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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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茫的夜空之上,零零散散的點綴著幾點光亮,就連月光都被浮雲遮蔽。
“安倍,我們回去吧,他不會來的!”
“也許他隻是有事耽擱了,他會來的。”
“安倍!現在都是什麼時辰了啊!都已經是亥時了!!再過半個時辰就是子時了!再怎麼有事耽擱也不會耽擱這麼久吧!都過去幾個時辰了啊?”
“琛煊,就再讓我等一會兒吧。”
狐神皇擅自約了賀茂司瞳在申時見,而安倍司默在辰時就迫不及待的等在山頂。
時間不斷地在流逝,從旭日東升到驕陽滿天再到日落西山,安倍司默原來的忐忑激動慢慢化作了失望,卻還在固執的等待。他就這麼抱膝坐在山頂一動也不動,夜裏的山風特別的刺骨,即使是披著琛煊的袍子,安倍司默還是忍不住寒顫連連,看得琛煊甚是揪心。可是不論琛煊怎麼勸,安倍司默總是笑著說‘再等等吧,也許他隻是有事耽擱了’。
還記得昨天夜裏,狐神皇很突然地就將安倍司默還了回來,自己還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看到那熟悉的黑發覺得心裏一陣溫暖,但是當看到他蒼白的完全沒有血色的臉頰時心裏又是另一種揪心的痛,都是因為自己,因為自己的無能才讓他變成這樣,他不像自己有著驚人的自我修複能力,他隻能靠藥物與時間去慢慢調理。心裏百轉千回,想了無數種道歉與自責的措辭,沒想到他醒來以後不僅第一眼就認出了自己,還一邊檢查著自己的身體,一邊和自己道歉,把所有的錯誤都攬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那個傻瓜啊,要是把他就這樣放入塵世,還不被那些豺狼虎豹嚼地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說起來,這幾年來陪他走的大小村莊城市的也該過百了吧,也沒見他多說半句和占卜或是除妖無關的話,和外人的對話一直以來僅僅就是停留在囑咐什麼的層麵。但其實這傻瓜呀,比任何和人都要想和別人交流,隻是完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那個賀茂司瞳應該是在安倍的生命裏為數不多的能說上話的人之一吧,所以安倍才會那麼在意他。可是那個混蛋居然敢爽約?簡直不可饒恕!
“安倍,我們還是走吧,現在子時都已經快要過去了。。。安倍?安倍!!”
*************
‘怎麼還不來?明明是那人約的自己啊。’
賀茂司瞳因為害怕白天出門會被發現,於是在前一天的夜裏就溜了出去,當他到山頂的時候也隻有醜時,離約定的申時還有七個時辰。
賀茂司瞳有些無聊就掏出懷裏的油紙包開始研究。
自己上山的時候,被一個匆匆忙忙跑下山的人撞了個滿懷,那人也沒說對不起站起來就又跑走了,自己唯一記得就是那人紅發黑袍,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那人不會是酒吞童子吧’,但是那人的身上有一種很清靈的感覺,並不是酒吞的那種喋血的陰沉氣息。
還有。。。他似乎還打橫抱著一個人。
當時自己發現草堆裏有一個東西,就立馬向他離去的方向喊了好久,可是那人好像並沒有回頭的意思,也或者是沒聽到吧,轉了個彎就沒了影子。
彎下腰撿起草堆裏的東西。
它被油紙包得嚴嚴實實的,可以看出它的主人很在乎他。
原來想把它留在原地,那人要是路上發現東西丟了,一定會再折回來撿的,但是沒走兩步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回頭將它撿了起來,放在懷裏。
在山頂枯等著有些無聊,賀茂司瞳就想起了那個油紙包。糾結了許久,賀茂司瞳決定做次壞小孩,打開了油紙包。也不知道那主人是怎麼想的,居然包了那麼多層油紙。但是,被包裹的那麼好,裏麵卻隻是一本破舊的樂譜。
賀茂司瞳拿著曲譜翻來覆去的研究了很久,發現這本曲譜好像是百年前那位有“雅樂之神”之稱的源博雅大人受村上天皇敕令所編撰的《新撰樂譜(長秋卿竹譜)》,又被後世成為“博雅笛譜”的珍貴曲譜。
這樂譜即使在珍寶如林的皇家,也算得上是珍品,難怪保護的那麼好。
賀茂司瞳細細地翻了一遍,發現每一個曲譜的空白處,都有很多像是注解的字,開始的筆跡很稚嫩,而且似乎有很多字都不會寫的樣子,字夾雜著圖案,看上去有些好笑。
令賀茂司瞳驚異的是那人先前的筆跡和自己的驚人的相似。但是那人後期的字跡,和自己卻是截然不同的,他的字靈秀清麗,古樸典雅,圓融蒼潤,豐腴飽和。
看到興處,賀茂司瞳忍不住掏出懷中的竹笛照著樂譜吹奏起來,因為這支竹笛音孔不準,賀茂司瞳總是吹不準調,樂曲都被吹奏得異常詭異。
獵獵的山風吹過,不經意間帶走了賀茂司瞳放在腳邊的油紙,也帶走了賀茂司瞳正在苦苦追尋的記憶。
在日後,因為這件事安倍司默也和賀茂司瞳鬧過小別扭,畢竟這幾張帶著賀茂司瞳‘墨寶’的油紙,也算是賀茂司瞳給安倍司默最早的幾封情書了吧~
賀茂司瞳在那之後也曾數次回到這裏尋找,皇天不負有心人,有個住在山腰的小妖聽說這件事後就告訴賀茂司瞳,那些紙很有可能被山腳的兔妖拿回家做窩了,因為那時他們正生了一窩小兔子。
在賀茂司瞳的威逼利誘之下,那窩兔妖最終還是把那些皺成一團的還帶著兔騷氣的油紙還給了賀茂司瞳。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