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笑著，並未覺得不妥，“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帶著刀不好接近別人吧。”
    明明是你在強行接近。
    “總而言之，刀不賣，再見。”我起身便要走。
    再呆下去對我沒有好處吧，這個人雖然表麵大大咧咧像個大孩子，不過他的眼睛應該能洞察出許多來，我不擅長偽裝，現下唯一的辦法就是躲避了。
    “等等！”說著，他一把將我拉倒在座位上。
    我正好額頭磕到了凳子上，腦袋裏“咚”的一聲。
    這家夥太粗魯了！
    “你幹什麼！”
    “對不起！”他眼見我受傷了，連忙起身道歉，但是起身的一瞬間又帶動了桌子上那兩杯熱茶覆倒，為了躲避接下來的燙傷，我隻好轉身翻離了凳子。
    在我感歎幸好沒被他害的更慘的時候，他卻用讚歎的語氣說道：“身手不錯嘛！”
    完了，他是在試探我。
    “……”我捂著額頭瞪他。
    他笑著，就像我第一次看到他一樣，很溫暖，讓人移不開視線的笑容。
    我正納悶他為何這樣笑，他便低頭湊到我耳邊，輕聲說道：“你很努力嘛，不過女孩子學劍術總歸還是不好的。”
    “你……為什麼……”我喉嚨裏都快發不出聲音了，我曾經以為我的年齡和性別是最好的偽裝，不過在他麵前也什麼都不算了。
    “常年練習的人，手上都會起繭哦。”
    他說罷，我便覺得手上一暖，這人的手指已經繞道我的手心，輕撫了一下那層繭。
    “還有……”他繼續說道，“八重櫻真的很漂亮呢，謝謝你帶我去看。”
    我帶你？我愣了愣，這家夥從一開始就是跟蹤我來的！
    他離了我的耳旁，用手扶起打翻了的杯子，又像剛才來的時候一樣衝著老板娘的方向喊了一聲：“結賬！”完後，又回頭對我說：“要走的話趕緊吧，和你一起的那個少年應該在找你吧。”
    “哼。”今天被擺了一道，不過萬幸，他隻是看出了我學習劍術，並未看出我的真實身份。
    離開風語屋的時候，他並沒有跟出來，而是留在店裏和老板娘說笑，看那樣子，真的一點也不像新選組的一番隊隊長。
    而日野君果然在西本願寺前麵團團轉。
    “走了。”我上去輕描淡寫一句話。
    他幾乎快瘋了，看了看我的額頭，嘴都合不上。
    “你跟誰打架了？！”
    “被人陰了，自己跌了一跤。”
    “喂喂，不是吧！誰這麼厲害！快點宰了他！”
    我揉了揉還在隱隱作痛的額頭，回絕道：“做不到。”
    因為我才發現，自己的實力和衝田真的差太遠了，他之前就知道我有問題，可是跟蹤我居然連武器都不帶，可見他是有多自信。
    而他絕對有自信的資本。
    日野君跟在我後頭重重的“咦”了一聲，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我覺得你最近變了誒！”
    我也沒否認，我的確沒有昨天那麼想殺衝田了。昨晚稔磨老師的話是其中一個原因，更大的緣由——大概是剛才這一下把我給跌傻了吧。
    “明明說不喜歡梅幹但是又吃得一顆不剩了誒！”日野君繼續在我身後囉嗦。
    梅幹……我皺眉，就當留給衝田了吧。
    花瓣依舊紛紛揚揚，仿佛它自以為永遠落不盡一般，襯著這藍天白雲，格外淒美刺眼。
    “日野君，今天謝謝你了。”說出這句話，我自己其實並不是很在意，倒是日野君愣在原地不知道動彈了。
    鬼姬是不會跟人道謝的，甚至很少說客套話，沒有多少自己的感情和表情，包括日野君在內也是這樣認為的，這下，他可能要重新認識一下我了吧。
    “八重子！你的腦袋真的沒有問題麼！”半晌過後，他追上來這麼問道。
    我白了他一眼，“你才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