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燁和程淺走在回去的路上，而醫院裏，躺在病床上的桑彤卻遲遲不醒。窗簾被拉的緊緊的，昏暗的病床上桑彤的臉看起來十分可怖，經過幾小時的搶救，她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這個姑娘她並沒有那麼幸運。小護士在走廊上小聲地討論著：
    “4105號床病人的家屬還沒有聯係上嗎？”
    “別提了，我打開她手機裏的電話簿，但是一個電話都沒有存！”
    “怎麼會這樣啊？那通話記錄和信箱呢？”
    “一說到通話記錄我就來氣！她就隻打給過一個人，但是一直沒人接聽，信箱裏也是一條短信也沒有，這個人真是太奇怪了。”
    “可是，她的病那麼棘手，如果聯係不上她的家屬。。。”
    “唉，那也隻能怪她命不好了，走吧走吧，別管了，先等她醒了再說。”
    小護士歎著氣離開，病床上的桑彤卻突然睜開眼睛，淚無聲地湧了出來，“家屬”這個詞像一柄刀刺在她的心上。桑彤想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手和腿根本用不上勁，一
    用力就疼。她又重重地跌回去，這下疼的她不禁叫出了口，小護士一聽到動靜忙推開門進來：
    “你終於醒了，別亂動，我去叫醫生。”
    “不用了，我要出院。”
    “什麼？你開什麼玩笑，你的情況那麼糟糕，怎麼可能讓你出院！你先把你家屬的電話告訴我，我去和他們聯係再說。”
    “我。。。沒有。”
    “什麼？沒有？你怎麼可能連自己家屬的電話都沒有？”
    “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我要出院！”
    桑彤一咬牙拔掉了針管，掙紮著坐起來，這下把小護士給驚住了，她們不停地喊人，還把桑彤推回去，桑彤哪裏經得住這一力，一下子沒有站穩吃痛地摔向地上，小推車上的瓶瓶罐罐碎了一地。
    “你們在幹什麼！”
    就在場麵一片混亂的時候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桑彤認識他一直都是他給自己看病的。那個醫生身邊的兩個實習生幫忙扶起了桑彤，讓她躺回去，但是桑彤卻想掙脫：
    “你們放開我！”
    “桑小姐，你冷靜點，你的病情實在是太嚴重了，我們不能讓你出院。”
    “有什麼可嚴重的，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真的清楚嗎？那你想知道為什麼在幾小時之前，你為什麼會失控地掐住那個小男孩和那個姑娘嗎？”
    “什麼？”
    “在你昏迷期間，我很想知道你輕生的原因，所以我去了舊院部，發現在二樓走廊上有裝監視器，於是我就調取了監控。起初我以為你患有輕微的精神分裂，但是看到你蹲在牆角哭就覺得又不是，於是抽取了你的血樣做了化驗，雖然沒有詳細的檢查，但我能確定，你得的病不僅僅隻是肺炎那麼簡單。”
    他從懷裏拿出了一個文件夾，翻開第一頁給桑彤看，是一張化驗單，程淺看不懂上麵那些指標究竟是什麼意思，於是醫生又接著說：
    “桑小姐，你是不是一直沒有服過藥？你已經出現了肝硬化，甚至肝衰竭！這類病症的死亡率是很高的，你知道嗎？而且，我可以確定，你患有威爾森氏症。那是一種遺傳性疾病，你能告訴我你家屬的電話嗎？因為這不僅僅關係到你自己的健康，我說了這是遺傳性疾病，所以我覺得你的家屬中，可能也有這類病症的攜帶者。”
    桑彤笑了一下，看向醫生：
    “我是死定了，對吧？”
    “如果去國外治療還是有機會控製病情的。”
    “不用了醫生，我要出院。”
    “我們不能放你出院，你的病情已經開始影響精神狀況了，這樣出院不僅你自己會有生命危險，而且還會傷害別人，就像剛才你掐著那個小男孩一樣。還是請你聯係一下家屬，讓他們。。。”
    “我說了不用！我都是個要死的人了，我這樣的人還能去害誰呢？我要出院！”
    桑彤瘋了一樣的吼完這句話之後，病房裏一下子就安靜了，最後醫生歎了一口氣，他從口袋裏翻出了一張名片塞給桑彤：
    “唉，既然你執意要出院，醫院也不可能強留，但是醫者父母心，你還年輕，就這麼放棄自己也太可惜了。這個程醫生是我的老同學，他在新西蘭做醫學研究，你去找他或者可以幫你。”
    桑彤看這名片出神，那個醫生帶著小護士辦出院手續，病房裏又是一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