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少傑睡醒一覺，第一時間就是去看床上的鄭平陽，鄭平陽還是被裹得嚴嚴實實的，蒼白的臉上兩隻眼睛閃亮亮的看著他。孫少傑臉一熱，趕緊跳了下來。
    拿起涼了的粥就開始西裏呼嚕的吃，邊吃還能感覺到視線一直在他身上掃。
    “你的命，是我救得。”孫少傑用這句話作為開場白，“所以你以後是我的……”
    “玩物？”對方用嘶啞的聲音接口。
    孫少傑一愣，隨即笑了：“是啊，玩物。”他本來想說是伴侶的，但既然對方這麼有想法，玩一玩主人與玩物的遊戲也很有趣不是麼？
    鄭平陽的眼神晦澀的黯淡了。
    是啊，自己又老又皺，能當玩物似乎也不錯了？沒有家世沒有學曆沒有特長，能夠靠著不知名的原因讓一個看起來有錢的小孩當成玩物，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平凡人生裏的一個亮點了。
    再說了，自己肯定支付不了這個病房以及住院的費用，那麼，這也不失為一個好的‘職業’。
    他自嘲的笑笑。
    又想起了上次昏暗的樓梯間，和孫少傑親密湊在一起點煙的少年。
    這種青春張揚的類型，才是應該和孫少傑在一起的類型吧。就算是同性戀，也不是隨便什麼菜都下手的，是吧。
    突然難過的想哭。
    不知道是給自己下了什麼心理暗示，之後的幾天，鄭平陽沒有在對孫少傑說過一次重話。沒有了爭吵，有沒有了嘲諷，隻是安安靜靜的坐著，或者默默地躺著。
    扶他去廁所，喂他吃東西，幫他按摩，都會得到禮貌地道謝。
    在孫少傑有時候忍不住上手過去在鄭平陽身上摸索的時候，鄭平陽也是安靜的垂著眼睛，不發一言。
    “你都不會反抗的麼！”孫少傑覺得索然無味。
    鄭平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的命是你救得，我是你的玩物，反抗做什麼？”
    他說的太過於理所當然，也太平靜。就好像把靈魂和肉體完全剝離，冷眼旁觀自己的慘狀一樣。孫少傑有些難受，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但他知道自己不想要什麼。眼前的人，現在的狀態，就是他不想要的那種。
    “你！”
    “你到底要做什麼呢？”這句話，從以前，鄭平陽就一直在問了。
    孫少傑的所作所為，完全毫無邏輯，沒有明確的目標，整個過程毫無意義。最後，鄭平陽隻得把結論歸為對方心裏有毛病。
    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
    孫少傑歎了口氣：“你想吃什麼？”
    “聽你的。”鄭平陽掛著疏離而又禮貌的微笑。
    門被哐當的關上。
    孫少傑臭著臉離開——一定是什麼地方出錯了。
    但是他不知道！
    從張誌峰哪裏拿了作業，又和好友隨便胡侃了幾句，孫少傑就打算告退。
    張誌峰也沒有留他的打算，隻是輕描淡寫的問了句：“你……是不是戀愛了？”
    孫少傑汗毛倒豎，驚覺眼前人難道這麼敏銳？或者說是江腹黑說了什麼？
    “沒有的事兒。”他立刻否認。
    “是麼，不過我戀愛了。”張誌峰說話的語氣太正常了，就像所有的男高中生一樣，好像智商一下子恢複到了正常人的水平線（張誌峰：這句話信息量微大啊，你的意思是我以前都是弱智嗎！）。
    “和誰？”孫少傑震驚了，難道還有女人能受得了和這個奇葩在一起嗎，哪個女人能理解這個奇葩腦子裏的回路啊！
    “和……”張誌峰頓住了，嘖了一下，似乎在糾結要不要說，孫少傑的好奇心完全勾了起來，搖著對方肩膀滿臉期待，“和……江文康。”
    江……文康，那是誰？
    第一秒鍾，孫少傑甚至沒想起名字的主人，但很快，江腹黑一臉故作高深的欠虐表情浮現起來。孫少傑立刻蹭的倒退兩步：“和……和他？！”
    張誌峰看見好友甩開自己飛速後退，有些受傷的笑了笑：“嘖，有沒有看不起我？是不是下一句就要說我們不是朋友了？要絕交麼？”
    孫少傑知道對方誤會了，有些自責。又因為對方的坦誠以及對自己的信任而感動。心裏熱乎乎的，一個激動，他就竄過去又抱住了對方的肩膀：“好兄弟！”
    張誌峰被忽冷忽熱的嚇了一跳，扭曲的瞅著他。
    孫少傑繼續說：“其實，我確實也是戀愛了，也是和一男的，怕你疏遠我所以沒告訴你。”
    他說完，才發現自己這麼自然的就說出了戀愛兩個字。
    總感覺太快了，明明除了和鄭平陽有過幾次家教的接觸就沒有別的了，明明隻是貪戀一些溫暖。
    可是……戀愛啊。
    這個溫暖的詞彙，隻要一說出來，就覺得臉上不自覺的開始微笑，整個神經都在歡呼著什麼。
    如果是這樣的話，有些事情就對了吧？
    孫少傑嘿嘿嘿的開始傻笑，張誌峰麻木的看了一會，終於明白要靠對方自己是不能從失心瘋的狀態中擺脫出來了。於是受不了的打了個哆嗦，很配合的問：“是誰呢？”
    “你家江腹黑的室友，鄭平陽……”他話音未落，張誌峰就甩開了他的手，一臉驚恐的吼道：“滾邊去兒啊！你居然和一個收藏骷髏的變態在一起，走開了啦，倫家不要和你做好朋友了啦，絕交了啦！”
    孫少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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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多少就要結局了=。=