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吟·長安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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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呢?”伊能靜把手撐在涼亭的小石桌上,問著剛剛才到的東方逸。“剛睡下。”東方逸簡短地回答到,有些疲累。他沒想到司徒雪見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麵,洗澡的時候一直在念叨著他會不會離開他,好不容易把他哄睡著又被伊能靜這個死不要臉的大美人給拽了出來……
“那件事情,你知道了沒有?”伊能靜站起來,直勾勾地盯著東方逸。“你知道了?”東方逸反問,同時心中有些奇怪。伊能靜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似的說到“我知道,可司徒不知道。”在東方逸開口之前,伊能靜遞給了他一個折子,冷靜地說著有些無賴的話語“我把他的與那件事相關的公文折子都給扣了。”
“……我該誇你嗎?”東方逸翻看著印著司徒家徽的折子,無奈的問著麵前這個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犯錯了的大美人。“可以啊。”伊能靜聳聳肩無所謂的說到,極美的臉龐配上有些市井無賴的動作,竟讓人有種異樣的賞心悅目之感。
“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伊能靜懶洋洋地從後麵攬住了東方逸,溫熱的氣息撲打在他的頸間。“明天早上。”東方逸略加思索,很果斷地說到。
“看到沒有?”伊能靜對著暗處說到“我猜對了,我說了肯定是明天早上,你卻偏偏要說後天。”一聲冷哼從暗處傳來,東方逸這才發現自己的弟弟東方諾竟然一直站在暗處默默地聽著他們的談話。
“看來韻王爺一點也不適合與別人打賭啊,居然會慘到一次也贏不了。”伊能靜鬆開東方逸,跳的東方諾麵前,戲謔似的說到。東方諾表麵上並沒有理他,但是一枚閃著寒光的飛鏢卻直直的朝他招呼過來。
伊能靜尖尖地很娘很娘地叫了一聲,居然直接用手抓住飛鏢。“伊能靜,你想幹嘛?”東方逸一把拉過伊能靜的手腕“你不想要這隻手了啊!竟然用手抓住飛鏢。”
“好痛……”伊能靜癟著嘴巴攤開自己的手掌。“誒,這是什麼?”東方逸皺著眉指著他手心裏的黑乎乎粉末狀的東西,問著嘟著嘴,楚楚可憐的伊能靜。“飛鏢啊……”他把手掌心裏的鐵粉倒掉,舉起白白嫩嫩的,甚至沒有一點泛紅的手掌,伸到已經驚呆了的東方逸眼前。
“逸兒哥哥,人家好痛的說……”伊能靜語氣莫名的帶著些哭腔“東方諾欺負我……”
“小靜……”東方逸托起他的沒有一點瑕疵的手,恍然大悟地說到“原來你不止臉皮厚,其他地方的皮膚一樣的厚啊!”
“哼!”伊能靜一把拍開了東方逸的手,又跳到東方諾的身邊摟著他,撒嬌似的說到“諾兒哥哥,東方逸欺負我……”
“小靜……”東方諾並沒有理會伊能靜的撒嬌,而是對他說到“飛鏢裏,藏了毒……”
“啊啊啊!東方諾你怎麼不早說!”
“你剛剛去哪裏了?”東方逸一走到床邊就被司徒雪見拉住了衣角。黑暗中東方逸看不到司徒雪見的眼睛,他沒有說話,隻是握住了他軟軟的手掌,摟著司徒雪見躺在床上。
“雪見。”突然東方逸低低地對睡在懷裏的司徒雪見說到。
“恩?”司徒雪見半夢半醒似的應到。
“我們明天就要回去了。”
“哦……誒?明天?”司徒雪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們要回去?”
“不,是所有人。”東方逸回答到,“皇城出了點事……”
“什麼事?”司徒雪見突然提高了聲音,像是要跳起來似的,皇城出了事自己怎會不知道?況且,今天早上還改了大批量的公文,若是皇城出了什麼事,應該早就知道了啊。
“你別問了……”東方逸一把把他摁回被子裏摸著他的額頭,“你還在發燒呢,別問了好麼?”
“……”司徒雪見被他從身後抱著,有話說不出,大把的問題積在喉嚨裏,卻又不知從何說問起,結果越想越困。本想就這麼迷迷糊糊地睡的,半夢半醒中,在他身後抱著他的東方逸卻在他耳邊低聲地呢喃著“雪見,答應我,無論發生了什麼,都要相信我,好不好?你要記住,你,是我的人。”
夜很靜,微涼的晚風吹拂著,吹得司徒雪見心裏癢癢的,聽到東方逸的剛剛那句話反而精神了許多。突然,他直起身子連帶抱著他的東方逸一起拎起來。
“雪見你怎麼了?”東方逸直起身子,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問道。
“我問你一個問題。”司徒雪見摁住他的肩,神色認真地說。
“恩……”東方逸順從地點點頭。“你,”司徒雪見頓了頓,對上他的雙眼,“到底是誰?”聞言,東方逸眨了眨眼,並沒有司徒雪見預想中的不知所措,“既然你都知道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黑暗中,東方逸在司徒雪見的額頭上輕輕地印下一個吻,用哄小孩的語氣說到,“雪見乖,早點睡。”
六月的皇城早已染上了幾分燥熱,在地底沉睡了太久的蟬一經出世便玩命似地吼叫,因為在夏天過後它存在過的痕跡便會被抹得無影無蹤,連叫聲也被抹去。待到來年,另一批在地底沉睡多年的短命鬼會再出現在人們的視線裏。
街上無論大小商鋪,就連流動的小販也在自己的門麵上紮上紅色的綢緞,司徒家門下的產業還添了兩個紅燈籠。路邊的柳樹正綠得晃眼,但也被十分誇張地係上了紅綢緞,在司徒雪見眼中看著莫名覺得有些可笑。也讓人更加煩躁,但街上的每個人都喜氣洋洋,仿佛跟司徒雪見對著幹似的,連行人都多了許多,六月初六,可是個好日子啊。
“那麼,就此別過了。”司徒雪見跳下了馬車,笑著與他們告別。有些濃烈的陽光披散下來,照得他黑袍下的皮膚燙的有些發癢。隨即,他轉身上了馬車,車棚的陰影漸漸地吞噬了他的表情。窗外的刺眼的紅綢仿佛在笑一樣,紅的如此刺眼。司徒雪見冷冷一笑,放下了簾子。陽光透不過窗簾,司徒雪見的臉色也陰沉地可怕。
雪見,答應我,無論發生了什麼,都要相信我,好不好?你要記住你,是我的人。
那天晚上他旖旎的話語仿佛還回蕩在耳邊,那個晚上的悸動如今隻剩下兩個字: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