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出海
    天還籠罩在夜幕之下，漫天的繁星已退去了大半，天邊隻剩下啟明星在孤獨的閃爍著不屈的光芒。
    “言希，醒醒。”明序推著還在睡夢中的言希。
    “嗯。”言希忸怩了好一會才揉著惺忪的雙眼起了身。
    兩個老人已經準備好了登山的工具，言希看了一眼窗外的天，似乎還是大半夜，“老爺爺，現在登山會不會早了點？”
    “不會不會。”老人用肯定的語氣說。
    一行四人來到山腳下，言希才知道為什麼老人要那麼早動身。
    雖然在黑夜中看不到整座山的景象，但言希還是能想象到高峰直插雲霄的磅礴氣勢。
    “老爺爺，是這座山麼？”
    “是。”老人看著高山說，“我年輕的時候隻要四個鍾就爬到了山頂。”
    言希咽了一下口水，又看了一下高山，老人興致盎然的樣子讓言希咬了咬牙，絕不能讓老人家失望。
    另一頭，明序已經背起了老奶奶往山上走。
    言希和老人跟上他，言希明序說，“明序，累了就換我。”
    明序點了點頭。
    到了半山腰，老人已經累得氣喘籲籲，滿頭大汗，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的雲彩，再不快點就趕不及日出了。
    言希對老人說，“老爺爺，我背你吧。”
    老人不好意思的說，“孩子，你們先走吧……”
    他說這話時，言希已經蹲下了身，“上來吧。”
    老人不好多說什麼，聽話的趴在了言希的背上，速度一下子快了很多。
    等四人到達了山頂，言希已經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當他看到兩個老人期待的看著即將開始的日出時，心裏覺得很值得。
    “累嗎？”明序把一瓶水遞到他的麵前。
    言希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笑了一下，“我很開心。”
    “快看啊，快看啊，老伴。日出了……”
    老人激動的為老奶奶描述著日出的點點滴滴，在高峰上看海上日出確實是一件美妙的事。
    旭日染紅了天邊的雲霞，在海平線上投下紅暈的光影，西邊的村落在逐漸升起的旭日下緩緩揭去夜的麵紗，柔和的暖光給山巒染上生命的色彩，一切都沐浴在祥和中。
    言希看著初生的太陽，不經意間伸出手想要觸碰它。
    看著在眼前依偎這的兩個年邁的身影，言希轉頭看向身邊的明序，撞上明序的視線，言希才發現明序也在看著他。
    目光碰撞的瞬間兩人急急忙忙的移開了眼，各懷心思的看著遠處的日出。
    下山時沒有那麼匆忙，所以輕鬆了很多。
    “年輕人，你要到明靈殿幹什麼？”老人問言希。
    “我們要到聖靈地。”言希毫不掩飾。
    “孩子啊，那個地方人類進不去的，即使你到了明靈殿你也喚不出愛之靈女神，除非你有神級的通靈卷軸，退一萬步，就算你喚出了女神，她也不會讓你通關的。”
    “神級的通靈卷軸？”言希疑惑，“什麼樣的卷軸才是神級的卷軸？”
    “我們這些都是普通的卷軸，都是不帶強大的靈力的，而神級的通靈卷軸才能讓你和愛之靈對話。神級的卷軸印刻有通靈文，即使是在黑夜中都能閃耀出流動的藍光。”
    “哦。”言希想起行萬裏的卷軸，決定在晚上拿出來看一下有沒有所謂的通靈文和藍光。
    回到小屋裏，老人簡單的準備了一些海鮮招待兩位少年，小隨一看開飯了，蹭蹭的從言希的肩膀上跳下來。
    “你們吃多點啊，要不然晚上會餓的。”老人說。
    言希看著老人疑惑，難道晚上不用吃了？
    老人拍了一下腦袋，“忘了告訴你們了，今晚就是漩渦開啟的時間。”
    “啊。”言希咽下口中的食物，“這麼快？”
    言希的心不明所以的沉了一下，總感覺到了那個地方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可是，那是明序要去的地方。
    “對啊。你們準備一下，我們出海。”
    言希聽到出海一下子提起了興致，長那麼大，他還沒出過海呢。
    明序一直沒有說話，隻是看了老人一眼陷入了沉思。
    老人架起了小船帶著兩人出了海。
    在廣闊浩瀚的大海裏，小船如同落入秋風的葉子搖晃著駛向遠方。
    言希坐在船頭任由海風拂過他的發梢，看著渾厚蒼茫的大海上蕩起的層層漣漪，他的心情大好，前麵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是必須把握好現在的每時每刻。
    明序似乎對海景並不感興趣，坐在不遠處正在認真的思考著什麼。
    許久，老人把船停在一塊礁岩邊上，說，“到了。”
    礁岩並不大，隻有百來平方米寬，言希和明序下了船，老人把一個藍色卷軸交到明序手裏，說，“我隻能送你們到這裏了，今晚十點，海潮一退漩渦就會出現在正西方向的十來米處，到時候要抓緊機會。”
    明序點點頭。
    老人又說，“明天我還會再來，如果你們還在的話我就接你們離開。我走了，你們保重。”
    說完老人架著小船離開了，言希朝他揮著手喊道，“謝謝你，老爺爺。”
    明序看著逐漸消失的小船默不作聲，總覺的這個老人知道的太多了，讓人不得不多加幾個心眼，可是他眼中透出的確實是一個普通人有的樸質。
    算了，看看情況先。
    老人回到小屋，木桌邊坐著一個身著黑袍的黑衣人，黑衣人正品嚐著手中的上好香茶。
    “恩公，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做了。”老人恭敬的說。
    黑衣人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窗外，嘴角揚著微不可見的笑，“很好，一個不錯的開始。”
    礁岩之上。
    夜幕拉下，海浪呼嘯著拍打著這座小島，海風刺得人打顫，夜空中星星稀稀零落。
    言希凍得手腳發冷，一陣海風吹過，他一個激靈打了個噴嚏，風太大，穿再多的衣服都會感覺風從四周透進來，言希抱著身子縮成一團。小隨在海風中搖搖晃晃的抓著言希的衣服不放，言希擔心他被海風刮跑就把他放到了行萬裏裏。
    海風刮得更狠了，言希縮了縮身子。
    “很冷？”明序看他抖動得厲害問道。
    “也不是……”
    “阿嚏！”言希又打了一個噴嚏，穿了那麼多衣服了這麼還冷。
    明序徑直走了過來，“冷就說。”
    言希因為明序接下來的動作整個人一下子僵住了，明序把他緊緊的摟在了懷裏。
    一股暖流迅速從心口向四周蔓延，言希就這樣僵硬著窩在明序懷裏，心跳加速，如跳動的海浪，不能自已。
    明序呼吸的熱氣打在他的耳邊，讓他臉上一陣發燙，他感到自己的呼吸都要中斷，言希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了明序，如陷泥沼，不能自拔。
    “明序，你放開我，我不冷。”言希顫抖著聲音說，他不想，但是多呆在他的懷裏，自己就會往泥沼裏沉淪更多，再不離開他會貪戀上這個溫暖的懷抱不忍舍棄。
    明序卻似乎執著的抱著他。
    “明序……”言希又輕聲喚了他一聲。
    明序的手又緊了幾分，“言希，你的聲音在抖，身子也凍僵了。”說著，他的手輕輕撫上了言希的臉頰，“你的臉很燙，生病了？”
    言希搖搖頭，“沒有，我真的不冷了……”
    明序沒有聽他說，把外衣脫下披在言希身上，然後再次緊緊的抱住他。
    言希動了一下縮成一團的身子，想要掙脫明序的懷抱，可明序卻不為他的動作動搖半分，藍光忽現，明序的白發在海風中張揚的舞動，言希抬頭對上明序冰藍色的雙眸，呼吸瞬間停滯。
    兩人就這樣默默的凝望著對方，不說隻言片語。
    空氣漸漸升溫。
    感覺到明序平穩的心跳，言希回過了神，偏開了視線。
    柔和的藍光包圍下，言希不敢再看明序的臉，他知道自己帶了一種和明序不一樣的感情在看著對方，這種感情會給對方帶來負擔和困擾吧，自己太過貪心了。
    言希默默想著，臉埋進了明序的項窩，一股特有的清新撲鼻而來，言希閉上了眼睛，即使是這樣他也想呆在他的身邊，這個懷抱太過溫暖，讓人無法放手。
    等到懷裏的人呼吸漸漸平穩了，明序才發現言希已經進入了夢想。
    言希，你在想什麼，你可知道剛才我的腦裏竟是一片空白，前所未有的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