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商君爵猛然抬頭看他，“你說誰，誰還在世上？”
    “邵，啟，凡。”嶽澤江一字一字念得很慢，卻字字砸在商君爵心上。
    商君爵衝到他麵前掰過他的肩膀，“你再說一遍，誰？”
    嶽澤江看著他，眼底沒有一絲笑意，“就是他，那個曾經因為你撞車的邵啟凡，還活著！”
    商君爵渾身一抖，鬆開了手，嶽澤江揉揉被抓痛的肩膀，“雖然活著，但已經殘了。”
    “殘了……”商君爵下意識地喃喃。
    嶽澤江見他這樣歎了口氣，“你別多想，他現在過得還行。”
    商君爵一拳頭揮到嶽澤江腦袋旁邊的瓷磚上，“你他媽說的狗屁！殘了也叫還行？！”
    嶽澤江也惱了，“操！你發什麼瘋！殘了總比死了強吧！”
    商君爵攥緊拳頭，狠狠地咬著牙根。
    嶽澤江閉上眼睛，捏了捏眉心，“算了，我不是跟你說這個的，我就來問問你，要不要見見他。”
    “不用！”商君爵卻馬上拒絕了，“我，不會見他。”
    “那如果他想來見你呢？”
    “……見我？”
    “對，”嶽澤江說，“他一直在找你，在你出國的那幾年。”
    “……”商君爵再次沉默了，“我不能對不起季昱……”
    嶽澤江冷笑，“那就可以對不起邵啟凡？甚至見一麵都不肯？”
    商君爵沒有說話，嶽澤江看著他，也不再逼他，“算了，你看不看全看你自己的意思，我隻是提醒你，不要耽誤了兩個人，趁早做決定免得最後一團糟。”說完走出了洗手間。
    商君爵頹敗地靠在牆上一動不動。
    耽誤了嗎……可是我不想放棄季昱，一點都不想！
    商君爵載著睡著的季昱回家，車裏很安靜，隻有兩人的呼吸聲。
    前麵紅燈，商君爵停下車扭頭去看後座的季昱，安靜地看著，沒有任何動作。直到後麵傳來催促的喇叭聲才回過頭，摘了手刹繼續上路。
    汽車行駛地緩慢，商君爵腦海裏還殘留著剛剛嶽澤江的話。
    邵啟凡……他有多久沒再聽到這三個字了，曾經廢那麼多精力才忘卻的名字一下子又活躍起來，漲得他腦袋刺痛。
    歎口氣，商君爵的思緒飄遠了。
    嗬……竟然還活著嗎？那為什麼要留下那塊虛假的墓碑，為了報複我的行為？既然想見我，為什麼卻不來找我？我就在美國……等你。
    回想起當年的失魂落魄，商君爵忽然覺得很諷刺，手緊緊地握住方向盤，腳下意識地踩了油門，車速唰地升了上去。
    季昱還躺在後座，這車速一快，不經意就把季昱甩下了車座，季昱迷迷瞪瞪地，皺著眉嚷嚷：“呲……嗷……讓不讓人睡覺了！明天上物業告你們非法擺攤！”
    商君爵聽到聲音立即回神，懊惱自己剛剛地失誤，還好是在晚上沒多少車，要不然他倆就交代在這了！
    隨即想起季昱好像說了句什麼，細細一品，商君爵忍不住又笑了，這家夥，沒一會安生的，虧他長了副人畜無害的臉皮。
    這麼被季昱一攪和，商君爵壓抑的心情輕鬆了些，穩了穩心態，謹慎地開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