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罪不可赦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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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和猶渡雅如我所願的複合了,德妃去端華宮雖算不上頻繁,但是她臉上的笑意告訴我她成功了。自此後德妃不便與我來往,我也能理解她。甚至我心底還有些感激她能夠替我陪伴猶渡雅。
最近我都是噩夢連連,白日裏精神也不怎麼好。按說即使是回光返照我進來精神也該好一些啊,怎麼的一天不如一天了呢?遣太醫過來瞧了幾次,每次都說我的身體無礙,隻是要好好休養,模棱兩可不痛不癢的話聽著都煩。
璃月走了之後,漣華宮恢複了以前的冷清,德妃是愛慕雅兒的,她追隨著自己的愛而去,我自然不能礙著她,所以我們一直保持著楚河漢界的距離。皇上還年輕,膝下也隻有兩個兒子一個公主,年紀都尚幼,平素裏被他們母妃保護的好好的,我也不能得見,能夠陪著我說說話玩玩的,也隻有那些年輕的秀女小主們。
等到我臉上的蒼白不能用脂粉遮住之後,我開始閉門養病。院子裏種了幾棵桃花,到了四月五月開的分外漂亮。這桃樹是我進宮後讓人移植過來的,雅兒很愛桃花,桃花粉嫩美麗,一朵美,一林子也美。記得五月桃花盛開,猶渡雅在桃林裏蕩秋千,歡聲笑語,嬌俏動人。我則會收集桃花瓣做香料,或者做桃花餅逗弄小饞貓雅兒。她幼時我常常騙她說她之所以美豔,就是因為吃多了我做的桃花餅,才有桃花般粉嫩的臉頰。她笑嘻嘻的說以後要把我養起來,這樣就能一直麵如桃花。
睹物傷人的感慨還是時常會有,但悲傷都很淡。我不是聖人,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愛慕猶渡雅,她的喜悲就是我的喜悲。
今晨的陽光依舊很好,萬物複蘇的春天連空氣都格外清新,外麵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唱著歌,偶爾撲騰翅膀在花樹裏飛過,惹得花瓣簌簌掉落,撒了一地。
“主子怎麼睡的越來越晚,起得越來越早?”白芷埋怨著我,她心疼我越來越憔悴,以為是我睡眠不足所致,我卻清楚的知道空虛在裏子。我不敢睡覺,怕一睡不醒,現在的我,最珍惜的大概也就是時間了。
快到用午膳的時候,白芷去傳膳還沒有回來,漣華宮突然湧入了一群侍衛,他們奉皇後懿旨將我押往鳳鳴宮。我一頭霧水的想要詢問侍衛首領,可是那人不由我分說,直接命人將我帶走。漣華宮裏頓時亂成一片,我聽到身後有小宮女的哭聲,可是我無法回頭看看。
按理說我深居簡出,遠離後宮爭鬥,怎麼也會惹上無妄之災麼?我前思後想都想不出自己做錯了什麼要被皇後這麼傳召。我還沒理出個頭緒就被人推進了鳳鳴宮。
鳳鳴宮裏已經擠滿了人,最前麵坐著的是一身明黃龍袍的皇上和寶相莊嚴的皇後娘娘,兩邊的妃嬪按分位坐著,表情或嚴肅或幸災樂禍,一副等著看戲的模樣。而德妃立在中間,也不知道是什麼事。
我被人按壓跪在地上,抬起頭我對上皇後娘娘惋惜但不失威嚴的目光,心中一震。
“淑妃,你暗中謀害雅貴嬪與德妃,罪孽深重,你可知罪?”皇後凜然問道。
這天大的帽子扣下了,我怎麼承受的起?定定神,我朗聲道:“嬪妾不知。”
“哼,死到臨頭你居然還不悔改!德音,把罪證拿給淑妃看。”皇後厲聲道。
我看著一個宮女端來的托盤上麵,赫赫是我送給德妃的香囊!我頓時驚得說不出話。
“枉我視你為姐妹,你卻做出這種事情來。”德妃轉身看著我,她眼中含淚,目光淒迷,端的是梨花帶雨,分外動人,就像一個無辜的受害者。她輕輕用帕子拭淚,低聲啜泣著。
“我,我沒有的······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德妃姐姐,難道,你,你還不相信我麼?”我一時心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就是太相信你,才會被你所害。”高坐金椅的玄澤輝開口了,他神色十分陰鬱,就像是要將我千刀萬剮一般:“那個香囊已經被太醫檢測過,裏麵有輕微的麝香與紅花,被其他清新的香料氣味覆蓋,但是久而久之會使婦人不孕,孕婦流產。”之後他頓了一下,悲憤的看著我道,“你怎麼能如此狠毒!!你竟然狠心害死朕的皇兒!”
我無力的跌坐在地上,他說我謀害德妃與雅貴嬪,那皇兒······不就是猶渡雅的孩子麼?
玄澤輝走了下來,一步步走向我,他眼中的冰寒讓我呼吸不過來,一種濃厚的殺意籠罩著我,讓我膽戰心驚。我害怕而無助的掙紮道:“臣妾是冤枉的,陛下明察啊!”
“陛下息怒,淑妃罪孽深重,應該交給慎刑司審訊,得知真相再處置也不遲啊。”突然靜嬪撲過來跪在了玄澤輝麵前,她一向懂得明哲保身,如今卻為了我不惜頂撞龍顏大怒的玄澤輝,我心裏一陣感動和愧疚。
玄澤輝一腳踢開她,靜嬪倒在地上,發髻都亂了,表情很是痛苦。
隨後玄澤輝走到了我麵前。我看到了他黃袍上張牙舞爪的巨龍,隨後我臉上被狠狠摑了一掌,用力之大打得我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血液。在我還沒回過神之時,玄澤輝有力的大手掐住了我的喉嚨。我心一驚,脖子上傳來劇痛,勒的我無法呼吸。我掙紮著想要掰開他的手,可是在他麵前我是那樣子無力!
“皇上息怒!”一時間所有的妃嬪都跪在了地上,連皇後都是渾身顫抖。
“你怎麼能這樣子,你殺死了朕的皇兒,雅兒和朕的第一個孩子······你應該被淩遲處死!”玄澤輝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他的手無意識的更緊的掐住我,我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窒息的痛苦都找不到了,我的意識在徘徊著,我合上了眼,雅兒,雅兒······
“啊——”一聲驚恐的銳利的尖叫打破了整個大殿的安靜,我脖子上的力度瞬間消失,我無力的摔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發酸發疼,嗓子更是火辣辣的連呻吟都發不出來。
“雅兒,你怎麼出來了?”耳邊是玄澤輝關切的聲音,我抬頭望去,猶渡雅一身雪白的衣裙,裙擺如同一朵綻放的蓮花,她黑發如瀑,額頭上纏著一塊白色的絲綢,容顏十分憔悴,目光呆滯,顯然是受了十分沉重的打擊。也是,哪個女子不愛自己腹中孩子的,她首次懷孕便小產,心裏一定難受死了。
想到這裏,我隻覺得一陣昏眩,心痛得猶如被鋒利的匕首慢慢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