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龍白陽
    『我靠，如此多法寶、丹藥、錢幣，還有僧人的衣服、禪杖？看上去你要發財了！是誰，把這些東西扔這兒？』
    林少凡嘖嘖一聲，真是愛錢的笨龍。
    清點物品，發現，共有二十套袈裟，十二根禪杖，佛珠、丹藥，數不勝數。
    打鬥的痕跡、血跡、一地狼藉的物品，像是一個僧人組成的商隊在懸崖中行走，但商隊中的肉體被一種神力，統統抽走，留下一地物品。
    『這些僧人，每人身上，都有無數財寶、法寶、丹藥，簡直像一個移動金庫。』
    “可以帶走麼。”林少凡隱隱約約知道，東西不能亂動。
    『不行，走吧。這種事，不是我們可以管的。不要卷進紛爭裏。』
    龍玄炎通過林少凡的雙眼，看著這樣一個修士的世界。
    那袈裟他認得，渡厄寺長老，才有資格穿。
    『那禪杖，名曰“會天通法般若杖”，是慧遠大師的看家法寶，慧遠大師有個關門弟子，功覺大師，幾十年前，他們師徒二人，就縱橫仙道。』
    “看起來很厲害。聽你的，我們走吧。”
    似乎有印象，《九州秘冊》的目錄中有一欄“天地妙器”，記錄了佛門許多至寶，排名很後麵就有會天通法般若杖，似乎是一階日器。
    天下法寶，按星、月、日、地、天排名，最低級是星器，最高級是天器。
    『且慢，那些丹藥，你可以拿走，不過這些袈裟、禪杖，一旦拿走，被渡厄寺發現，就會追殺，不死不休。渡厄寺在仙道十二門中，排行第二，實力強悍。』
    “丹藥？”
    林少凡馬上想通，這些丹藥，每個門派都有，而且是量產，拿走了也無妨。
    『這是“天災丹”、“化玉丹”、“萬仙吐納丹”……』
    萬仙吐納丹？
    林少凡記起，是那顏子歌師兄，木之峰首席大弟子，購買了一車，說是要鑄劍。
    『這萬仙吐納丹，用來鑄造仙器不錯，你全部收下，我們自有妙用。』
    林少凡清點了丹藥錢物，那每位僧人袈裟上，別著幾個葫蘆，葫蘆中是各種各樣的丹藥。共有五千多枚丹藥，還有一千多仙幣。
    接引令、外院令，都在身上，每個令牌都自成空間，這些都是罕見的空間法寶，隻可惜容量太小。
    “嗯，等那幾個人來討債的時候，四十多枚穀元丹，也拿得出手了。”
    『穀元丹，是最基本的丹藥，你隻要拿出，剛剛那葫蘆裏，隨便一枚“化玉大丹”，足以還清一百枚穀元丹。』
    “什麼！”
    林少凡看著眼前不起眼的丹藥，刹那間明白，這些虛仙長老，的丹藥供應，比起普通弟子，好了不止一個檔次。
    『我們繼續趕路吧，剩下的東西，不是我們能拿的。』
    “我也感覺到，有問題。”
    地上散落的法寶不盡其數，其中有幾件連林少凡都認得，是《九州秘冊》中有列在案的“烽火金剛槍”、“金光功德帕”、“列佛聚雲圈”……
    當下，不再看那滿地琳琅滿目的法寶，林少凡繼續前往平原口的傳送陣。
    虛仙的法寶，自己怎麼用的了？
    恐怕是拿，都拿不起來。
    然而，就在他走出不遠的時候，“叮——叮——叮——”的聲音響起。
    山穀中，四處回響。
    的確，是一種寧靜，悅耳的聲音。
    林少凡轉身一看。
    是一張書頁的一角。
    發出柔和的光芒。
    “寧靜……”
    “無為……”
    “自在……”
    “逍遙……”
    無數聲音響起。
    如天籟，如甘露，滋潤心田，滲入元神之中，仿佛洞穿一切，知曉一切。使人看了，忘記憂愁，忘記煩惱。
    大自在，大清靜，大逍遙！
    那書頁的一角，隻有半個巴掌大，皺皺巴巴，卻環繞著巨大的光環，就要朝天空中飄去。
    『快抓住！』
    “你不是說，不能拿麼！”
    『聽我的！快抓住！』龍玄炎大喝一聲，林少凡看著就知道那東西不是凡品，立馬一路小跑，一把抓住。
    那書頁的一角，乖乖落在他手上。
    散發出柔和的光明。
    一切汙穢、雜質，都在那一瞬間，得到了滌蕩！
    『聽說，仙道十二門之一的逍遙府，繼承了逍遙道統，供奉一張神圖為尊，那張神圖名喚“自在逍遙忘憂圖”，這和尚身上的殘書一角，應該是類似的仿製品法寶。』
    《九州秘冊》中記載，自在逍遙忘憂圖，乃是物外天器，排行第一的存在！
    初界，有十二天器！
    鴻蒙蒼穹大羽書、天地日月星，都屬於十二天器！
    末界，有十二墮落天器！
    周天魔盤、虛妄鎮仙門、七寸地獄圖，都屬於十二墮落天器！
    而那初末界之外的兩界——龍界和佛界，卻擁有自己的十二物外天器！
    自在逍遙忘憂圖，就是物外天器中，排行第一的存在！
    有無數仙人，仿造那自在逍遙忘憂圖，製造了許多類似神圖的仿製品。雖然是仿製品，不過隻要得到了其中一些，哪怕是一個角，都受益非凡！
    自己眼前的殘卷，竟然是仿製品之一！然怪龍玄炎讓自己去拿，因為這種程度的法寶，就算你亮出來，也沒人會往渡厄寺身上想。
    渡厄寺的掌教至尊、方丈、長老王，恐怕統統都沒有！也不知道，這幾個和尚，是怎麼得到的。
    『那自在逍遙忘憂圖，每到早晨，就會放射元神，為萬物蒼生，送去一天的寧靜和祥和。現在正好是仿製品遇上早晨，發功的時候，才被我們發現。』
    “今天算撿到寶了？”
    『不算，暫時根本沒用，你修為太弱小。這些仿製品，都是無上金仙，甚至是仙君，觀看真品數萬年，才偽造出來，其中，甚至包含有，真品的一絲神源。等你夠強的時候，細細參悟，也許能夠獲得自在逍遙的真諦。』
    那片小角，被林少凡小心地放入外院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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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瞳長老，大事不好！”
    “何事如此慌張。”冷瞳長老看著麵前的外院弟子。
    “迎賓閣內眾僧，已經不知去向。”
    “哦？何時發現的？”
    “不清楚，我上午按門派要求，給他們送去齋戒的飯菜，那時候就發現了。”
    “嗯。”冷瞳長老掐指一算，“昨晚就走了。我懸掛在門口的‘萬裏妙環’，已經感覺不到他們。”
    “……”弟子沉默不語，是他看守失職了。
    “罷了，你區區外院弟子的修為，確實奈何不了那些虛仙。我現在就去稟報師尊。”
    冷瞳長老走到門口，取下懸掛在大殿橫欄上的綠色玉環，那玉環閃爍出點點光芒，斑駁無限，無法直視。
    “萬裏妙環！”
    冷瞳長老手一揚，那妙環就飛升起來，載著她踏雲而去。
    “真是多事的一天。”
    外院弟子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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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終於到了。”
    林少凡走出傳送陣，是一方血泊，血氣森森，一望無垠。
    頭上的天空，是灰暗的，據說，不滅龍宮在三千年前，爆炸了一顆“飛沙血珠”，這血珠乃是龍珠，爆炸後，化為血色支柱，撐起長天，遮蔽日光，無限虛空，黑色不盡。
    從此，昏天黑地，再不見，日月星辰。
    踏過那條血河，就進入了妖族的地脈。
    不息龍脈，不滅龍宮，乃是妖族極其強橫的存在，妖族領袖是龍，所以這兩大門派，也聚集著龍族血統的妖獸、妖魔、人類修士。
    三十年前的一場大戰，不息龍脈“脈主”龍白陽率先抵達大乘，成就九階虛仙業位，不息龍脈憑借其“脈主”龍白陽的強大實力，一統妖族六域，不滅龍宮也與不息龍脈合並。
    從此，妖族六域，正式形成。
    不息龍脈、不滅龍宮，兩大勢力，共同組成真龍神教！！
    此外，焚仙教、勾陳妖齋、獅子堡、九曲門、修羅閣，共同組成龍脈六域！
    龍脈六域、魔門五宗，一同組成十一派聯盟，也就是修士口中說的魔門妖道，共同抵禦仙道十二門。
    林少凡走在血淋漓的肉塊構成的街道上，這並不是真正的血肉，乃是一種類似珊瑚的花草“血木植株”，死亡後留下的殘骸。
    這殘骸堅固無比，是建築的好材料。
    妖族的平民百姓，就用這種植株殘骸，構建房屋，所以在妖族地脈上，放眼望去，是數不盡的紅色，像一片血色汪洋。
    這就是妖族風格的建築。
    街上是熱鬧的人群。不，是妖群。
    “快來看看吧！上好的‘穿山寶沙’！這些穿山寶沙，乃是穿山大王洞窟裏的礦藏，最適合打磨武器，不二價，一把十五仙幣！”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了！我這裏的‘無蹤毒葉’乃是在千葉劍派後山，無蹤古木上采得，片片珍貴，一包隻要五個仙幣！”
    林少凡穿過市場，走向不滅龍宮的大門。
    “什麼？見掌教至尊？你以為你是誰，掌教至尊，不是你這個築基期弟子，隨便能見的！”
    門口看守的弟子攔下林少凡，語氣不善。
    『我們走密道吧。』
    龍玄炎不滿地哼哼，如果是他本尊前來，這弟子，恐怕要跪著迎接他。
    妖族門派，其實就是一個帝國，龍白陽是國王，龍玄炎就是太子。
    如今林少凡修為淺薄，跟平民百姓，沒有兩樣。
    門口的守衛，自然看不起。
    誰也不會，看中一個築基期弟子。
    穿過人群，走進一排閣樓，閣樓最頂端，是一個破舊的密室，密室裏有一盞長明燈，燈油乃是“桃花皮”、“無常龍鱗”、“龍油”，打磨而出，名喚“千金油”。
    林少凡按照，龍玄炎指示，拍滅油燈，拿在手上，就是一聲輕響。
    血紅的地麵裂開了一個口。
    裏麵是深不見底的台階。
    『這是我跟我師父一起建造的密道，隻有我們知道。』
    背後的石門慢慢關上，一片漆黑，林少凡點起一把油燈，這是剛剛，在門口取下的。
    林少凡慢慢向下走去，蜿蜒的樓梯，深不見底。
    一股血腥味彌漫開來。
    “玄兒……玄兒……”
    一道悠遠的聲音傳來。
    “玄兒……是你嗎？”
    “不……不是玄兒，你是誰！！”
    一道巨大的力道，撲麵而來，林少凡感覺到，那大人物並沒有動手，隻是一個眼神，一個眼神，就讓自己胸口大悶，噴出鮮血。
    “給我下來！”
    蒼老聲音響起，林少凡被一隻無形巨手，向下一扯，就墮入無盡深淵。
    龍玄炎趕緊溝通林少凡，『快，按我們商量好的做。』
    “龍白陽前輩，不要動手，我就是龍玄炎，龍玄炎就是我！”
    林少凡頂著壓力，大喝一聲，聽到他的聲音，刷的一下，一刹那，一切都靜止了。
    他頭朝下，固定在了半空中。
    “不錯……是《荒洪周天大道》……不過這大道如此淺薄，不是我玄兒。”
    鬆懈的力道，慢慢接引林少凡，緩緩落下。
    “你究竟是誰。”
    蒼老的聲音，在巨大的密道裏來回回蕩，越往下，血腥味越濃。
    『下麵那個，乃是我師父分身，不是真身。』
    龍玄炎提醒道，『隻需要周天魔盤，就能證明你的身份。』
    “龍白陽前輩，您的徒兒龍玄炎，被楚無道暗算，暫時住在我體內，請不要動手！”
    “你當我老人家好騙？我不信！”
    蒼老的聲音一下中斷，一道巨大的符咒撲麵而來，發出轟隆隆的巨大響聲。
    “這是荒洪周天大道演化出來的‘戮仙鬼魔符’，你修為如此低下，若不是龍玄炎，那麼，一瞬間，就要被殺死！”
    一塊巨大符籙，血色大符籙！朝著自己拍了過來！
    『這是曾經的我，煉化了三十年的大符，不過沒有完成！』
    龍玄炎大喜，神念一動，就收了這張符。
    我靠！林少凡嚇了一跳，這龍玄炎到底幾歲？分明是十七八歲少年模樣，卻在三十年前，就有實力，煉製這種法寶。
    “……玄兒……玄兒……”
    龍玄炎收了那張符，密道裏安靜了，隻留下蒼老的聲音在回蕩。
    “你……真的是玄兒？……連本命大血咒都被收了，是玄兒沒錯……”蒼老的聲音傳來，似乎越來越近！
    呼啦！
    林少凡麵前的空間，一下子，全部扭曲，穿越出來的，是一位中年人。
    “玄兒……”
    中年人的淚水，刹那流下，雖說中年人三四十歲模樣，兩鬢卻早已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