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城篇 第四章 都督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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萃藝苑後台。
白依潯和許沐延像往常一樣卸去臉上的油彩。
離開萃藝苑的日子將近,許沐延的興奮之色盡顯顏表。
而白依潯的心情則是有些複雜。
一方麵他是願意跟隨許沐延去任何地方的。
另一方麵他對萃藝苑、對楓城還有些許的不舍,畢竟在這裏呆了這麼長的時光,總是有感情的。
“白先生……”萃藝苑的老板孫藝銘突然進了後台。
白依潯轉過那剛卸完妝的臉看向他:“孫老板,什麼事兒?”
孫藝銘已經四十多歲了,白依潯才十八歲,明明就是“後生”。但是因為他是萃藝苑最大的一棵搖錢樹,孫藝銘十分尊敬他,所以總是稱呼他“白先生”。
“白先生,都督派人來請你過都督府去唱戲助興……”孫藝銘對白依潯說道。
“趙彤楓?”白依潯稍顯驚詫,“他來萃藝苑看過我的戲?”
“這倒是沒有……”孫藝銘想了想,答道。
“那他為何邀請我去他府上唱戲助興?”白依潯一臉疑惑。
“白先生,你是‘楓城第一名旦’,就算沒有親眼觀賞過你的戲,那也總是聽過你的大名……”孫藝銘說道,“都督估計平日軍務繁忙,沒時間跟尋常百姓一般親自前來咱們萃藝苑看戲,所以就親自把您給請過府上去唱了……”
“師哥,咱們去嗎?”白依潯看向許沐延,詢問道。
許沐延對他點點頭,心裏直歎自己這師弟真是太單純。
這種事情,根本不是我們願不願意去的問題。
是必須去!
是不能不去!
除非是活膩了。
……
“白先生,都督隻說了邀請你一人前去……”孫藝銘強調道,“沒說請許先生……”
許沐延頓覺尷尬,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白依潯聽了,先是一愣,而後站起身來,指著自己的鼻子道:“就我一個人唱?!”
“對。”孫藝銘點點頭。
“《白蛇傳》缺了許仙,《梁祝》缺了梁山伯,《霸王別姬》缺了霸王……”白依潯一臉為難,“這戲要怎麼唱啊?”
“白先生,你就唱個一個人就能唱的戲唄……”孫藝銘想了想,說道,“比如說《貴妃醉酒》?”
“《貴妃醉酒》還是我剛學戲的時候唱過,現在過了好些年頭了……”白依潯還是一臉難色,“已經生疏了,我怕唱不好……”
“不礙事的,白先生太謙虛了……”孫藝銘忙道,“就唱《貴妃醉酒》吧……”
白依潯看向許沐延,詢問道:“師哥,你說我唱什麼好呢?”
“聽孫老板的,就唱《貴妃醉酒》吧……”許沐延說著拿起化妝筆,幫白依潯化起貴妃妝來,“來,我幫你上妝……”
“師哥,我還是怕我唱不好……”
“沒事的,師弟……”許沐延一麵給他上妝,一麵寬慰道,“他們那種大軍閥,估計也根本不懂戲,不必緊張……”
“許先生說的對,他們要的是個排場……”孫藝銘附和道,“能請到‘楓城第一名旦’來給自己唱戲助興,那是倍兒有麵子啊……”
……
白依潯化好貴妃妝,著好貴妃戲服,跟著孫藝銘就往門外走。
“師弟!”許沐延突然叫住他。
“嗯?”白依潯腳步乍停,轉過身看向許沐延,“師哥,怎麼了?”
許沐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方才看著白依潯徐徐行往門外,心裏生出不好的預兆,像是他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了似的。
於是急聲喚住他。
現在他這樣詢問自己,自己又不知該如何作答了。
……
“師哥,怎麼了?”白依潯又問了一句。
許沐延走上前,理了理白依潯的衣襟,淺淺笑著:“這兒沒弄好……”
“師哥真是細心……”白依潯也回以淺淺的笑顏。
“白先生,快走吧……”孫藝銘催促道,“別讓都督等太久了……”
“師哥,那我先走了……”白依潯對許沐延說完,便轉身跟著孫藝銘走了。
許沐延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裏是難以名狀的傷感。
“我這是怎麼了?”許沐延喃喃自語道,“他一會兒就會回來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