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緣起 美人如花隔雲端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四)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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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涵秋影雁初飛,與客相攜遊沅錦。”
    說的正是亓都九月間沅錦湖畔盛大的鬥菊會,沅錦湖風光極好,一直以來都以它激澆的湖光和煙籠的翠柳吸引文人墨客駐足。每到陽春三月,柳絲輕揚,翠浪翻空,碧桃吐豔,十裏長堤,彌漫著綠煙彩霧,馨香馥鬱,令人陶醉。而這九月裏的沅錦湖也別有一番風韻,荷色雖盡,然萬頃碧波,涵虛天涯,水天一色,煙波飄渺,靜若處子微波蕩漾。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平頭百姓都甚喜駐足湖畔,或吟詩作對,附庸風雅,或閑來散心,對景抒懷,遊情寓意不一而足。自羽公子辦了這鬥菊會後,沅錦湖畔菊影浮動,清香彌漫,加之又有文采上的較量,吸引了無數人。每到這一時節,湖畔便是人頭攢動,衣袂翩翩,上至名門公子,文人雅士,下至落魄秀才,甚至是一些家中管教不是很嚴的閨秀都紛紛而至。
    沅錦江畔有一處古亭,背映著湖水,設了幾張案幾,上麵擺有筆墨,旁邊立著一個長袍儒巾的老者,在這鬥菊會中,對得一般工整的即可領了菊花去,隻有出現絕對,這位老者才會提筆記下。但能讓老者記下的,一場鬥菊會下來著實沒有幾個。因而這些個文人便以老者記下的絕對多少來評判文采高低。亭的四周擺放著一盆盆的菊花,枝葉上掛著花簽,簽上寫的自然就是上聯。菊花都是環著古亭擺放的,越接近古亭,菊花的品種便越名貴,花簽的對聯也就越難。諸如綠牡丹、墨荷、帥旗、鳳凰振羽之類的名貴品種此時正置於古亭正中,傲然風姿引在座之人竟折腰,奈何多數人隻能遠觀。原因無他,各色菊花被置放成了五圍,尋常之人隻能解了一二圍的對聯,而那些飽讀詩書的書生、才子也多半隻能對到四圍,至於正中的五圍,也隻是偶然有些個才思敏捷的能夠一到,但能不能對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這兩年辦下來,加起來總共也不過十餘人,可見難度之高。
    然今年這才第一天,一白衣女子竟輕而易舉的對上了前麵的前麵的三聯,直達第四圍,這在往年中已不多見,何況還是一女子。隻見一抹纖細的身影停留在了一株胭脂點雪前,素手輕輕地自枝葉處取下花簽,遞於一旁的侍女,那侍女接過,看著花簽念道:“風送花香紅滿地。”
    話音落下,旁邊圍觀的一群書生微微蹙眉,低頭也推敲著這下聯。那女子斂眉思忖了一會兒,朱唇輕啟:“雨滋春樹碧連天。”
    “妙,實在是妙極了,不但對的極為工整,而且倒過來念“天連碧樹春滋雨,地滿紅香花送風”,又是一聯呀,小生佩服。”一旁的一個青衣書生聽後,忍不住出聲讚歎道。
    眾人一開始隻覺得對得工整,倒還沒有想到這一層,經書生這麼一提點,紛紛把目光落在那白衣女子身上,眼神中是止不住的驚豔。隻見那女子一襲白色紗衣,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紅梅,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僅插了一支白玉孔雀簪,簡單又不失高雅,腰若細柳,肩若削成,雖輕紗掩麵,但依稀可見傾城之姿。
    “公子謬讚。”她謙遜的回了一禮,舉止大方,言談氣度盡顯大家閨秀之風範。一旁的人止不住竊竊私語,揣度著這是哪家的名門閨秀。
    那女子倒也不以為意,轉身往亭中走去,那老者正寫完此聯的最後一字,見她走來,擱下手中的筆,讚賞的點點頭,那女子微微屈身行了一禮。
    那老者開口:“小小年紀有如此文采,不簡單呀,不知這回姑娘看中了哪一盆菊花?”
    那女子掃了一眼亭中的花,最終於一株墨荷前站定。
    “姑娘眼光不錯,這墨荷極有風骨,倒配得姑娘,隻是不知你是否能對得上這花簽?”
    五圍出題不按常理,靠的不僅是才學,因而很多飽讀詩書的才子都栽在這最後一關上。周圍人的目光此時都集中在亭中的白衣女子身上。
    “願意一試。”那女子微微頷首,向老者示意。
    老者爽朗的笑了一聲,隨即自枝上取下花簽,大聲念了出來:“因荷而得藕。”
    眾人聽後,紛紛側目,一時間鴉雀無聲。倒不是因為這聯太難,而是,荷即何,藕喻偶,因何而得偶。這讓一個閨中女子如何應答。
    那女子此時淡然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紅暈,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忽聽得清亮的一聲:
    “有杏不須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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