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亂世烽火 第二十四回 威震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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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安頓下來後,秦瓊便出發去拜見了山東濟南府大帥唐璧,並順利被任命為曆城軍屯的屯長
於是,秦瓊又馬不停蹄地趕去曆城郊外的軍屯,然而,軍屯裏殘酷的現實卻讓他感到了無比的憤怒。
在這裏,將領沒有將領的風範,士兵沒有士兵的形象,整個軍屯裏都彌漫著一股頹廢的氣息,沒有守衛,沒有巡視,更沒有訓練,隻有老弱病殘,隻有地痞無賴,大家或聚眾賭博,或抱頭睡覺,或洗衣殺雞,所有軍營裏不應該做的事,這裏都能找到
鬱悶的秦瓊在無可奈何之下,隻能又回到了曆城。
在好友賈甫順開的酒店裏,秦瓊向羅士信,還有以前當捕快時的老搭檔樊虎,講述了自己在軍屯裏所遇到的一切,尤其是今天碰到的那個軍屯隊長王猛,其囂張的態度,更是讓秦瓊氣憤不已
“秦大哥,你還不知道吧,這曆城屯建了四個月,已經換了兩個屯長,都是被那個王猛趕跑的,他呀,就是屯裏的老大”樊虎諷刺地笑道
“不錯,他根本就是個無賴,剛開始老到店裏吃飯喝酒,卻從來不給錢,連樊虎都跟他打了好幾次,後來是魯知府寫信給唐大人,他才規矩了一點”賈甫順在一旁聽著,不時還補充些自己知道的事情
“久聞唐大人治軍嚴明,難道他就從來不管這些嗎?”秦瓊一口飲盡杯子裏的酒水,憤怒地拍下桌子
“哼,秦大哥,你知道山東有多少個屯嗎?”樊虎不屑地撇了下嘴,“一百七十二個,一個人兩隻眼怎麼看啊?全靠我們下麵這些人”
“算了吧,秦大哥,不就三個月嗎?三個月後你不也不知道自己會被調到哪裏去?要我說啊,這王猛再這麼管下去,不到一年,這曆城屯是肯定要被取消的,到時候不就好了”賈甫順無所謂地拍拍秦瓊的肩膀,以作安慰,“秦大哥,你要是真無聊的話,就到店裏來找我們喝酒,三個月,很快就會過去的”
秦瓊鬱悶地呼了一口氣,“我說,你們至於嗎?我是來找你們幫忙出主意的,你們兩個倒好,盡給我潑冷水,士信,你來說,有沒有辦法?”
“哥,不是吧?你叫我想東西”羅士信驚訝地叫了出來,“你叫我打架倒是沒問題,叫我出主意,嗯嗯,這我可不行”生怕秦瓊不相信自己說的話,羅士信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地激烈
“你,嗨”秦瓊沒好氣地看了羅士信一眼,“對了,子若呢?他是咱們中間最聰明的了,肯定有辦法”
“子若帶著南燭和茯苓給人看病去了,估計要過會才會到”
“大家怎麼知道他會治病了?”秦瓊有些詫異,自己離開不過兩三天,子若大夫的名氣就傳開了?
“秦大哥,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樊虎眯著眼開心地看向秦瓊,“你這兄弟啊,天生注定了不可能低調,不說別的,就他那長相,隻要出了門,那肯定是會被人圍觀的呀”
“是啊,前天士信和他到我店裏吃飯,正巧碰上李秀才哮喘發作,當時大家都嚇傻了,隻有他,掏出銀針,就這麼輕輕鬆鬆紮了兩下,李秀才就好了,當時就被周圍的人認作了神醫”賈甫順在一旁點點頭,“說起這醫術,子若他還真神,對了,昨天啊他還為一小孩把斷指給接了回去”
“沒錯,而且他心腸也好,遇上有困難的,就對人家分文不收,嗯,確實是個好人”
“那是,子若是誰呀,他可是我,兄弟”羅士信與有榮焉地抬高了頭,驕傲地笑起來
“你笑個什麼勁啊,我們又沒誇你”於是,羅士信榮幸地獲得了白眼兩次
“不好意思,各位久等了”幾人正說著,子若便從門口走了進來
“子若!你來了”看到子若,瞬間變身忠犬的羅士信,趕緊地站了起來,去接他手裏的藥箱,然後把子若拉到身邊坐下,再遞上吹溫的茶水,“累不累,南燭他們是不是先回去了,怎麼自己背藥箱,……”
“子若,你來得正好,快幫我想想辦法吧,我都快愁死了”
“怎麼啦,秦大哥”
“是這樣的啦”不等秦瓊開口,羅士信又巴拉巴拉地把剛才的事情全說了一遍
“這樣”子若略微思索了一會,笑著看向秦瓊,“秦大哥,要治這幫人倒也不難,隻需要……”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聽到妙處,秦瓊猛地一拍桌子,“好辦法,我這就向唐大人借兵去”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曆城軍屯裏就響起了激烈的戰鼓聲
“誰呀?一大清早的,快叫猛哥”
“猛哥,猛哥,起床了”
“哎呀”王猛翻了個身繼續睡
“猛哥,有人敲鼓了”
“誰這麼吵呀”
被鼓聲驚醒的士兵們,紛紛爬了起來,睡意朦朧,同時衣衫不整地走出了軍帳,而此時,秦叔寶已經帶著人正裝等在了校場中央
“大家都給我站好了!”
“我叫秦叔寶,是你們新來的屯長。既然唐大人把曆城屯交給我,那我就有責任把這裏管好,為了從嚴執行,我定了新的軍規。這四位是我從唐大人那裏借來的執行官”
“屯中早有軍規,為什麼還要你來定啊?”王猛第一個站了出來反對
“有嗎?”秦瓊冷笑道,“可我現在根本感覺不到有軍規的存在”
“全體立正”
聽到秦瓊的命令,這次大家都稍稍收斂了一下,站的好看了許多,當然還是會有那麼一倆個不聽管教的
“你!叫你立正為何不立正?!執行官”
“在!”
“把他押下去,杖責二十,逐出本屯!”
“是”
就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前,秦瓊繼續宣布新的軍規
“從今天開始,凡六十歲以上及有傷病者,即刻離屯,回家休養,支兩個月軍餉”
“凡四十五歲以上者,隻需負責本屯的農務、廚務,及庫務工作,不用參加軍務”
“其餘人等,早晚兩課,不得無故缺席”
“本屯禁止酗酒、賭博,所有賭局,一概沒收”
“從今天起,沒有我的批準,擅自離屯者,軍法處置”
“屯長,我要問一問,軍中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一視同仁?”
“當然,隊長犯事,加倍處罰!屯長犯事,四倍處罰!聽明白沒有”
“明白了”
在接下來的巡營中,秦瓊又來到了夥房視察,看著火頭軍分好的多多少少的飯菜,秦瓊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為什麼你分的飯菜會不一樣呢?”
“屯長,這是軍中所有軍屯的規矩,隻有班長以上的才可以多加塊肉,我們這種身份低微的士兵,就隻能多吃白飯了”火頭軍細心地解釋道,“屯長放心,你的飯菜肯定是最好的”
“從今天開始,屯裏所有人的夥食都要一視同仁,不分職位高低,大夥吃什麼,就給我吃什麼”
“是,屯長”火頭軍激動地應道
而此時在另一個營帳中,端著手裏剛剛分發下來的飯菜,王猛等人卻是憤怒得不得了
“呸,這是人吃的嗎!把廚房老張給我抓來”王猛忍無可忍,狠狠地把飯碗摔到了地上
“沒用的,猛哥,這是姓秦的下的命令,現在屯裏的每個人都一樣,都吃這個東西”
“他也一樣?”
“是啊,剛開始我也不信,後來我和李四偷偷出去瞄了一眼,嘿,他還吃得津津有味”
“那是他犯賤,我們幹嘛要跟他一樣”王猛不屑地瞪了張三一眼,“走,我們出去吃好吃的去”
“猛哥,算了吧,新官上任三把火,咱還是別惹他,忍兩天算了”
“哼,我就不信,他敢對我怎麼樣,頂多我們就和以前一樣,和他對著幹,出了事我頂著,走,我們出去”
“誒,好”
三人商量完畢,便偷偷溜了出去
等三人吃飽喝足,拎著酒壇醉醺醺地回到營地時,秦瓊早已帶人等在了軍屯入口處
“呃,你們要幹嘛?”
“沒我批準,私自出營,拿下”
“是”
將王猛三人押在地上,秦瓊將屯裏所有的士兵又召集了起來,“今天早上,我剛剛宣布了新的軍規,沒想到到了晚上,就有人以身試法,現在我宣布,王猛,張三,李四,未得批準,私自出營,各罰軍杖十杖,王猛身為隊長,加倍處罰,各扣軍餉半月”
“等等,張三、李四,是我逼他們去的,這事情和他們沒什麼關係,如果你要罰,就罰我吧,他們的責罰,我背著”
“好,有義氣,就看在你有勇氣承擔的份上,減刑十杖,張三、李四,兵降一等,王猛杖責三十,扣軍餉兩個月”
“來吧”
“用刑!”
執行官們開始按住王猛,“啪啪啪”地打了起來,絲毫沒有留情
這天深夜,挨了打的王猛正在營帳中嚎叫,突然聽營帳外的士兵高聲道,“屯長巡營”
“屯長”張三、李四乖乖地站了起來,向秦瓊敬禮
“哼”
秦瓊也不在意王猛的不滿,直接坐在了他爬的位置旁,“王猛,你還好吧”
“切,死不了”
“那好,既然這樣,你就休息三天,不用參加日常的操練”
“不必了,我可不想又讓人找了借口整我,說是無故缺席訓練,違背新軍法,我要休息了,屯長,請回吧”說著王猛轉過臉去,用後腦勺向著秦瓊
“既然這樣,那就隨你吧”秦瓊掏出一個藥瓶放在了塌上,“這是我一個朋友送的金瘡藥,你應該用得著”,說完,秦瓊便起身離開了王猛等人的營帳
等秦瓊走了,張三和李四忍不住開口勸王猛,“猛哥,看來這姓秦的還不錯嘛”
“呸,他分明就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那,猛哥,這藥你要用嗎?”張三翻看著手中精致的小瓷瓶,“看這瓶子,好像很貴重誒”,說著拔出瓶塞倒了點到手上,“哇,猛哥,真的的高檔貨啊,聞著還有股清香”
“拿來”王猛聽了,立即把瓶子搶了過來,“這是給我用的,你,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