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局謀  第一百六十四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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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所有人都在忙著裝取寶物時,這位陰陽家右護法隻是負手而立,即使麵對滿室珍寶,視線仍是冷定銳利,逡巡掃視著這間千古一帝沉眠的墓室——
    不同於外間那座瓊樓林立的圓形墓室,這間寢墓卻是方形,正中以黑曜石砌成台座,停放著一座金棺。
    長明珠的光輝傾灑而下,棺角折射出美麗清冷的光,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神秘而綺麗。
    星魂邁過滿地珍寶,緩步走到金棺前,仔細打量一番後,收斂了笑意:“這裏應該就是秦始皇的屍身——如果我沒料錯,那半方和氏璧應該隨屍身下葬,就在這座棺槨之中。”
    他轉過視線,斜掃了一眼泰淵,後者會意點頭,把背上的部下解下,交托給其他人,走上前扳住金棺棺蓋,用力想要推開。
    這座金棺是以赤金和青銅熔鑄而成,分量沉重,軍人用盡全力,終於推開一道縫隙——
    棺蓋移離原位的瞬間,金棺中發出怪異的“格格”響動,未及反應,一道金芒從棺中激射而出,速度之快目不暇接,宛如劃破陰霾的金色閃電!
    那一擊本就迅疾無匹,泰淵離棺木距離又近,根本避無可避。所幸他的確訓練有素,千鈞一發之際向左避開少許,那一道金芒讓過胸口要害,直直貫穿肩胛骨後餘勢不衰,竟然將這個男人活生生釘在寢墓石壁上!
    鮮血如瀑濺出,除了星魂,所有人都驚呆了。
    “主管!”
    軍人們發出一連串驚叫,圍攏過來,試圖把男人解救下——然而在機械強大的後座力下,那一隻丈餘長的金箭釘得極牢,大半沒入石壁,根本無法以人力起出。不過稍一動彈,男人肩胛處響起一聲極細微的碎裂聲,痛得慘叫一聲,險些暈死過去。
    與他們的焦急相比,身為陰陽家右護法的星魂卻顯得過於平靜,仿佛眼前這一幕早在他意料之中。
    漫不經心地掃過金棺縫隙中隱約露出的精巧機關,少年冷哼一聲:“果然是公輸家族的霸道機關術……”
    聽到他這句話,肖煜玲隻覺得腦子裏好像打響一個炸雷,倏爾回頭:“你、你……難道你早就知道會是這樣?”
    星魂轉身,眼波悠悠滑過一道冷光:“知道什麼?”
    “你……你早就知道那裏會有機關!你是故意讓泰淵過去搬動棺蓋的!”
    肖煜玲一口說出他的謀算,身體因極度的驚怔和激動而微微顫抖。
    “為什麼……他是你的部下,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不止是她,剩餘的雇傭軍人也震驚地轉過頭,不敢相信自己所聽。
    “我說過,棋手的決定,還輪不到棋子來過問。”
    星魂語氣堅冷,忽然展顏一笑,雖然風儀俊秀,眼底卻似泛起一層細碎冰渣:“原本隻是懷疑……要不是剛才那一箭,我也不敢確定。”
    確定……什麼?
    肖煜玲愣在了那兒,還沒明白過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少年已經出手如電,徑直扣向她咽喉。
    這一下太過突兀,毫無前兆,她完全沒有反應餘地,下意識往後退,卻被寶石絆住腳,一下子跌坐在地。
    完了完了,這回真的死定了!
    這是那一瞬間,她腦子裏滑閃過的念頭。
    就在她已經感到星魂指尖滲出的絲絲寒意時,耳邊赫然聽到極淩厲的破空聲振鳴而起,那一縷寒意剛觸及肌膚,就再也寸進不得。
    那一道劍氣剛猛淩厲,所到之處,連空氣都摧枯拉朽地割裂開。星魂不敢硬拚,飄身後撤,袍袖順勢一甩,帶出的氣流將肖煜玲拋起,卷扯向劍氣襲來的方向。
    肖煜玲嚇得手足揮舞,驚叫聲噎在喉嚨裏,卻發不出聲音。那一道無堅不摧的劍氣剛觸及後背肌膚,忽然一變,柔如清風繞體,堪堪卷住腰身,將她向後拖出一丈有餘,落入一個堅韌有力的懷抱。
    她抬頭一看,頓時喜笑顏開:“殷叔叔!”
    單臂環抱住她的人將她放下地,一雙眼眸不帶任何溫度,直直逼射向星魂:“星魂護法,又見麵了。”
    “果然是好久不見,征天軍團的殷文主管。”
    年輕的陰陽家右護法冷笑一聲,收回防禦的姿勢,負手而立,意態悠散:“看來我沒有猜錯,從我們進入秦皇陵開始,你就一直跟在後麵,利用我們替你排除掉陵墓中的機關陷阱,以坐收漁利!”
    說到最後,他微咬牙齒,話中迸出冷聲。
    殷文眉頭微皺:“所以你剛才故意讓泰淵去觸動機關,又出手攻擊煜玲,就是要逼我現身?”
    星魂笑得雲淡風輕:“殷文主管身手不凡,若非如此,我也沒有十足把握確定。”
    殷文眉目一沉,聲音帶上幾分冷峻:“為了逼我現身,你連自己部下的性命都不顧了?”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最有效的——這個道理,可是那位淩氏少帥親口告訴我的。”
    對他的厲聲質問,星魂置若罔聞,隻是慢條斯理地理著袍袖。
    “更何況,這位泰淵主管對閣下一直念念不忘,與其到時候在戰場上相對左右為難,還不如一次性爽快了結。”
    聽到他這句話,所有黑衣軍人都麵露怒色,恨恨地捏緊拳頭,若不是眼前形勢奇詭,幾乎要按捺不住衝上去跟他動手。
    被星魂的冷嘲勾起慘烈的過往回憶,殷文眼底有冷芒湧動,凝結成一層薄冰:“所以兩年前,你也是用同樣的理由,不惜犧牲鳴風的性命也要置我於死地?”
    提到昔日部下,他話語中已帶上切齒恨意。
    這段過往在索菲爾集團中被當作絕密隱瞞,何況鳴風曾身任安防部主管,在軍團中頗有威信。那些軍人隻知道前任主管是死在當年的南疆一役中,卻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段隱秘,頓時都怔愣在那兒。
    “鳴風十六歲進索菲爾,已經效力了十幾年,你們竟然用那樣慘酷的手段殺了他,就不怕令部下寒心嗎?”
    星魂眼鋒微冷:“製定計策的人是水月聆音和月神,我不過是依計行事。原本水月聆音也有些猶豫,畢竟他是當時的安防部主管,若非必要,她也不想撕破臉。隻可惜那家夥自己找死,不惜違背軍令也要放你性命——既然他自尋死路,那我們也不必再顧忌許多,何況索菲爾集團也不會容忍任何一個潛在威脅的存在,以前是,現在也一樣。”
    他這話說得頗有深意,竟似直指泰淵。殷文蹙眉不語,忽覺衣角一緊,低頭看去,原來是一直躲在他身後靜靜聽著他們對話的肖煜玲抓住他衣袂,抬起小臉,露出一個擔憂懇求的表情。
    他不禁微覺詫異:這孩子,是在為泰淵擔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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