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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當我在被褥裏睜開眼睛的時候,正被鷹士抱在懷裏。
    我沒有被他擁抱和上床的映像,身上也是舒暢無比,毫無一絲酸痛,想來,是昨夜裏我睡死過去之後,他在偷偷上的床。沒有特意叫醒我,卻是這些日子以來的第一次。
    我輕輕地從他懷裏脫出來,手臂支撐著坐起,轉頭看了一下映在和門上的天色,才剛到黎明時分,還有著些許昏暗,隻聽得見偶爾的蟲鳴和鳥叫,不由有些發愣。
    鷹士在身旁的被子裏翻了個身,我感覺他的手在被子底下摸索了下,下一秒,整個人突然驚跳著坐了起來。
    “敏一!”他大喊一聲。
    我被嚇了一跳,轉過頭去看著他。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見我神色平常地坐在他身邊,一把將我拉過去緊緊抱在懷裏後,緊鄒的眉頭才緩緩舒展開來。
    我歎著氣,在他懷裏微微掙紮了下,耳朵被迫緊貼著他的胸口,那下麵,心髒激烈鼓動的聲音有那麼一絲嘈雜。我伸手環住他的背,心裏想著,他這又是做得哪出戲啊?
    就這樣被他緊緊抱著好一會兒,才鬆開了手。他緩了口氣,然後下床,喚來女侍為他洗漱更衣。我又躺回被褥上,失去他體溫的床鋪裏,似乎開始滲透著涼氣。
    我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喚來那個叫“響”的女侍,開始為我更衣。
    不多久,女侍便去取了衣服來,是一套純白色的和服正裝和黑色高帽。今日有些特別,從下午起,我便要同鷹士一到去本宅後的宗族寺廟裏祈福,為接下來即將開始的半月陰月年祭典。
    陰月年是我堤氏一族自有的一套古老的年曆測算法,它與現世的任何一種年曆測算都無關,隻單單為了計算本家宗室的延續與傳承。一般以新年為基準的後一個月的月頭為第一天,若是遇見閏年,便是由開春之後的一個新月為頭開始算起。去年正好被閏了一個七月,所以,今年的陰月年便是從立春後的第一個新月開頭算起,也就是三月。而祭典的時間,一般則是被安排在立春之後的整一月的同號。
    今年是2月28日立的春,祭典便是在3月28日開始。巧的是,3月28日,正好是鷹士的弟弟-澤28歲的生日。所以,今年的祭典上,還要為澤祈福。
    鷹士早早洗漱完畢,在一邊也換上了套黑灰相間的正裝,我看到一邊服侍的兩個女侍都換上了巫女的白紅裝扮,頭上的長發也用白色的緞帶一節節綁了起來,在看看自己那套慘白裏泛著晶亮的和服和黑色高帽,心裏不免有點發冷。
    我討厭白色的東西!那會讓我從血液裏麵冰凍起來!白色裏總有著股死亡的氣息,我一點都不認為它是那種象征聖潔的顏色。
    鷹士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有些蒼白的臉色,然後微微歎了口氣。
    “去,把閣箱裏米色的那套拿過來。”
    “是!”女侍拿著那套慘白的正服退下,鷹士自一邊取來她們留下的毛巾,為我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今天下去才開始正式點香,你先在房裏休息著,到時候,我再讓卞伯來接你過去。”他用手輕輕撩開我前額的碎發,手指留戀在我的臉龐上。
    我斜睨他一眼,身子微不可查地往後仰了仰,避開他的觸摸,然後冷冷說道:“不!等會兒我跟你一起過去。”
    若是等到上香,我便不能脫離座上,要去見“他”,便就難了。
    他見我如此,便謙謙收回了手,將毛巾放回盆裏後又歎著氣起身。
    “好吧,那早飯過後,我來接你。”
    “。。。。。。好。”我有點奇特,這次,他竟然一絲都未刁難我便答應了,不由心裏又生出一些擔憂來。
    自從這次被他強行帶回來以後,他就變了很多。沒再強行把我關起來治療,也沒再強迫我一定要怎樣怎樣。
    雖然偶爾也會做出些讓我厭惡的舉動,大部分時候,卻少有了強求。
    我皺眉思索著,總感覺,現在的跡部鷹士比起先前的跡部鷹士,確實寬容了不少。
    他為何會有這樣大的轉變?難道,我失去的那兩年記憶裏,真的發生了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而導致他性情大變?
    可他是那個跡部鷹士!有誰?有什麼事?有什麼力量能讓這樣一個冷酷專製的男人發生如此大的轉變?我真的有點看不懂了。
    因為換上了正裝,所以,早餐就和鷹士在正堂的餐桌上一起吃的。
    餐桌上很冷清,除了一邊伺候的卞伯和女侍,就隻有我和他。
    這有點不正常,照道理,祭典開始,本家和分支的領導人都要參加,沒道理家裏就隻有我和他。
    “爸爸和澤他們呢?”我經不住出聲詢問。
    “你父親在房裏用餐,父親大人去作陪了。”鷹士動著手裏的刀叉,頭都沒抬地回答道。
    “哦,澤也在房裏用餐?”我在嘴裏塞了塊麵包問道。
    鷹士手裏的刀叉停了下來,犀利的鷹眼有那麼片刻的呆滯。
    “敏一少爺!”卞伯急忙喚了我一聲,聽得他話語裏明顯的警告,我不由一愣,轉過頭去看了看他,然後又看了看鷹士。
    “。。。。。。快吃吧,列芳快來接我們了。”氣氛有片刻的沉重,鷹士放下刀叉,拿起一邊的牛奶一飲而盡。他那餐巾擦擦嘴,隨後,便頭也不回地轉身出了餐廳。
    我不由皺起眉頭來,心想著不過是問了句“澤”,怎麼也會惹他不高興啊?沒聽說他們兄弟倆有不和啊?
    想著想著,就覺得有些食不下咽。於是,我也停了刀叉,將嘴裏的麵包咽下之後,便決定不再吃了。
    卞伯走過來,附到我耳邊說道:“敏一少爺,以後。。。。。。還請你不要在大少爺麵前提起二少爺了。。。。。。”
    他這麼說著,神情有一絲難過。
    我本想問他,這是怎麼了,卻在看了那樣的神情之後,發現,話在嘴邊,卻怎麼也問不出口。
    我的潛意識裏,告訴我,我應該就這樣閉上嘴聽卞伯的。那樣,對暫缺記憶的自己才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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