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這倆人有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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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潭搓了搓手中的書,落了不少的灰。
十多天之前藍洋要了過去,說是無聊,讓他給拿來幾本這邊的書來解悶。自己從大總管那頭要了幾本坊間愛情演繹讀本,藍洋翻看了幾眼就扔在一邊,說是沒勁。又換了幾本兵法,這不,照樣落了灰。
大敗莫解之後,全國百姓終於得以短暫喘息,趕上秋入冬,正是屯著東西準備過年的時候。本應高高興興的,卻不知道藍洋究竟中了什麼病,自打回來以後一直悶悶不樂的把自己埋在房間裏不肯出來。
遲墨登門拜訪了好幾次,藍洋倒也不是不迎,但是看著藍洋這一幅帶死不拉活的樣兒,遲墨自己來的都沒勁了。
這天,遲墨帶著狗兒一起來到了藍府。
這塊地方已經被正式改名為藍府,據說一開始要叫翔府的,被藍洋果斷拒絕了。
明潭放下手中的活兒,熱絡的行了個禮。
“遲將軍,今天有空啊!”
遲墨點點頭,放任狗兒自來熟的跑進屋裏,跟著進了院子。
藍洋正坐在椅子上,眼前擺著一張宣紙,還有磨了一半的硯台。
看見遲墨走進來,眼皮抬了抬,沒說話。
遲墨幾次被慢待,說沒有不滿是不可能的。但是這次他不想來也得來。
遲將軍一進屋,“啪”地拉開手中卷軸,金燦燦的長卷,背後頭一個龍印。
“國君聖旨,藍將軍聽令——”
藍洋慢騰騰的放下手中的硯台,又慢吞吞的跪了下去。
“賜婚卷,翔龍真君藍洋與離俟國禁兵將領遲墨領旨。六月為限,速速為上。”
就一句話,還前言不搭後語。簡單說來就是,最遲半年,你倆趕緊把事兒幹了,把孩子給我生了,別廢話。
藍洋心中想,這個皇上肯定是打江山的半截皇上,從小沒受過良好教育,連個主語都不給寫。
遲墨聽不見藍洋心中的磨叨,有點賭氣,手中卷軸用力一合,放在桌上,對藍洋說道:“藍將軍,我沒什麼事兒,皇上著急的話,你最好考慮考慮他老人家的心情。”
藍洋再次慢吞吞的從地上站起來,接過那金燦燦的卷軸,疊了疊,突然問遲墨說:“遲墨,你平時每天都怎麼安排的?”
“我如何安排?無非就是上朝,訓兵,處理事務。”
“你都不出宮玩玩?”
“偶爾閑暇會去。”
藍洋一拍桌子:“那你今天閑暇不?”
遲墨一張嘴:“我……”
就聽得門外由遠及近“咚咚咚”的腳步聲,乍一聽以為宮內闖進了一隻棕熊,攔截不住,直奔藍府而來。
靠近門口,還伴著伴奏。
“師弟——!!”
明潭站在院子裏,看見馮義祥從庭院的門擠了進來,心裏還想,幸好這門修得寬。轉眼人到了屋門口,明潭苦了臉。
馮義祥那塊頭,進門根本就是靠擠的,更何況他現在著急的簡直要燒起來,橫衝直撞的就闖進了藍洋的正廳。
馮義祥一進屋,看見遲墨正麵對著藍洋說話,破鑼嗓子炸開了。
“師弟!師弟!俺可找著你了,你!你你你!”
一連好幾個“你”字下來,這大漢才好不容易把自己整個身子從門口擠進來。磕巴了許久,突然看見放在桌子上的聖旨。
馮義祥牛眼一瞪,捂著胸口,好像讓人給捅了似的。
“這!這——!師弟,此事已定不成!師弟!”
幾聲師弟下來,叫的簡直鬼哭狼嚎,藍洋讓馮義祥喊的直往後退,遲墨倒是趕緊撫上自己家門師兄的胸口,替他順氣。
“師兄莫急,有何事慢慢說來,不要著急。”
遲墨順氣順了幾下子,馮義祥才指著藍洋說道:“師弟你快與俺講,皇上是不是把你賜婚給這個小子了!”
此話一出,連藍洋都愣了。
心中想著,我啥也沒幹啊,別扯上我,你那塊頭,一壓下來我腸子都得給擠出來。
遲墨趕緊數落道:“師兄怎得這般無禮,藍將軍再不濟,也是一名堂堂將領,怎能這樣稱呼?”
馮義祥大歎一聲:“哎呀!這皇上他,皇上他太亂來了,怎麼能就把你給賜了!”
遲墨臉色大變,趕緊關緊門房,“啪”地拍了一下馮義祥:“你好大的膽子,趕在這裏說皇上的不是,你還想不想要命了!”
“俺為何不能說他,當初還是俺陪著他對抗一眾反賊,才打下這江山,如今可倒好,說都不說一聲就把你賜與別人成親,哪有這樣的道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吵著,站在一邊的藍洋一臉的無辜,停了一會,感覺似乎聽出了點兒門道。
有意思,這倆人有事兒吧?
馮義祥是個糙人,說話前言不搭後語,半天了藍洋才聽出個所以然來。
原來一開始,離俟國選出來的鳳君並不是遲墨遲大將軍。
離俟國的國軍宗政鍾離有三個兒子,其中的二皇子生下的命格便是正正好好的棲鳳命,這對於舉國上下來說都是一個好消息——如果翔龍真君降世,最終能與一國的二皇子產下一子,那這血脈無論如何也是不用擔心落到別人手中的。
奈何這個二皇子是個……邋遢貨。
從小不學無術不說,還賊饞死懶,真真一個扶不起的阿鬥。
也不能全怪他,這個鳳身的小皇子完全是大家捧在手心中寵著的,才給寵成這個德行。
眼見著越長大,這個鳳君是越不能要,一代明君宗政鍾離,即使是對自己的兒子也沒有半點含糊,直接就將他除名候選,推上自己的禁兵統帥——少年壯誌的遲墨,來替補了這個鳳君的席位。
如果是換了別人,大家也許真的會有所顧慮。但是遲家世代都是離俟國的忠臣,真可謂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連皇上都肯讓出自己兒子的位子給他,所以這朝廷上下都是滿意的。
然而這個消息唯獨沒有傳到遠在邊疆駐防的馮義祥耳朵中。
要不是皇上身邊的內侍跟馮義祥的手下聊天時候走了嘴,恐怕親都成了,馮義祥都不知道自己的小師弟要“嫁”人。
遲墨是誰,那在馮義祥心中是多麼璀璨的存在,怎們能讓他幹這個“委屈”的事兒,嫁做人“婦”還給人生孩子呢?
“師弟,師弟啊!你可要好好想想啊!你不是答應過俺,以後要跟俺一起闖蕩江湖,不伺候這勞什子的皇帝佬兒,隻管他痛痛快快的行走江湖嗎師弟啊!”
馮義祥一邊說,一邊按著遲墨的肩膀,遲墨趕緊擺起手來。
“師兄這說的是哪兒的話!我什麼時候說過如此對皇上不敬之言?”
“你就是這個意思啊!你當初都答應俺了,等到國泰民安,一起行走江湖打拚天下,再不分開!”
兩個人一個用詞不對,一個著急解釋,藍洋在旁邊聽不下去了,打岔道:
“那個,馮將軍,我問你一句話,要是說不讓遲墨跟我成親,你覺得跟你成親如何?”
此話一出,本來正喊得震天響的馮義祥一下子啞巴了。
遲墨訝異的看著藍洋,臉上漸漸爬上一層詭異的粉紅色。
藍洋笑得發賊,繼續拾起剛剛放下的硯台,一邊磨一邊說道:“我跟你們說,一般這種事兒我不管。等以後你們成了,念得我的好就成了。”
馮義祥啞巴一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遲墨惱怒的將他的手從自己肩上揮下,急匆匆的逃出了藍府。
熊一樣的男人緊隨其後再次擠了出去,可苦了院裏一直擔心著門框的明潭。
明潭看著兩個大將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掃帚胡亂劃了幾下,跑到屋裏問藍洋。
“藍將軍,你這是忙啥呢?”
藍洋的硯台終於磨好了,他抬起筆來,蘸蘸墨水,洋洋灑灑寫下一句話。
“萬物隨心,心載千舟。”
這日子一太平,就容易有妖魔鬼怪的出來橫行霸道了。
十年前,距離離俟國城東幾十裏的一座金塔山上,曾經有一位占山為王的邪教俠客,喚作杜可白。
傳說這杜可白受到妖魔點化,能騰雲駕霧,殺人於無形之中。甚至口出狂言,揚言要收複天下,一統八方。
但是十年前的一天夜裏,天降異象,一道巨雷從天而降,直接劈裂了金塔山上杜可白的老窩,將他的宅子批得七零八落,一夜之間火海遍山,其手下更是溜得幹幹淨淨。
坊間傳言,這是天上的神仙看不過杜可白無惡不作,降下天劫,將其墮入輪回。
更有人說,自那以後再也沒見過這個無惡不作的大害蟲。
可歎的是,沒過多久,四國八蜀再次亂戰不已,沒什麼人有這個心情去想這個曾經給人帶來無數話題的惡人了。
這天,明潭從外頭回來,急匆匆的闖進廳內,上氣不接下氣的對藍洋說道:“藍將軍,快,快些隨我出去,最近幾天外邊謠傳不斷……據說十年前的那個杜可白回……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