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蹲下來摸摸小女孩的頭，“小孩子別亂說話，我們隻是普通朋友而已。今天正好需要，給我幾枝百合吧，我妹妹最喜歡百合花了。”
    “我也很喜歡百合的，有你這樣體貼的哥哥，做你妹妹一定很幸福。”（這句話真的有很深的歧義啊喂）
    說著小女孩麵向祭，笑道：“這位大哥哥要花嗎？這些花可漂亮了。”
    流年很意外地看到祭笑了，對著除了他以外的人，而且是十分真誠的笑容，“是啊，對於美麗的東西，讓人即使摧毀也想據為己有。如果他們長得醜點，也許就不會這麼早地死去了。”
    說著，祭伸手探向花籃。就在那一刻，流年突然感到有股不同於陰雨天的冷流從他身旁劃過，讓他狠狠地哆嗦了一下。但這種感覺一閃即逝，他也就沒太在意。在花籃的最底部，祭揀出了一枝已經蔫掉的白菊花。（菊花啊。。）
    “啊，這枝花已經蔫掉了，換一枝吧。”
    “我覺得挺好，多少錢？”流年很驚訝地看著祭，如果沒記錯，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祭買東西。
    “既然花都蔫了，就不能要錢。這枝花送給大哥哥吧。”說著，女孩笑著揮揮手，說聲再見便一蹦一跳地去找下一位顧客了。
    看著女孩的背影，流年覺得妹妹的離去似乎不再那麼悲傷了，長舒一口氣，心情輕鬆地轉身向前走去。祭卻站在原地沒有動，看著天空，像是在找什麼。流年剛邁出兩步，耳畔清晰地響起女孩甜甜的聲音，“買束花吧，這些花可漂亮了。”他渾身一震，猛地轉過身來，一聲尖銳刺耳的刹車聲劃破上空，五顏六色的鮮花四處飛舞的景象美麗而淒涼。女孩的身體被撞飛到他的正對麵，與他隻相隔一條欄杆。
    血肉模糊的軀體藕斷絲連（雖然不是這個意思，還是用這個成語意會一下），甜美的臉現在卻如喪屍一般，睜大的雙眼似在訴說著不甘，掙紮的表情讓人覺得她下一秒就會用半殘的身體站起來，然後對著你很恐怖地笑起來。
    祭走上前像是為她準備的一般將手中的白菊花扔到女孩身旁，鮮血一點點浸染了花的白。用帶著殺氣的目光看了一眼不遠處大廈的樓頂，一個穿著白鬥篷的身影迅速閃過。
    “白死神。”他念叨一句，扭頭看見完全呆住的流年，他走過去輕輕用手蒙上他的雙眼，將身體冰冷還在微微顫抖的他拉走。
    流年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躺在醫院裏，深夜的醫院悄無聲息，寂靜得可怕，突然耳邊傳來了祭的聲音：“死亡是否痛苦，那要看他是怎麼死的，以及死後的靈魂掌握在誰的手裏。”他心裏一驚，忙衝出去找祭，卻看見祭滿身是血地站在一個病房門前，病房裏的那個人肚子被剖開，腸子拖得滿地都是，四肢分崩離析，還有一條血淋淋的胳膊掛在床頭，一隻眼睛裏插著手術刀，不管怎麼看，他都應該死了。然而那人僅剩一隻的眼睛幾乎要爆出來地瞪著他，張大嘴巴類似抽搐地動著，像是在求救。他忙拉著祭要走，祭卻對著他詭異地一笑，將他推進病房，那人的兩條還在滴著血的斷臂突然飛過來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在病床旁，他發現床上的那個人卻是另外一個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