁架!
齊遺依舊不動,眼淚汪汪的看著杭燃,眼中滿是疑問,不解和埋怨……
“我會和你在一起的,我會帶你回家,回我的家!”杭燃向少年許下了一個承諾,本來杭燃就不是打算把少年送回齊家,經過白瀾的事後,杭燃對於“親人”這個詞有些抵觸……可是杭燃想要得到齊家相關的重要信息,隻有真正的進入到齊家後,才有可能找到當年發生慘案的真相。
齊遺被杭燃的氣勢給嚇傻了,停止了哭泣,呆愣愣的看著哭笑不得的杭燃,“好了,我們走吧,你在哪,我就在哪。”杭燃拍了拍齊遺的頭頂,既是一種安慰,也是一個承諾。
杭燃帶著齊遺來到了齊家大院門前,“老伯,我是刑部的杭燃,我領來了你們老爺要找的人,不知可否通報一聲?”
“啊!齊遺……少爺,請你們稍等片刻,老奴現在就去通報。”守門的老伯看到杭燃身後的齊遺很是驚訝,可還是恭敬的讓杭燃和齊遺進入了齊家。
杭燃領著齊遺跟在老伯的身後,看著滿院子的人看到齊遺時的表現很多都是從驚訝轉變成為不屑,這樣的反應給杭燃解釋了很多的疑問,例如:為什麼齊遺不識字可是外界的人都認為齊遺是在自己家裏接受優良的教育的,還有為什麼齊遺的身體條件這麼差……
齊遺在這個家裏並不受待見,雖然也有一些下人對於齊遺的處境表示了惋惜,可並沒有人真正的伸出過援手……既然如此不待見齊遺,又為何要對外宣稱齊遺一直過得很好?難道隻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
杭燃帶著這些疑問來到了齊家的客廳,坐在正位上的中年男子應該就是齊遺的二叔了,“這位就是杭大人了吧,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來上茶,請坐。”男子在看到杭燃的時候表現得非常熱情,而對於自己的侄子並沒有特別的關心。
“齊老爺,是這樣的,您昨天派人到衙門報案說你家的大少爺離家出走了,我這不就立馬把人給你找來了,不知道你……”杭燃特意把原來的尊稱改為了一般的稱呼,看著齊家家主的表情有些緊繃……杭燃知道他現在很緊張對於自己突然的轉變的稱謂都沒有注意到。
“這個勞煩您了,這個是我家大哥的兒子,從小就有些嬌生慣養的,前些天我內子隻是口頭上教育了一下,他就離家出走了,你說他怎麼這麼小就能夠把我陷於不義之地……”齊家家主齊輝越說越入戲,開始走向齊遺並要開始動手修理起齊遺,齊遺看到向自己逼近的齊輝,嚇得身體向後仰……
杭燃向前跨了一步擋住了齊輝的“進攻”,“齊老爺這話說的,這小孩子就是這樣的,誰對他好,他就聽誰的,這點我在家裏就已經實踐過了,至於你說的,齊遺他不服管教這一點,我持保留意見……今天來我也是應了齊遺的意思,主要回來和齊老爺談談家暴的事……”杭燃很隨意的把齊遺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正麵和齊輝談判,杭燃一定要爭取和齊遺在一起生活的權利,至於地點……
“老夫不知道杭大人的意思,這齊遺是我們齊家的人,我並不認為這外人可以插手!”齊輝看著強勢的杭燃,拍案站了起來怒斥起杭燃。
“是我把人給找回來的。”杭燃淡淡的飄了一句,看著臉都氣紅了的齊輝,杭燃很沒良知的看了看齊遺。
“他都跟你說了什麼?他會說話嗎?哼……哼!”齊輝很篤定的坐到了位子上。
“他說了什麼,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上的傷隻要不瞎都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不介意示範這樣的傷是怎麼弄成的,至於示範對象……”杭燃嚴肅的看著坐在正位的齊輝。
“你還想要老夫!”齊輝再一次站了起來衝到了杭燃的麵前。
“我有說什麼嗎?齊遺是你們齊家的人……我隻是比較喜歡這孩子的乖巧……他希望我能夠陪他一段時間。”杭燃喝了口下人抬上來的茶水一臉無辜的看著氣得胡子發抖的齊輝。
齊輝怒視著杭燃身後的齊遺,甩了甩衣袖大步離開,“隨你!”
齊遺一直拉著杭燃的衣角抖個不停,杭燃知道齊遺很害怕齊輝,於是伸手安慰了一下齊遺也就起身讓齊遺帶自己去齊遺的院子。
一路上在院子裏幹活的下人都一個勁兒的盯著杭燃和齊遺看,並且在那裏竊竊私語……
“到了?”杭燃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破爛的茅草屋……這地方比原來的杭家還要惡劣!
杭燃跨過門口的雜物和齊遺走了進去,一副破敗景象讓杭燃覺得淒涼……屋子看起來已經年久失修了,而且院子裏雜草橫生,沒有什麼像樣的裝飾,隻有生活必須的東西,例如:水缸、灶頭……
進入到茅屋裏麵之後更是讓杭燃難以接受,隻有一張用木條拚接而成的“睡塌”上麵並沒有棉絮而是一些幹草,簡單的用一些帶有補丁的布鋪在上麵,屋裏並沒有木桌而是用一塊坑窪不平的大石頭代替了,這塊石頭很明顯就是這院子裏的一塊假山睡平而成的。
沒有凳子站了許久的杭燃直接坐在了“石桌”上,“這就是你的家?還真不是一般的寒磣……”
齊遺沒有對杭燃的見解有什麼不滿,隻是不吭聲的走到了“床”邊抽出了一些幹草開始打掃灰塵。
杭燃覺得自己也不厚道,自己本來就知道少年的生後並不好,還在這裏冷酷的調侃他……
“抱歉,我幫你吧。”杭燃起身幫少年收拾起屋子,並且找到了一些土豆準備作為今晚的晚餐。
“我應該準備點食物的……要不明天吧,我去和你二伯談談我們盡快離開這裏。”杭燃對吃完飯後就一直默不作聲的齊遺提議道,雖然齊遺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反應,不過在杭燃看來齊遺就是默認了自己的提議。
杭燃在第二天來到了齊輝的書房,“齊老爺,我還從來都不知道你家的大少爺原來過得那樣的清貧……”
“……”齊輝沒有任何反應的繼續在看自己桌上的賬本。
“我們昨天吃了一些發芽的土豆,今天身體就有點不舒服了,你說我和齊遺要不要去一趟醫館?”杭燃繼續自言自語的在齊輝的麵前表演。
“你想怎麼樣?”齊輝終於受不了的看著杭燃,手中的賬本也被捏得皺巴巴的。
“我們隻是想要吃正常的飯菜,這樣也不可以嗎?”杭燃故作可憐的看著齊輝,並且表示自己的要求並不是很過分。
“知道了。”齊輝惡狠狠的看著陰謀得逞的杭燃,很不爽的開始下逐客令。
杭燃看了看一臉青紫的齊輝沒有再做停留,走到了下人住的後院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做起了偷窺狂,沒過多久就有人來到了後院開始洗衣做飯……
“你們看到那麼跟著齊遺進府的男子了嗎?長得人模狗樣的,就是瞎了眼,像齊遺那樣被家族驅逐的人,怎麼可能會有出頭的機會。”一個中年婦女粗曠的聲音。
“這不就是嘛!聽說是他把齊遺給找回來的,欸……其實老爺就是走一個過場,齊遺回不回來這一點都不重要。”另一個接聲繼續念叨。
“我覺得他是圖齊遺的樣貌,前不久老爺不是要把齊遺送個一個員外做男寵嗎?現在他也說不定就是看上齊遺的樣貌……”
“樣貌有什麼用?還是要嘴上功夫好才行!你看他就是一個啞巴,打一半天也沒有個屁,大夫人才那樣虐待他……”
“不過說起來這齊遺也是挺可憐的一個孩子,如果不是他看著自己家裏滅門那裏會這樣……他一直都挺受齊老爺子的喜歡……那時候的他真的很……”一個年老的男人喝止了婦人們的八卦。
“你們都很閑嗎?在這裏說主人們的不是!還不快去幹活,想走人是吧?”轟走了那些嚼舌根的下人後,男人大大咧咧地走到了杭燃的藏身之處,“這位小哥很休閑啊!有沒有興趣聽一個故事?”
“恩?當然。”杭燃坐直了身體,麵對著這個看起來異常滄桑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